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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哈本来不想来的,他挨了一顿打回去告状,冯知府听说他和郑颂贤以及庞世渊打架,反把段姨娘训斥了一顿,人家两个孩子读书好,你不说跟人家好生学一学,还和人家打架,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马大哈白挨了一顿打,这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从此看郑颂贤哪里都不顺眼。但冯五郎接到了帖子后,爽快地答应了,他也只能别别扭扭地跟着一起来了。 一进门,马大哈就嘀咕,“果真是找了个有钱的老婆,家里这么快就换宅子了。” 冯五郎看了他一眼,马大哈立刻闭上了嘴。 毕竟是知府家的公子,郑颂贤亲自来迎接,还笑眯眯地和马大哈说话,好像前些日子把臭袜子塞进马大哈嘴里的人不是他一样。闻老七被他们吓过,嘴巴紧闭一句话不多说。 学子们在一起,除了玩耍,还要开文会,连诗做对。 郑太太给儿子准备了一桌酒席送来了西厢房,一屋子少年闹哄哄的,行酒令,做诗。庞世渊是大师兄,做了令官。 冯五郎今日感觉自己见鬼了,连诗到了他这里,总是生僻冷门的字,磕磕绊绊了半天也难成佳句;传花时那花儿跟长了眼睛一样,总是掉进他怀里;他写了一箩筐的诗,最后还是被迫钻了两回桌子底,还学了几声狗叫。 不光是他,他两个跟班更被折磨的不行,连驴叫都学了,因为学的不像,还把毛豆牵过来叫了两声做示范。 就算他是知府家的公子,他也不好耍赖,今日同窗们都在,大家愿赌服输,谁也跑不掉。人家能钻桌子,你凭啥不能?你要是输不起,以后谁也不敢带你玩了。不管平日里大家是不是有争斗,但一起玩乐时,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等到吃酒席时,郑颂贤是东道主,他抛开平日案首的矜持,带着大家划拳。郑颂贤划拳的本事是跟刘文谦学的,刘文谦在外面谈生意,三天两头有应酬,那真是千杯不倒,划拳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好。 郑颂贤曾经觉得好奇,要跟着喊口令。他想着女婿以后读书考进士,官场上不也要应酬,学一学倒无妨。郑老爷也不反对,他自己因为不大精通这个,总是被同僚们灌酒。 刘文谦把看家的本领都教给了两个女婿。 郑颂贤挽起袖子,端起海大的酒杯,开始车轮战,他先示弱,输了两局,冯老五示意两个跟班先上。马大哈和闻老七跟郑颂贤打成平手,各自都喝了不少酒。冯五郎见到机会来了,想一雪前耻,立刻亲自上场。 等一开局他就后悔了,他妈的这小子简直是个酒鬼,喝的越多他眼睛越亮,脑子越清楚。 冯五郎连连败北,喝酒喝的肚子发胀,等实在喝不下去了,他也顾不得面子开始告饶。郑颂贤说酒可以不喝,但得给他磨十天的墨,冯五郎立刻答应了,他有两个跟班呢。 等众人热闹过来,纷纷走了。冯五郎总觉得今日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清楚。他桌子底也钻了,狗叫也学了,到这时候他有些后悔,不该来参加郑老三的宴会,平白丢了面子。 等人都走了,郑颂贤终于忍不住躺在躺椅上笑翻了天。不知道冯知府听见他儿子的狗叫声会怎么想,会不会想把他塞回他姨娘肚子里去? 庞世渊拿着小茶壶喝茶,“等他反应过来了,怕是又要找你麻烦了。” 郑颂贤停止笑声,“哼,我又没逼他学狗叫,是他自家没本事。明儿开始,我就不用磨墨了,得让那小子好生服侍我一回。” 庞世渊笑,“好了,莫要狂妄,小心他泼你一脸墨水。你扳回一局,后面还想怎么继续来?” 郑颂贤晃了晃躺椅,“我还没想好,光收拾他不能解气,毕竟他没有当面说什么。他姐姐才是罪魁祸首,这种歹毒的姑娘,幸好被退了婚,不然谁家公子要倒霉了。” 庞世渊自斟自酌,“你又不能冲到知府后院去把她打一顿,只能先按下不提,等以后有机会了,不怕不能收拾她。你好生读书,以后考个状元,先进翰林再去御前,你看看冯家人可还敢在你面前抖威风了。” 郑颂贤拿手盖住脸,“连师兄都不敢说明年秋闱入前十,我连院试都还没考呢,哪里敢提状元的事儿,总归是我无能,让薇儿和妹妹受委屈。” 庞世渊安慰他,“你这话就过了,这世上,就算九五至尊,也不敢说事事都能随着心意,别说我们一个小小的读书郎。不管你爬的再高,也还有比你更高的。要照你的意思说,当日林妹妹受委屈,也是我无能了?” 郑颂贤拿开手,“师兄要是无能,这满青州府的少年郎都要失色了。” 庞世渊斜眼睨他,“你要是无能,连我也要失色了。” 师兄弟两个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动声色地收拾了冯五郎一顿,郑颂贤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第44章 送节礼横刀夺爱 一眨眼, 中秋节到了。吴先生给学生们放了两天假,衙门里也放假了。 郑老爷从衙门里带回了节日份例,有银子、布匹、月饼、茶叶和肉, 郑太太把银子收起来, 其余的东西留着过节吃。 八月十四那一天,郑太太打发郑颂贤来刘家送节礼。郑颂贤穿的干干净净,吃罢了早饭,带着聿竹一起来了。 聿竹手里拎着一条肉、一只鸡、一盒月饼和一包茶叶,这是定了亲的女婿孝敬岳父母的。刘家哪里缺这点东西, 但心意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