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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悦薇的手顿了一下,“也不知道三妹妹怎么样了。” 郑颂贤安慰她,“娘子别担心,三妹妹机敏,身边有陆家身手好的护卫。我听说前一阵子胡人刚到边城时,她还带着一群身强力壮的妇人一起上城门守城。她品级高,一声令下,许多百姓都跟从。后来城破了,胡人急着南下,也顾不上满城搜索她。我估摸着,这会子肯定躲在哪里呢。” 钟妈妈来说热水好了,刘悦薇带着郑颂贤一起到耳房,将他洗的干干净净。 洗漱过后,一家人一起坐在了饭桌前。 沛哥儿问郑颂贤,“爹,您吃了饭是不是还要走?” 郑颂贤点头,“胡人虽然走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爹后面还会很忙,爹不在家里,你也不小了,要学会保护你娘。” 刘悦薇笑着给儿子表功,“我们沛哥儿这些日子在家里跟个男子汉一样,每天盯着家里的守卫,有一点动静就拉着我往外跑。我们还商量好了,要是胡人来了,我们娘儿两个一起跑。” 郑颂贤鼻头一酸,她们母子两个,一个比一个弱小,要是真破城了,岂能活命。 他给妻儿各自夹了一筷子菜,“快吃吧。” 吃过了饭,郑颂贤就躺下了,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出门了。 胡人走了,镐京城百姓奔走相告,许多人家把留存的鞭炮都拿出来放。 郑颂贤要安抚城中百姓,配合边巡抚做好受灾百姓的抚恤事宜,还要考虑后续秦西省要怎么继续走下去。 胡人这次趁火打劫,惹怒了韩世梁。他把人马分成三队,后面追,两边包抄。 大后方追击的是他的主力,遇到胡人就开炮。胡人虽然弓马娴熟,但火炮这方面比周朝差远了。 包抄的那两路,一路阻碍胡人逃跑,另一路先于胡人主力部队到达各个被胡人夺去的城池,防止胡人进城,据城池而不退。 陆铭这回又被派了个不一般的任务,他带领另外几千骑兵,配备最好的骑手和刀枪,绕过所有城池,直接往北而去,一路快马而上,插入胡人腹地。 韩世梁给他的任务有两个,一是遇到胡人的粮草补给,立刻截杀,遇人杀人、遇粮烧粮,二是遇到小部落胡人,不乱男女老幼,全歼,一个不留。 陆铭领命而去,这一场仗下来,大家都知道陆家二郎脑子灵活,最擅长奇袭,用兵之诡让人防不胜防。 他带的粮草非常少,一路就靠抢胡人的东西,遇人就杀,这个时候也不管男女老幼了。 陆铭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上一次他深入胡人腹地,还特意交代手下人不要杀妇孺,而韩世梁却命令他遇到小部落就全歼,遇到大部落,杀多少算多少。 他一路北上,遇到了散落的胡人部队,遇到了放羊的胡人,还有运送粮草的部队,到了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 他只知道,边城被胡人破了,他的妻子不知所踪,边城所有的百姓在胡人的蹄铁下哀鸣了几个月。 他杀红了眼,最后直接到了杀胡人的最北边,几千人马跟着他一路奔袭,少了许多,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只想着尽最大的可能消灭胡人的力量。 又过了近一个月,韩世梁主力部队终于把胡人赶到了离周朝几百里之外的北边,擒获了大量的俘虏,路上遇到的所有散落胡人都被抓了来,连牛羊马匹都不放过。 追到了这里,韩世梁停下了脚步。他同时给朝廷和胡人王庭发信,向皇帝报喜,让胡人拿牛羊金银来换俘虏。 胡人王庭立刻写信来求和,道歉,请求周朝放了他们的俘虏。 韩世梁没经过皇帝的同意,自作主张威胁胡人,若是不要俘虏,周朝将十天杀一批,直至杀光为止。不得不说,韩世梁和胡人打交道久了,性子里也带了些胡人的铁性。 皇帝倒没在意韩世梁的自作主张,你趁我家里有事情来偷东西,难道道歉两声就够了?那不行,我家里丢的东西你要赔偿! 胡人穷惯了,除了牛羊马匹还能有什么东西。 韩世梁再给皇帝的奏章里写了自己的建议,要求胡人拿多少牲口来换这几万俘虏,光求和不行,以后必须每年送过来许多贡品才行。 对于韩世梁的自作主张,朝中褒贬不一,这个时候自然没人说用圣人道理去教化胡人的屁话 ,唯一让人值得商榷的是韩世梁的态度。 一是他大量杀俘虏和胡人男女老幼,有人觉得有伤天和,二是他私自威胁胡人王庭,要求用牲畜交换俘虏。 皇帝这回一点不糊涂,立刻准了韩世梁的奏折,并另外派出官员至北方和胡人和谈。 和谈的官员还没到,胡人又和韩世梁耍赖,不想出牛羊,说送一些女奴过来换取俘虏。韩世梁本来想拒绝,郑颂贤立刻飞奔了过去。 西北多缺女子啊,韩世梁不想要,郑颂贤想要。 他围着韩世梁打转,“将军,这回战乱,许多贫苦人家的女子都没保住,既然胡人愿意给女奴,咱们收一些又何妨,等生了孩子有了家,她们也就不惦记回去了。” 韩世梁觉得有些亏,“郑大人,外族人多了,怕我朝民心不稳啊。” 郑颂贤继续劝,“将军,咱们也不是什么人都要,挑那老实的留一些。下官听说,胡人的女奴也不全是胡人,还有许多异族人,这些女子并不把胡地当家。其余的胡人女子,让她们着汉服,说汉化,吃我们的米粮,住我们的屋子,不比整日牵着牛马流浪要好?咱们留一些吧,将军,虽然此次和胡人打仗,但以后也不能说再也不来往了,只有把胡人更多的汉化,才是最好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