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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把女儿们养的都比较刚强,就是想告诉众人,就算他没儿子,他三个女儿拿出来,没有一个孬的。 吴婆子说的话比较客观,张三姑此举看起来似乎有些多余,但谁也不能说她百分百真做错了。 刘文谦想到房里的魏氏和一双儿女,以及女婿家传来的喜讯,收了笑容。他心里也清楚,今日之事,只能先按下不提。 这些三姑六婆,自来喜欢干些不正当的勾当。等办完了家里的喜事,他再细细寻访。若真是清白,到时候送上一份表礼,算是赔罪。若是有人在中间动手脚,哼,他就算之前没儿子,也不代表人人都可以把他当做一块肥肉。 “去衙门倒也不至于,小女见张三姑推孩子,救母心切,一时情急动了手。不过,此事三姑也有责任。内子既然胎位不正,自然应该先与家人商议,岂可轻易私自动手?若是失了手,三姑拍拍手走了,我刘家岂能受得住?还有吴妈妈,我家本来先请的你,你岂能万事都听三姑做主?” 刘文谦三言两语就把责任都推到张三姑和吴婆子身上,张三姑私自动手调胎位,不管有没有内情,这等轻易断人生死的事情,自然不能放过。吴婆子见张三姑做主了,就在一边干看着,也跑不了责任。 张三姑擦了擦脸,“也是我老婆子急了,没和贵府商议,二位姑娘打的对,我老婆子再没一句怨言。万幸太太平安生产,还请大老爷放过我这一回,我回去后吃斋念佛,为姑娘和哥儿祈福。” 刘文谦阖下眼帘,还没等他回答,刘悦薇插了句话,“爹,前头四妹妹耗时久。弟弟在里头等了许久了,本来要出来了,又被推了进去,谁晓得有没有受伤。” 上辈子孩子生出来就没气儿了,刘悦薇断定就是这产婆弄的鬼。 这两句话一出,顿时让两位产婆心里的侥幸又减少了两分。 张三姑讪讪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咬了咬牙,“是我老婆子的错,这样,刘太太满月前,我老婆子每日过来,伺候太太和新得的哥儿姐儿。” 刘文谦本来想拒绝,刘悦薇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刘文谦知道这个女儿虽然一向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但主意很正。今日若不是她强行带着大女儿要进去,谁也不知道张三姑私自动了手脚。 刘文谦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麻烦二位了。等会子大夫来了,若是孩子无碍也就罢了,若是有个什么,二位可要给我个说法。” 张三姑的心往下沉,咬了咬牙,“刘老爷放心,若是哥儿哪里不好,我老婆子任打认罚。” 说话的功夫,张大夫来了。 他给魏氏号过脉,点头说无碍。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让人喂两个孩子一人喝了一口米汤,然后摸了摸胡须,“还好,会吃东西,且先养一养再说,想来是无碍的。” 刘文谦再三道谢,送走了张大夫。 张三姑顿时长长出了一口气。 刘文谦盯着这婆子,“三姑且回去吧,路上有石头,三姑可要好生看着路,不能走的地方,可别下脚。” 张三姑的笑容卡在脸上,刘文谦话里的威胁她何尝听不出来。 吴婆子内心有些后悔,她不该盲目信任张三姑,本来龙凤双生,能得份大赏钱,这下子好了,鸡飞蛋打。 二人一起怏怏地走了,站在汪氏身后的徐氏眼神又闪了闪。这一瞬间,又被刘悦薇捕捉到了。 等二位产婆走了,刘文谦再次开口,“娘,您回去歇着吧。悦妍,你晌午别走了,帮着照看半天,让喜妈妈和花罗给你帮忙。悦薇,家里的事情,你好生照看着。” 汪氏笑着接口,“老大,你这总算有后了,我心里高兴的什么似的。你不在家里歇几日?陪一陪你媳妇和几个孩子,铺子里的事情,让老二帮你张罗几天也使得。掌柜和伙计们都是做熟了的,他只管出个人看着就行。” 汪氏有自己的私心,老大家资丰厚,老二屁都没有。原来还想着把三郎过继过来,等老二老了自然也不用担心了,但如今大房有了儿子,过继的事情自然谈不成了,只能从别的地方想主意了。 谁知一向孝顺的刘文谦却一口拒绝了,“娘,二弟最近不是学着给人做经纪?王经纪轻易可不收徒弟,我还是托了郑大哥的路子才给他寻了这个师傅,让他好生学一学,以后也是门长久的买卖。儿子如今有了后,还有三个女儿要发嫁,更得多干活才行,岂能在家里闲着。” 刘文谦以前对二弟偶尔揩点油水的事情并不在意,只要不是图谋他的家业,不欺负他几个女儿,针头线脑的便宜,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今日之事蹊跷,为甚突然多请了个产婆,还出了岔子。刘悦薇说的绝户两个字,重重地压在他心口。 儿子才出生,他不能掉以轻心。家里的事情,一概不能让外人插手。 汪氏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再说话。 原来刘家兄弟并未分家,刘文谦能干,刘文远跟着他哥享福,等刘文谦做生意亏了本,欠了一屁股债,汪氏立刻做主把老二刘文远分出去了,她自己仍旧和老大住在一起。 后来郑家相助,刘文谦东山再起,积累了丰厚的家资。除了绸缎庄,还开了家当铺,又买了几家铺面出租,城外有两个大田庄。 刘文远和徐氏悔的肠子都青了,要回来和大哥一起奉养老母。汪氏自然是愿意的,但刘文谦二话不说拒绝了。不仅如此,他还把家里的事情都交给魏氏打理,让汪氏只管吃喝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