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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是啊,谁吵架谁是猪。 殷洁捶了我两下,忍不住又笑了。 羽华推着我们一起进庙。殷洁看到门票居然要几十,坚决不肯入内,我无可无不可地跟羽华进去了。 不过跪在蒲团上,我却犯了难。 许愿,许什么好呢? 合掌的一刹那,答案自然浮现了。我脑海中出现的不是爸妈,不是自己,不是那个人,而是 林屿森 我合上掌,闭上眼睛,衷心地祈祷:让林屿森林副总加速度地消失吧,升职啊调回总部啊什么都行,被外星人抓走也无所谓啊,求他快消失 许愿完毕,我觉得也算不虚此行,心qíng好了不少,羽华也一副明天就会发财的样子,我们离开静安寺,和殷洁一起去了外滩。那边真没什么好玩的,随便逛了逛,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不过吃饭这个事,我和殷洁却有了分歧。 殷洁一心想去城隍庙:那边也算上海一景嘛,吃和玩两不耽误! 我说:我们过江吧。 gān嘛去浦东啊,城隍庙更近啦,而且正好有小吃节呢,你想啊,满街的好吃的,又不会贵!去城隍庙吧! 哪里没有吃的,而且去那边我请大餐。 殷洁顿时虎躯一震:真的假的?你请大餐? 我点头,qiáng调:大餐。 殷洁垂死挣扎:可是我也想去小吃节。 那里帅哥很多的,而且都是jīng英哦。 殷洁顿时星星眼了,真的吗? 当然,那边是金融中心嘛,上海最有活力的地方,什么证券公司,银行啊我顿了顿,反正帅哥遍地走。 殷洁果断一个字。去! 我们打车过去的。 自从我说了帅哥多,出租车一出过江隧道,殷洁就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街上,看了一会,她突发奇想地转过身,盛远总部好像就在这边啊,你们说林副总会不会现在就在盛远啊,那我们能不能搭他车回去呢?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对出租车司机说:师傅,去盛远大厦。 殷洁震惊地看着我。 下了车,羽华拉拉我的袖子:曦光,你真的去找林副总啊? 什么?我回过神来,我们就在这附近吃饭吧。 附近的大楼里有很多吃饭的地方,选了一家坐下,羽华有点担心地问我:这里会不会有点贵啊? 加了那么多班都是加班工资,没事的。我翻着菜单,利索地点了一大桌子菜,殷洁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只当没看见,等服务员走了,她直接叫起来:曦光,你疯了啊,这么多菜要六七百块钱吧,而且肯定吃不掉啊。 那就多吃一会。 我抬头望向窗外,远远的,那个圆弧形的标志,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段饭足足吃了一个半小时,毫无意外地,大家都吃撑了,殷洁一边让服务员打包,一边摸着肚子说:我感觉我再也吃不下一粒饭了! 羽华问: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说:楼下有个咖啡馆,下午茶很有名,我们去坐坐怎么样? 殷洁无语了,我求你了,我们能换个地方么,不要再吃了好吧。 听说那里蛋糕很好吃的。 不行,再好吃我都吃不下了。 我膝盖痛走不动了。 你怎么这么赖皮啊! 殷洁拉着羽华,泪流满面地跟我去喝下午茶了。 虽然她嘴里说着吃不下,但是漂亮的蛋糕一端上来,她立刻又生龙活虎了,比谁吃得都欢快。 羽华无奈地提醒她:你不是最近要减肥吗,就算出来一趟难得,也不用这样吧,前面饿了几天都白费了。 殷洁振振有词地说:就是因为前几天吃太少了我才这样。那种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美食在眼前却不能吃的心qíng你们懂吗?前面克制住了不吃,但是接下来几天就会越来越想吃,然后就克制不住了呗,越压抑越难以克制啦!唉,索xing一直看不见好吃的倒没事了你们这种没减过肥的人不会懂的! 越压抑越难以克制吗? 这有什么不懂。我搅拌了下奶茶,望向窗外。 少来,你又不要减肥,你怎么懂。 殷洁吃了几块小蛋糕后是真的吃不下了,和我一起往外面看:曦光,你看了半天了,有看见帅哥吗?我怎么一个都没看见啊。 羽华弱弱地说:前面我就想问你们,今天周六吧帅哥也不上班啊 我怔住了,忽然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 对啊,今天是周六啊,不是周六的话,我怎么有空来上海周六的话,人家是不上班的啊 我真是加班加到脑残了,竟然连这个都忘记。 殷洁痛不yù生地说,我们被曦光忽悠了!曦光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吃货,馋这边的东西对吧。 回去吧。呆了好久,我说。 嗯,时间也差不多了哦。 我们一起走出咖啡馆,街道上行人如织。我再一次地抬头,望着那栋大楼那一排排的窗户,怔怔地停下了脚步。 那么多窗户,他平时,会从哪扇窗户往下望? 曦光? 曦光?想什么呢,走啦! 我在想什么呢? 我站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每一分钟都有很多人从我的身边匆匆走过,迎面而来,擦肩而过。我遇见了无数的陌生人,唯独没有他。 我知道他每天都会经过这里,我知道他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也许就在隔壁的街道,也许下一个时刻就会站在我现在站的地方。 可是此时此刻,我遇不到。 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有个人曾在这里,想象着与他相遇。 殷洁拉了下我的袖子,曦光?怎么不走了,想什么呢? 嗯?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我低声说,在上海相遇,实在太难了。 第二十节 我在宿舍里整整睡了一天。 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辗转了好久,索xing爬起来玩了一晚上掌上游戏。周一早上,我jīng神萎靡地上班去了。走在路上还想到,林屿森看见我这副样子,说不定又要冷嘲热讽几句,谁知道才走进办公室,就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 林副总好像出车祸了。 不是吧?我瞬间困意全消,想起我在庙里许的愿难道 我一把抓住传播消息的蒋娅,紧张地问:他没事吧? 蒋娅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语气立刻酸了起来:聂曦光,你这么紧张gān什么,倒看不出你这么关心林副总啊? 说完她扭身就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给我。 还好很快就召开了部门会议,主持会议的是平时不太管实务的总经理张总。张总宣布了林副总车祸,万幸问题不大,但也需要静养数周的消息。 这个月林总的工作由我接手,但是最近厂区扩建的事qíng,有时候还是需要他看一看给出意见,所以需要一个人去林副总家里接送文件,也不会太频繁的去,一周一两次吧,你们谁愿意? 张总环视我们,我在其他人蠢蠢yù动的时候抢先站了起来:张总,我去。 大家纷纷侧目,我咳嗽了一下,解释:首先当然是因为扩建的事我一直在跟进,然后大家都知道,林副总对我印象很不好。 估计想到了平时的qíng况,部分同事的目光稍微和善了一点。 我继续陈述:所以我想争取这次机会,改善一下林副总对我的印象。 顺便救赎一下我内心的罪恶感啊~~~关键是这个。 我目光闪闪地看着张总,张总大概被我热烈的目光闪到了,立刻就拍了板:就你去。 于是隔天下午,我就抱着一叠文件奔去了林副总的家。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她大概知道公司会有人来,极为客气。 阿姨您好,请问是林屿森先生的家吗? 是的是的,林先生公司的吧,他在书房等着呢,快请进。 我换了拖鞋,抱着文件跟着她走向林屿森的书房。然而在书房门前,我却怯场了,忽然产生了一种罪犯去见被害人的感觉。 我拉住阿姨:阿姨,林副总怎么样,有没有事啊?医生怎么说?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的,就是有点引起旧伤复发啦!静养就好,现在最好不要多走路喽,也不好站太久。 都不能走路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许愿这么灵的,说消失就消失,还这么惨烈前几天我对林屿森还是满心的恼怒,现在却只剩下了心虚。 我踟蹰地问阿姨:那我会不会不方便进去?要不你帮我把文件递给副总? 阿姨说:哎,我去问问林先生啊,小姑娘你等等。 她正要敲门,就听里传来林副总低沉的声音,谁在外面? 林先生,是你公司的员工啊,一个蛮灵的小姑娘,给你送文件来的,你看她方不方便进去啊,还是我拿给你撒。 书房里静了静。 让她进来。 我推开书房的门,第一眼,就急切地往林屿森身上看去。 他果然坐在椅子上。 书房的落地窗前光线正好,他穿着浅灰色的毛衣,膝盖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杂志。 虽然他从头到脚看不出一丝láng狈和不妥,可是我却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副不良于行的样子。 林副总。我有些紧张地走到他跟前,把文件递给他。 他迎上我的目光。 是你? 我心虚地说:嗯,其他人都没空。 我总不能说我是来看看他被我诅咒的程度吧,只好胡乱找了个这样没有说服力的理由。他看我的目光有着研判,我做贼心虚,赶紧低头。 他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放在一边,接过文件,吩咐在一旁的保姆:陈阿姨,带她到客厅坐坐。 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小时,我差点在沙发里睡着了,后来不得不拿出手机来,玩游戏提神 走之前我并没有再见到林屿森,阿姨把批示好的文件拿给了我,然后又给了我一张单子。 先生说让你把这单子上的合同明天带过来。 我愣了一下,不是说一周一两次么,怎么明天还要来?低下头看单子,上面那行恣意而熟悉的行糙,正是林屿森的字迹。 第二天下午,我又准时把文件送到了他手上,然后就准备去客厅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