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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悦薇顿时咯咯笑了起来,外头云锦和云绡听见了,就跟耳朵聋了似的,继续低头做针线活。 小两口闹了一阵子,郑颂贤问她,“娘子,天晴了,咱们去庞师兄家里坐坐吧。” 刘悦薇点头,“好,那得先让人去问问,别扑了空。明儿我又要开始招工了,三哥,你说我这次是找张经纪还是我自己招?” 郑颂贤想了想,“娘子不如先自己招。第一,让去年的女工问问亲戚中可有愿意过来的;第二,问问庄子里的那些佃户家里的姑娘们,可有愿意过来的;第三,年前两场大雪,好多人家遭了灾,日子不好过了,估计也就不再像头先那样讲究什么不能出来抛头露脸了。再者,金缕阁里都是女工,除了招财,一个男人都没有,哪里能算得上抛头露脸。” 刘悦薇回道,“年前表姐已经告诉过女工了,年后我这里要招人,谁家亲戚愿意来的,帮着介绍过来,给一钱银子赏钱。庄子那里暂时还没去问,我的田地少。我娘家的庄子和咱们家的庄子里虽然人多,我不想手伸得太长。明日我再去金缕阁门口张贴告示,我就不信,我招不齐这十个人。” 郑颂贤提醒她,“娘子,要是女工们介绍亲戚家的姑娘过来,给赏钱时最好背着人给,不然新来的女工知道了,心里岂不是不痛快。” 刘悦薇笑,“三哥说得对,放心吧,我已经交代过表姐了。三哥,咱们一起来写告示吧。” 郑颂贤兴致勃勃,“好呀,来,咱们去书房。” 小两口一起去了书房,一人裁纸,一人磨墨。郑颂贤提笔,写了一半之后,忽然把笔递给刘悦薇,“娘子,你来写下一半。” 刘悦薇也不客气,挥笔而就,把剩下的一半写完了。 郑颂贤看了看,“娘子,若是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两个人写的。” 刘悦薇放下笔,“我听戏文里说有女扮男装去考科举的,三哥,明儿我替你去考院试吧。” 郑颂贤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胡说,考试要验身的,一群男人脱个精光,女人不能去。” 刘悦薇呸了一口,“还不是有人心术不正,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鬼。平日不用功,考试时带个纸条就能考状元了?” 郑颂贤伸手晃了晃她头上的金步摇,“娘子不知道,这功名对读书人来说,如同性命,为了能中,大多数人像我这样拼了命学,有那天资不够的,可不就想着走歪门邪路。” 刘悦薇靠在他怀里,“三哥天资过人,早晚能中状元。” 郑颂贤笑,“这话可不能出去说,我先过了院试再说。这告示什么时候去贴?” 刘悦薇想了想,“今日都初十了,表姐已经回了金缕阁,不如现在就去吧。让表姐和招财明日开始在那里看着,来了人问,要是妥当就收下。” 郑颂贤看了看外头的天,“咱们现在去,赶得早还能回来吃晌午饭。走,不等了。” 今日郑老爷和郑太太都不在家,也不用禀报长辈,二人直接就往金缕阁去了。 汪彩凤正在查看年前最后那一批还没来及出的货,就听见门口有动静,出来一看,立刻喜上眉梢,“表妹和妹夫来了。” 刘悦薇上下打量了汪彩凤一眼,只见她穿着普通的棉袄,外面一件灰色麻布罩衣,头上戴了一块头巾,“表姐在忙呢?我来张贴招人的告示。” 汪彩凤把二人带进西厢房,“我还纳闷表妹怎么好似忘了招人的事儿,果然是我多虑了。表妹,咱们买的新小车什么时候能到?” 刘悦薇和郑颂贤一起坐下来,“表姐莫急,我年前就定了的,当时和作坊主说好了,正月十五之前一定要见到东西,不然我克扣他的工钱,我们可是签了契书的。” 汪彩凤看了看屋子,“这里连个热水都没有,真是慢待表妹和妹夫了。” 刘悦薇摆摆手,“无妨,表姐莫要客气,我们又不是外人。我来和表姐商议,这告示贴下了,还要劳烦表姐带着招财一起看着,若是有人,咱们的条件表姐都知道,你自己作主就可以和她们签下契书,不用一一告诉我。” 汪彩凤点头,“表妹放心,我明日就搬过来住。” 刘悦薇想了想,“这样,我去找我娘,让张妈妈也提前过来陪着表姐,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表姐把花棉也带过来,她是你的丫头,别老让她在家里闲着。还有,这附近的饭铺子和卖热水的都开张了没?咱们这屋里又不生火,要是没开张,表姐吃喝也不方便。” 汪彩凤笑,“表妹不用担心,要是开张了,我就在这边吃喝。要是没开张,我回伯娘那里吃也行,反正又不远,有招财陪着我呢。这孩子又机灵又胆大,有他在,给我帮了好大的忙呢。” 刘悦薇认同了她的安排,“表姐这几个月忙坏了,过两日上元节,看样子天气好得很,到时候满大街都是花灯,表姐跟我们一起出去玩玩。玩好了,玩痛快了,咱们再好生干活。” 汪彩凤以前在汪家时,上元节从来没出去过。她要在家里看家,或者干家务活。听说可以去看花灯,汪彩凤眼神有了些向往,“表妹,我年龄大了,还能出去玩吗?” 过了年,汪彩凤就十八岁了,她还没有婆家。虽然平日里汪彩凤勤快能干,但世人口舌如刀,汪彩凤不管怎么劝自己,还是会被流言蜚语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