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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跳。 刚刚,是梦吗。 他有些疲惫的晃了晃脑袋,此时正是凌晨两点。 被惊醒的夜晚再睡已经有些困难。 最近他时常被梦魇困住,人也越发的不清醒。 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拿水杯,才意识到床边的人已经换了另一个,自然不会为他细心的准备。 蒋为亮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下床走出卧室。 “小月牙,天上挂,眨眼睛的星星不说话……小娃娃为什么没睡呀,她在……悄悄的看着你呀……” 稚嫩的童音在昏暗寂静的四周响起。 蒋为亮去客厅的脚步一顿,转去旁边的卧室。 虚掩的门缝透出女孩清亮愉悦的笑声。 他推开门,小姑娘背对着他坐在床沿,正咯咯咯的笑的开心。 “希希,已经很晚了,怎么还不睡。” 发出的声音带着艰涩,握着门把手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 女孩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缓缓的回头,手上拿着一张黑白相片。 “我在想妈妈。” 蒋为亮惊骇的瘫软在地,他苍白失色的看着相片里那个笑得温柔似水的女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惊恐的想要跑出去。 一只冰冷苍白的手抓住他的脚腕,蒋为亮手脚冰凉,恐慌的大喊出声。 “希希,希希……” 坐在床沿的小姑娘天真又懵懂的看着他。 “爸爸,你在干什么啊,为什么要趴在地上,妈妈说,这样会着凉的。” “希希,救救爸爸,救救爸爸……” 蒋为亮死死的把住门框,不敢回头。 他能感觉到,那双冰冷的手正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 就在那双手爬到他的大腿时,突然像触电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身上的桎梏消失,他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了出去。 卧室门被重重的关上,蒋为亮狼狈的喘着气。 他抖着手摸到自己有些硌人的裤兜,里面掉出一张四四方方的黑色名片。 这……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身上的。 他翻看了两下,上面只有两个大字和一行联系方式,只有下面的一行文字特意用醒目的烫金色字体标识出来,一眼就可以看到。 邹喻。 999999。 承接抓鬼,驱邪等各项事务,如有需要,请拨打上面的联系方式。 蒋为亮攥紧手中的名片,起先,他只当这是个荒唐的玩笑,可现在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 这是第二次来到这栋大楼,不过是大白天光明正大的被人请过去。 自从十楼出事后,那位蒋总就把公司迁到了八楼,还特意花了不少的钱装饰内部,就是为了有个好的蓄意。 而现在,沈韩杨和对面的前同事兼大学同学大眼瞪小眼,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邹总……” “叫我邹先生吧。” “邹先生,我们里面谈。” 蒋为亮这人不过才三十五上下的年纪,现在看起来却好似老了十多岁,脸色苍白,眼皮挂着青影,浑身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沈韩杨看着对方一愣。 这男人身上的黑雾比昨天见过的那个女人还要浓郁。 沉重的一团缠在他的脖颈上,压得他脊背微弯。 “沈韩杨。” 邹喻瞥了他一眼,他连忙跟过去。 上好的君山银针冒着丝丝白色的雾气,蒋为亮的办公室向阳很好,在夏日中十分明亮,背光而坐的蒋为亮好似放松不少,脸上升起了一丝笑意。 “尝尝吧,我平常喜欢喝茶,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能不能喝惯。” 邹喻姿态端正的拿起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那不苟言笑,穿着严谨的样子,当真有几分像旧时代的贵公子。 沈韩杨不太懂这些,像模像样的喝了一口,差点被烫的一抖。 蒋为亮看着他的窘态笑出声,过于消瘦的脸因为展开的表情看着有些刻薄狰狞。 “有话直说吧。” 邹喻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的进入主题。 蒋为亮收起脸上的笑意,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睛有些暗沉。 “我曾有幸在一些活动上见过邹先生,邹先生年轻有为,资产数不胜数,所以当邹先生把名片给我的时候,我只当那是个年轻人的小玩笑。” 蒋为亮将那张黑色名片放在桌上。 这时,沈韩杨才明白邹喻昨晚说的名片是什么。 “蒋总过誉了,商业场上的东西不过小打小闹挣着玩,抓鬼才是我的主营业务。” 一旁的沈韩杨听得嘴角微抽,也亏得这话是邹喻说的,要是换个人,估计容易被人打死在路边。 蒋为亮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 显然是想到自己认真经营的产业还不如对方小打小闹的大。 他轻咳一声,重新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今天请邹先生过来,是希望邹先生能帮我解决一个问题。” 接下来,沈韩杨从对方的口中听到了一个忍辱负重,一心为家的好男人的故事。 蒋为亮和原配妻子李衣梅是因为小时候订下的娃娃亲走到一起。 李衣梅的家世不如蒋为亮,起先蒋为亮也有些嫌弃没有格调的李衣梅,可对方温柔体贴,对他百般照料,也渐渐的让蒋为亮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