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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硕的汉子,扶着肩膀哭得泣不成声。 一应杂事处理完,还要负责安慰聂光磊,乔明渊整个人都头大。 天色蒙蒙亮时,外围的战场也打扫完了,敌军的尸体跟我方的尸体分割开来,拖到城外埋了,清点缴获的盔甲和武器等,有喜有忧,自不在说。 乔明渊一夜没合眼,等到下午时,传来喀尔克的捷报,羌吾人偷袭箕陵城的计划不成,直奔喀尔克去,喀尔克那边,齐星裕吊打他们一行人,带着这些人在草原上兜圈子,时不时的骚扰伏击,令羌吾人军心涣散,等到王庭时又折损了一些人。 据说王庭那边,这次带兵的将领挨了责罚,至今还跪在王帐外呢。 这才到了喝庆功酒的时候,收拾妥当,乔明渊将后续的事情交给蔡俊和赵桐,慕之遥担忧陈明关,赶回去守城。 乔明渊倒头就睡。 这时候慕绾绾才从床上爬起来,两人是不停歇的接着倒睡眠呢,又变成了慕绾绾伺候乔明渊洗漱。 等乔明渊睡了一觉起来,才知道另一个师爷吴敏仪不辞而别了。 要知道这两个师爷当初请过来的时候是花了乔明渊的大价钱的,一人一个月是给的五十两银子,没想到关键时刻,吴敏仪竟然抛弃了大家跑掉了。倒是赵桐令人刮目相看,此次战斗打起来,他里里外外一把罩,不管是安抚人心还是帮着出谋划策,都贡献了很大的力量,连聂光磊都对他刮目相看。武将们心里素来是看不上文人的,不过这一次的战斗打下来,两个文人可比很多人都强。 吴敏仪跑了,乔明渊当然是生气的,但也只是气了一下就作罢。 好在这两年来逐步熟悉这些手下的秉性,在乔明渊的眼睛里,他对赵桐更加信任,很多机密的事情赵桐知道,吴敏仪并不知晓。 “走了就走了吧。”乔明渊说:“一个师爷也够用了。” 他琢磨着,怎么着都要对得起旁人的衷心才是。 吴敏仪一走,两个师爷的活儿就变成了赵桐一个人的,恰逢战事,事情多得不可想象,赵桐的腿都险些跑断了,总算帮着乔明渊安顿好了受害的百姓们。 刚刚打了一仗,哪怕打赢了,在大家的心里都觉得恐惧。 接下来一段时间没个安身,家家户户都提心吊胆,新年的氛围一点都不浓厚。其实对箕陵城的百姓们而言,这样的日子在过去的几十年早习以为常,只是连着过了两年安心日子,一下子回到过去,那种恐慌越发浓烈,也越发感念平安的可贵。 齐星裕在喀尔克打完仗就忙着回来将乔明丽和齐修博接走,慕之遥也带了人回了陈明关,箕陵城开始修补城墙,等待着春暖花开。 乔明渊知道羌吾人短时不会再来,他担心的不是这些。 事实上,刚打完这一仗没多久,弹劾他的奏章就雪花一般的飞到了天启帝跟前的案牍上,那些昔日的仇人全跳了出来。 “这个乔明渊如此胆大妄为,简直是投敌卖.国!陛下,这等通敌行为若不处置,只怕将来更多人会效仿他,大盛危矣!” 文官们历来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夸大其词,不管事情的本来面目是什么,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完全能让人忽略了另一面。 在这些人的嘴巴里,乔明渊简直成了千古罪人了! “陛下,乔明渊不过区区七品县令,就敢做出此等卖.国的事情,他擅开边关,中饱私囊,这些年在边关贪污的银钱怕是抵得过半个国库,此人真乃我大盛的蛀虫!” “陛下,如今箕陵城大开城门,来往货商络绎不绝,若其中混入敌国细作,里应外合,岂不是将我大好河山拱手相让?前有秦桧害我重臣,以致大宋生灵涂炭,今有乔明渊以权谋私,形同卖.国,此二人者,皆是奸佞之臣,理应下令捉拿,押回京城斩首示众,以消众人心头之恨!”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十六一开朝,天启帝刚刚往龙椅上坐下,问了一句诸位爱卿有何本奏,立即就有人跳出来弹劾乔明渊。当真是一人话音未落,无数人跟着附和,势要将乔明渊就地正法。 天启帝脑袋瓜门子疼。 当初将乔明渊放到箕陵城去,天启帝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干出这么一番大事来。 一件将天都捅破了的大事! 从正月初七收到奏章,到现在,九天时间,天启帝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逼疯了。他拿着陈明关和箕陵城送上来的折子,还有朝臣们送来的弹劾奏章反复的看,心中当然拿不定主意。人是他选的,地方是他选的,送人出去为了掩人耳目,这两年也是他对箕陵城不闻不问,他总以为在箕陵城能磨砺乔明渊的性子,本打算等两年就将他调回来,结果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左右权衡,天启帝心里难以取舍。 这时候太子赵秉凰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有话说。” “讲。” 天启帝眉头一松,总算来了个替乔明渊说话的。 赵秉凰道:“儿臣自幼与乔大人相识,乔大人跟儿臣一样,都出自太师府上,得太师教导,习得礼义廉耻,知晓忠孝仁厚,太师教导我们,不管才能如何,品德当是第一位。乔大人品德没有瑕疵,儿臣以为,箕陵城情况复杂,不可偏听偏信,若要问罪乔大人,也应派人前去调查,查明真相,届时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