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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刘家的宅子,郑颂贤先去魏家拜访。 魏老太太见到外孙女婿,拉着他哭了一场。女儿当日被反贼关起来,魏老太太急的差点上吊。后来刘文谦南下,魏氏悄悄上了京城,魏老太太以为女儿和外孙死了,哭的眼睛都差点瞎了。等郑老爷把女儿封王妃的消息送来,魏老太太又痛哭了一场。几次大喜大悲,魏老太太的身体差了许多。 郑颂贤拉着老太太的手,说了许多岳父岳母在京城的事情。魏老太太哭过了之后,又听得眯起眼睛笑,问了女儿女婿和一对双胞胎的安全,然后拉着外孙女婿,要留他吃饭。 郑颂贤从魏家回来时,家里人告诉他,“三爷,庞大爷来了。” 郑颂贤一听,立刻面带喜色,加快脚步去了外院书房。 他才进屋子,庞世渊就起身行礼,“学生见过郡马爷。” 郑颂贤对着他的肩膀头子擂了一拳,“师兄怎么作怪起来了。” 庞世渊哈哈笑,“应该的应该的。” 郑颂贤笑,“师兄坐,我前两日才回来,因父王母妃嘱咐,我先去拜访了魏家舅父。原准备过两日去师兄家里,没想到师兄先过来了。” 庞世渊也不谦虚,“我原想摆师兄的架子,在家里等着师弟上门。可我爹给我屁股一脚,指着我的鼻子骂,你是个什么狗东西,还等着郡马爷来拜访你。” 郑颂贤又忍不住笑,“伯父说话真是有意思,咱们师兄弟之间,何必讲那些虚礼。我离开青州一年,师兄这一年怎么样?” 庞世渊喝了口茶,“不瞒师弟,刚回来时,我觉得自己中了个举人,了不得了。等青州兵祸一过,什么知府同知都如同猪狗一样被反贼驱使,何况我这样的穷酸举人了。师弟两次遇到难处,我只能跟着干着急,一丁点力气也使不上。” 郑颂贤起身,给庞世渊续茶水,“我听说上个月秋闱时,师兄也在青州为我奔走。师兄的心意,我都收到了。” 庞世渊叹了口气,“惭愧,我也只能在青州替师弟摇旗呐喊。” 郑颂贤摇头,“师兄,若不是你在青州替我奔走,省城那些同窗们也未必肯出动。科举舞弊,别说郡马了,就算是驸马爷也吃不住这个罪名。满青州人读书人都唾弃我,只有师兄替我声张。” 庞世渊凝视着这个师弟,一年未见,师弟变化良多。他身份贵重了,见过了世面,身上多了一丝贵气,气质中多了一丝儒雅和一些通透,眼神仍旧如以前那么亮,却看起来更加让人难以猜测。 但庞世渊知道,师弟有些地方变了,有些地方还是原来那个师弟。 庞世渊开门见山,“师弟,我此次来,是有事相求。” 郑颂贤给他续过了茶水,又坐到了一边,“师兄请说,只要我能办的,必定不会推脱。” 庞世渊道,“师弟,我想和你一起去京城。” 郑颂贤有些诧异,然后问道,“师兄家里同意吗?” 庞世渊轻轻点头,“我爹娘同意了,说只要郡马爷愿意,让我带着妻儿一起,去投奔郡马爷。若是师弟不嫌弃,以后我愿意给师弟做马前卒。” 郑颂贤连忙道,“师兄言重了,师兄要是这样说,我就不能带师兄一起去了。” 庞世渊又笑了,“师弟真是的,这不过是客气话。” 郑颂贤把茶盏放下,“师兄,我并不是开玩笑。师兄想去京城,我知道师兄的意思。京城人才济济,好先生也多。师兄家里也不是养不起,以前是去了也无人投奔。如今我得天幸,跟着郡主登堂入室。但我们一大家子在京城,如今也是小心翼翼,只因我们是外来的。说句杀头的话,除了太后娘娘和陛下,父王还敢相信谁呢。师兄,咱们自幼就在一起,若是你去了,我们也能添份助力。我们是同门,互相守望是应该的,千万莫要再说什么马前卒的话。” 庞世渊起身,对着他躬身道地,“师弟,是我的错,言语不当,还请师弟见谅。” 郑颂贤起身扶起他,“师兄既然决定要去,就回去把东西收拾好,要不了几天我就要出发了。师兄才刚说带着妻儿一起,难道说,林姐姐她?” 庞世渊微笑点头,“师弟才回来,不知道也正常,内子生了一子,已经半岁了。” 郑颂贤连忙道好,“恭喜师兄,既然有了侄儿,我这做叔父的,也不能小气。” 说完,他把腰间玉佩摘下,“这块玉拿去给孩子玩耍。” 庞世渊一看那块玉,就知道是好东西,有些踟蹰,“师弟,你这东西,怕是贵人赏的吧?” 郑颂贤笑,“师兄好眼光,这是太后娘娘赏给岳父岳母,岳母又随手给了郡主。师兄莫要多想,这玉我家里还多得很。”这话不假,在太上皇私库里,这种玉已经算是很普通的了。 庞世渊这才收下了东西,喜笑颜开,“我儿沾叔父的光,也用上了皇家的东西。” 师兄弟两个又说了这一年间发生的许多事情,郑颂贤还留他在自己院子里吃了顿夜饭。 庞世渊回去后,和父母禀报了此事。 庞老爷有些惭愧,“上个月郡马在省城遭难,咱们家却没赶去帮忙。去年郑老爷家里被围,除了送了些吃的,也是一点忙帮不上。” 庞太太宽慰丈夫,“老爷,咱们已经尽力了。回头老大和老大媳妇去了京城,要是郡主有差遣,让他们小两口勤勉些。不能光沾人家的光,却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