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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吧,好像是祁漠前经纪人说过。” 秦城坐在化妆镜前,从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看起来似乎有些走神。 时风有所谓的PTSD,他也是前两天从助理嘴里知道的。 想来祁漠再怎么想瞒这件事,也难免控制不住,在圈内嘴碎的女生们中传开了。 秦城的思绪飘回那晚,大概也能够明白时风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 当时只觉得对方也许还多少芥蒂着以前的事,没曾想,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抵触他的拥抱。 秦城第30次拨通时风的号码。 对面依旧关机,持续了好多天了。 祁漠把他的办公地点挪到了别墅。 尽管的确不方便,徒增的繁琐程序也拉长了他的工作时间。 但,在每天都能放心盯着时风的环境下,他丝毫不觉得麻烦。 大宅子的打理颇费心神,祁漠请了个昂贵家政,每天做好饭做完家务就会走。 搬到郊区的别墅生活后,时风的崩溃和糟糕的情绪控制,也随之消失了。 他仿佛已彻底精疲力竭,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只剩下麻木冷漠,还多了易怒的情绪。 祁漠刚走出工作的书房,便听楼下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 他慢步下楼,果然见到餐桌旁一片狼藉,时风坐在椅子上生气,说:“我不喜欢香菜。” 祁漠走上前瞥了桌上的饭菜一眼,色香味俱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看那家政阿姨表情都快哭了,祁漠把时风从椅子捞起来,往楼上抱去。 “怎么又发脾气。” 时风挂在他身上像个树袋熊,“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香菜还是不喜欢她。” “都不喜欢。”他眉毛死死皱着,嘟哝道,“她老是盯着我的脸看,肯定在偷偷嘲笑我。” 祁漠推开房门,“好,我明天让她走。” 房间原本是空的,祁漠听取了管少白的建议,铺上了厚厚的地毯,买了一整面墙的拼图,用来给时风打发时间。 人在拼图时很容易沉溺进去,每当时风用手指摆放那些复杂的碎片,专注的力量能让他免受回忆之苦。 时风坐在地毯上,继续拼那副未完成的《星月夜》,祁漠转身离开,顺便带上了门。 有时候,时风发脾气非常莫名其妙。 例如,他不允许拼图的时候祁漠在旁边看着,但又不说出来。 只会拼着拼着就突然停了动作,暴躁地把所有碎片抓散乱摔,祁漠怎么哄都没办法,最后只能出去他才消停。 时风是祁漠养在家里的小金丝雀,羽毛光滑漂亮受了伤,警惕地抵触所有人的靠近。 但祁漠爱他,时风所有不可理喻的行为他全都接受。 也许祁漠的确病得顽固,但他始终相信自己的感情绝不会是因为那颗心脏。 远离? 反正都坏了,那就让它彻底烂掉吧。 郊区鸟语花香,生活还算平静。 时风照常关在房间里拼拼图,《星月夜》终于要拼完了。 梵高创作出来的色彩,神秘绚丽,相当漂亮,时风很喜欢。 他觉得口渴,但身体不想移动分毫。 等了好久好久,祁漠都没进来,时风叹口气,以蜗牛速度站起来,打开房门下楼去找水喝。 客厅有人,祁漠坐在沙发上,对面坐了苏然,还有……KK。 KK猝不及防看到时风,瞳孔以肉眼可见的变化蓄满了震惊。 “我、我C……他他……” 时风反应十分淡漠,瞥KK一眼就走过,正大光明去厨房冰箱里找祁漠给他囤的果汁。 KK语无伦次:“不是、他怎么,他的脸上——” 冷不防被祁漠的眼刀子剐了一下,KK连忙住了嘴,只是眼睛还是控制不住,不停往时风身上飘。 时风拿了瓶果汁出来要上楼,祁漠喊他过去。 时风木着脸走过去,祁漠看到他的脚,皱眉道:“怎么又不穿鞋。” “忘了。”懒得穿。 时风站了会儿,索性爬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蜷着腿懒洋洋地吸果汁。 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看得他非常不舒服。 祁漠跟苏然聊起正事,时风也听了会。 原来是KK闯了祸,没有按照合同约定完成甲方要求,导致合作方有了损失,要他赔偿违约金。 听起来,这个KK最近行事好像越发桀骜不驯。 祁漠已经给他收过很多次烂摊子,每次都是被训过就忘,看祁漠的表情也见怪不怪了。 倒是苏然今天挺意外,说起话来唇角飞扬,望着KK的时候,背后看不见的小天使翅膀仿佛都在晃。 三人谈话一番无果,祁漠似乎有些伤神,道:“自己耍混搞出这些事,找我也没用,不吃个亏我看你不长教训。” KK瞪大眼睛,“别啊!祁哥、祁老大、祁总,我真的没那么多钱……” KK一脸欲哭无泪,瘪着嘴道:“我真的穷,粉丝又不多,每个月赚的钱只能买一辆跑车……” 苏然噗一声笑出来。 祁漠很是无情:“你要是少作妖还能多买几辆。” KK在祁漠面前就耀武扬威不起来,焉巴巴垂着脑袋,不敢顶嘴。 祁漠凶完KK,转头看到一边咬着吸管看KK的时风,觉得他今天乖得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