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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几个在外头转,刘文谦心里清清楚楚,一直晾着他们。如今他稳坐钓鱼台,他急什么呢。 再说汪氏,那天撕破脸之后,她和刘文谦再没见过面。魏氏偶尔会过来,刘悦薇带着汪彩凤每天过来点卯,二人来坐一坐,汪氏立刻就把她们赶走。 刘悦薇也不在意,如今就是个面子情了,等汪氏好了,到时候势必还会有一场争论。 没过两天,刘文谦帮女儿们把银子换回来了。因刘悦薇之前托了郑颂贤,刘文谦特意让人去告诉女婿,好生读书,银子的事儿不用管了,过几日休沐过来玩。 白花花的银子堆了满满一小箱子,刘悦薇看的眯起眼睛笑。 魏氏笑话她,“我和你爹又没短了你的银子使,如何就这么个财迷样?” 刘悦薇笑,“娘,这可不一样,爹娘给的再多,是爹娘的,这是我自己头一回挣银子呢,一下子就挣了二十亩上等田地钱!” 刘文谦以一两金子换十二两银子的价格成交的,他自己赚的多,女儿们赚的这点零花钱,他一文没克扣,全部让人送了回来。 刘悦薇四百六十两银子出去的,挣了两百三十多两银子。青州府郊区最好的田地已经卖到了近十两一亩,若是没人脉,还买不到呢。刘家的两个大田庄,加起来上千亩了,是原来某个大盐商家里的,因牵扯到贪墨案中,田产被官府没收变卖,郑老爷第一个通知了刘文谦。 魏氏笑看女儿,“头先我说你要是能挣二十亩地,我再补给你二十亩,放心吧,娘说话算话,定不少你的。” 刘悦薇抱着刘悦兰,“娘,我挣这钱,是想干点事情的。” 魏氏挑眉,“你又想作什么?” 刘悦薇想了想,“娘,我不会捣乱的。我就是想开一家丝织坊,找些事情做。” 魏氏奇怪,“如何忽然像起来要开丝织坊?家里又不缺你钱花,再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出去做事也不方便。” 刘悦薇亲了亲妹妹一口,“娘,咱们家绸缎庄的好料子,全都是从外地进来的,万一哪天别人不给我们货了,岂不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爹的布匹店不是才开张,我先开个丝织坊,学着做一些简单的布匹,要是能做成,我还想自己学着染布呢,到时候放到爹的店里卖,就算别人那里不给货了,我们也不至于断了货源。” 刘悦薇并不是心血来潮,上辈子刘文谦死后,刘大郎接手了绸缎庄,后来朝廷南安王造反,青州这边惹了兵祸,四周商路全部断了,刘大郎无米下锅,店铺几近倒闭。 南安王造反还要好几年呢,但刘悦薇想未雨绸缪,她的丝织坊只是第一步。 魏氏听了女儿的解释,仍旧有些不大放心,“你这个想头是不错的,咱们家要是能自己做料子,就能压低进价了。但筹办丝织坊可不容易,你一个人如何能办的起来。等你爹回来了,和他一起商议商议。” 魏氏也很为难,女儿们愿意到外面闯荡,她也高兴,说明自己的孩子不是孬种。但时人都愚昧,二女婿是读书郎,若是女儿跑到外面操办丝织坊,外人肯定少不了闲言闲语。她倒不怕人家骂她不会教女儿,她怕女儿听到了难过,更怕时间久了女婿心里有想法。 魏氏心里想了很多,脸上仍旧笑眯眯的。 等夜里刘文谦回来了,刘悦薇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刘文谦一边吃饭一边听,听完后沉默了许久,然后问魏氏,“娘子是怎么想的?” 魏氏看了一眼女儿们,实话实话,“我就担心外头人嘴巴坏。” 刘文谦想了想,“薇儿,若是你的丝织坊能办成功了,也是件好事情。但你娘担心的不无道理,此事先等一等,我问过你郑家大伯的意见再说。” 刘悦薇点点头,“我听爹娘的。” 刘文谦夫妇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她已经很满意了。 刘悦蓁插嘴,“二姐姐,带上我一起呀,我给你做掌柜的。” 刘悦薇摇头,“不行,你最多只能做个小伙计。”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还没等刘文谦去问郑老爷,郑老爷却自己带着郑颂贤过来了。 当时刘文谦不在家,魏氏立刻让刘管家去叫了他回来。 刘文谦笑着进屋,“大哥怎么不提前送个信,我连一杯茶水都没准备。” 郑老爷正在看外书房里摆放的字画,刘文谦自己是个生意人,却喜欢这些风雅的东西,虽然他不大懂这个,但并不影响他往墙上挂。 郑老爷摸了摸胡须,“我来坐坐而已,又不是什么贵客。以前咱们见面,两碗大碗茶就够了,如今我做了官,贤弟发了财,可不能讲究那些虚礼,伤了情分。” 刘文谦亲自给他倒了杯茶,“大哥年长,我敬重大哥是应该的。” 郑老爷坐了下来,“前几日你家里闹哄哄的,我也不好直接过来,如今都解决了,你也能省心了。” 刘文谦也坐了下来,“原是丑事,大哥不是外人,我也不瞒着大哥。我私心里是想一辈子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但天不随人愿,我也只能随波逐流了。” 郑老爷宽慰他,“贤弟莫要伤心,这世上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如今家里一切都好,以后好生过日子。老太太那里,该孝敬的孝敬,别的也就罢了。” 刘文谦懂他的意思,“多谢大哥指点我。不说这些事情了,我这里有件小事情想请大哥给我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