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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带着随从和另外两个伙计走了。 几人快步去了衙门,刘大郎敲了鼓,衙门不能不理。但这鼓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敲的,非强人出没、事关军国大事、谋反或人命案等重大冤情,不得随意敲衙门堂鼓。朝廷各州县官吏就那几个人,若是家家户户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来击鼓,官吏们累死也忙不完。 刘大郎所诉为家庭纠纷,乃宗族管辖范围。 刘大郎击鼓后挨了二十鞭子,正在打的时候,刘文谦来了。 刘文谦立刻掏了银子打点,“诸位差爷,家中侄儿不懂事,因长辈之间置气,这孩子存了心思,就办了这糊涂事儿。我现在带就他回家,不烦扰各位差爷了。” 衙门里的人收了银子,笑着对刘文谦道,“刘老爷,你这侄儿莫不是失心疯,说什么刘老爷不是刘家子孙,要退还家产。” 刘文谦笑,“让各位差爷看笑话了。” 衙役们挥挥手,“我们还有差事在身,刘老爷把人带回去好生管教,可别再随随便便来敲鼓了。” 刘文谦对着众人拱手,让伙计和随从们把刘大郎抬走。 刘大郎置气,冷哼一声,“刘老爷何必惺惺作态,我来敲鼓,也没指望谁给我做主,不过是告诉别人,你鸠占鹊巢了多少年,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刘文谦走到他面前,劈手抽了他一个嘴巴子,“这么多年,我就是对你们太好了。” 说完,他一挥手,让众人强行把刘大郎拉了回去。 刘家里面,魏氏接到消息后,立刻把家里人都调动起来,各处小门和角门都关上,严禁出入,让刘悦薇到正房看着弟弟妹妹。 刘悦薇听到消息后,冷笑一声,吩咐人把汪氏看了起来,汪氏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没过多久,刘管家把该请的人都请来了,所有人在前院外书房聚集。 刘文谦拖着挨过鞭子的刘大郎回来了。 魏大舅立刻迎接了过来,“妹夫,发生了何事?” 刘文谦让魏大舅稍安勿躁,先给几位老太爷请安,“劳烦几位叔父了。” 九老太爷平日是个佛爷性子,这会子也忍不住问,“文谦,这是怎么了?” 刘文谦看向刘大郎,“大郎,你不是有冤屈,如今几位太爷都在,你只管申诉。” 刘大郎立刻给五老太爷几人磕头,“禀告几位太爷,不是孙儿要闹事,是事关祖父血脉,我不得不为之。请几位太爷做主,把刘文谦驱逐出刘氏宗族,他并不是刘氏子孙,而是祖父从外头捡回来的养子。如今他占据长房名分,占了我家家产,我们二房本是嫡支正出,却被外人欺压。” 四老太爷先骂出声了,“胡说八道,你大伯这些年对你们还不好?养条狗也该摇尾巴了,你却有这等居心。” 刘大郎冷哼一声,“此事你们自然不知道了,问过我祖母,一切清清楚楚。” 五老太爷眯着眼看着刘大郎,“大郎,你从哪里知道的这消息?” 刘大郎坐在地上,“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了,五爷爷也不必问,只管把我祖母叫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几位老太爷互相看了一眼,决定把汪氏叫来问一问。 汪氏正在屋里数自己的私房钱呢,准备过两日亲自去送给刘大郎,让他给刘文远送去一些。 听说族里几位老头子一起来了,汪氏奇怪,难道是给两个孩子上族谱?元宝和刘四郎还没上族谱呢,连花氏也只是口头上认了姨娘,刘家族谱里还没记上。 汪氏兴头头去了,一进前院书房,见刘大郎跪在地上,顿时哭着扑了过去,“大郎,大郎你怎么了?哪个杀千刀的打了你?你跟我说,我让你大伯给你报仇。” 刘大郎大喊一声,“祖母,他真是我大伯吗?” 汪氏顿时像被人卡住了脖子,她看了一眼在座的人,轻声呵斥了刘大郎一句,“别胡说,你大伯是不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外面那起子小人见你大伯发财了,就希望咱们家里闹起来呢。乖,给你大伯陪个不是。你大伯虽然平日里忙,背地里却没少照看你们呢,不然你一个小孩子出去,人家能让你做中人?” 汪氏忽然间识大体了,几位老头子也觉得这事儿可能是刘大郎胡闹,纷纷赞同,“快给你大伯赔不是,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刘大郎见众人都想把事情盖过去,只能不顾体面了,“祖母,他就算发财了,和官老爷结了亲,您好歹把他养大了,他还敢忤逆养母不成?我知道祖母的意思,想让我老实听话,从他指缝里捡漏,也够我一家子吃喝了。但他本就不是刘家子孙,当初他做货郎,不都是沾了祖父的光,这些,合该都是我爹的。” 刘文谦忽然开口了,“大郎,你有什么证据,只管摆出来,若是我占了不该占的东西,没的说,我肯定退还给你们。” 刘大郎看向汪氏,“祖母,有人告诉我,祖母当年成婚多年没有孩子,忽然间出门一段日子,就抱了个儿子回来。祖父祖母自以为做的机密,可还是有人知道了。您看他,和我们刘家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汪氏顿时急了起来,“胡说,你大伯就是我生的。因家中风水问题,我始终没有孩子。你祖父当时在外做货郎,我跟着出去跑了一阵子,就有了你大伯,没两年,又有了你爹。谁说你大伯是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