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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汪氏当面说刘文远是她丈夫的儿子,岳氏想和汪氏吵架,可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觉得愤怒,她心里眼里的那个完美丈夫,居然干了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算算时间,那时候,她还没嫁过来呢,他一个小叔子,就和族嫂好上了,还让人家给他生了儿子。 想想刘文远的相貌,岳氏越来越觉得汪氏没骗人。且,今日五老太爷的举动,也没有明着反对。 岳氏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刘文善屋里人方氏过来劝,“娘,饭好了,您起来吃点吧。” 岳氏摆摆手,“你们吃吧,让我躺一躺就行。” 那头,五老太爷也没出来吃饭。刘文善也去劝,“爹,吃饭吧。” 五老太爷正在写字,刘大郎突然去世,不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还让他颜面尽失。 他的族长位置,怕是保不住了。他做不成族长,刘文善自然也无法接任了。 五老太爷抬头看向刘文善,眼神毫无温度,“老大,爹对不起你。” 刘文善三十多岁的人了,对他爹以前那点旧事不好评判,“爹,都过去了。儿子不怪爹,只是,娘那里……” 五老太爷放下了笔,出了屋子,然后去了正房。 他掀开帘子进去了,岳氏脸朝里躺着。 五老太爷坐到了窗前,“阿岳,我对不起你。” 岳氏一动不动,一个字没回。 五老太爷继续道,“我不想把责任推给二嫂,都是我的错,你要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这一句,顿时让岳氏眼泪掉下来了。 五老太爷就是这样,他两句话就能让女人家心软。 岳氏擦了擦眼泪,“当年,你也是这样哄二嫂的吗?” 五老太爷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阿岳,你在我心里,谁都比不上的。” 一个老头子,说这种肉麻的话一点不打盹,五老太爷也是个能人了。 岳氏冷笑一声,“二嫂不说,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瞒着我?” 五老太爷轻声回道,“我也没想到,文远是我的儿子。若是知道此事,我不会让他出生的。” 这句话忽然激怒了岳氏,“怎么,有了孩子就要打了?孩子有什么错?女人打胎不受罪?” 五老太爷想了想,立刻明白岳氏在意什么,“阿岳,事已至此,我认打认罚,只求你不要和我生风。自从你嫁过来,我再也没出去过一次。阿岳,你才是我的妻。” 岳氏叹了口气,“你出去吧,我累了,想歇歇。” 五老太爷也不勉强,又去了小厅堂里。自此,老两口正式分居。五老太爷知道,岳氏现在不想看到他,他索性就一个人待着。 他没脸管事了,索性把族里的事情都托付给了九老太爷。 除了老两口,家里其他人都去刘文远家里帮忙,等忙活完了,才终于安定下来。 这一日早上,方氏在屋里找来找去,翻箱倒柜的。 刘文善奇怪,“你不去做饭,在这里找什么呢?” 方氏一遍翻柜子一遍嘟囔,“我那个糖包去哪里了你看见了吗?” 刘锦忠在一边问,“娘,是不是用红纸包着的?” 方氏看向儿子,“你看到了?” 刘锦忠点头,“祖父泡酒差了点糖,让我拿糖,我看那纸单独包了一些,就没有拿糖罐,直接把纸包拿去用了。” 方氏顿时双目圆睁,“你,你拿去,拿去泡酒了?” 刘锦忠再次点头,“是啊,祖父说还没泡好,暂时不让喝。前儿我偷偷打了半壶出去,可以我还没尝呢,因为锦南哥中毒了,酒也洒了。” 方氏吓的一屁股差点坐到了地上,“我的个老天爷啊,造孽了啊,那糖里头我放了老鼠药啊!” 刘文善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娘,你胡说个啥?” 刘锦忠顿时又哆嗦了起来,“娘,娘,那里头,里头有老鼠药?” 方氏也慌了,“家里耗子多,老猫又死了,小猫还没逮到,我就买了些耗子药,怕耗子不吃,加了糖的,那耗子药可是最毒的耗子药啊。锦忠,那酒可不能喝,赶紧,去告诉你祖父,都倒了!” 刘锦忠忽然哭了,“娘,娘,锦南哥,锦南哥他喝了那酒哇,他喝了酒哇,他年龄最大,我们就让他先喝的,他觉得味道不错,喝了好几口,又吃了口蛇肉,然后就开始口吐白沫了。娘,娘啊!” 方氏顿时吓傻了,嘴巴也哆嗦了起来,反应过来后,劈手抽了儿子一巴掌,“胡说八道,他明明是吃了毒蛇肉死的!” 岳氏在屋里听到了,觉得不对劲,披上棉袄出来问,“什么事情一大早吵吵嚷嚷的。” 方氏哆哆嗦嗦把事情告诉了岳氏,岳氏先呆了片刻,忽然呵呵冷笑起来,把棉袄一拢,就去找五老太爷。 五老太爷已经起来了,没有岳氏照顾他,他这几天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 他见岳氏进来了,有些高兴,“阿岳来了。” 岳氏面无表情,“刘崇泰,你的报应来了。” 五老太爷不明所以,“阿岳,发生了何事?” 岳氏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孙子,锦南,是被你害死的。”岳氏三两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五老太爷愣了片刻,忽然道,“胡说,要是喝了毒酒,当日仵作怎么一点也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