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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得旁人动容。 于氏刚刚生了两个孩子,心地最软,眼里还含着泪,背过了身子去不忍看。 到底是乔松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伸手扶起乔明鹭,半晌才道:“明鹭,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这是你娘的错。” 乔明鹭惶恐不安。 “依我看。”乔族长看着乔明鹭,半晌低声说:“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乔家人都看向他。 他捋了捋胡子:“乔松平已经被族里除名,算不得乔家人,李氏是他的妻子,咱们族里没权利处置外姓人的婆娘,休妻不休妻的,还是他说了算。只是,乔松平已经不是乔家人,还住在乔家大院,这说不过去,让他们搬出去吧,以后死活不相干。松柏,我这样处理,你觉得满意吗?” 乔松柏看向于氏,于氏抿唇不说话。 罗氏啐了一口:“便宜她了!” 不过她是妇道人家,遇事还是习惯听家里男人的,于是看向乔松禄。 乔松禄厚道老实,不过,他知道这屋子里谁最有文化,他问乔明渊:“明渊觉得呢?” “我是小辈,不好插言长辈们的事情,问问阿爷阿奶的意思吧。”乔明渊说。 乔明鹭闻言,感激的看了二哥一眼。 他是年纪小,却也知道乔明渊中了秀才之后,连族长都要听他的,要是他坚持要让休了,族长多半也同意,哪还用得着问阿爷阿奶的意思? 乔老爷子沉默片刻,闷声道:“就这样吧。”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乔松平和李氏需得搬出乔家,到底是儿子,犯了再大的错,乔老爷子气过之后狠不起心肠来,仍旧给两人找了个住处。 他们在村口的几十亩地边有一间小屋子,不大,是用来夜间看地时歇息的,便将那房子给了大房两口子。两口子搬了些家具,略齐整了一番,便在那屋子住下了。乔明鹤和乔明鹭仍旧是住在老屋这边,一个是还小,一个是为了前途。 当然,乔明鹤跟其他人的芥蒂更深了。 搬到泥土房住着,环境一落千丈,乔松平和李氏的心境可想而知。李氏连着哭了几天,眼见着那边铁了心,才绝了要回去的念头。 可日子也没因此平静下来。 搬到泥土房当天,乔松平就没回来,隔了两天回来,不知道在哪里喝了酒,醉醺醺的。李氏又气又怒,一摸自己藏钱的地方,果然又少了百来个铜板,差点气炸了心肺。两口子又吵了一架,乔松平本还想哄着她些,骗些银钱,眼见女人不依,便也来了气性,想着要不是她嘴巴大被娘亲听了秘密,两人也不至于被撵出来,新仇旧恨一块算,险些将李氏打得吐了血。 李氏浑身是伤,想想以后的日子,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这之后,乔松平出去喝酒也好,抢她的银钱也好,她反抗就迎来一顿打,便麻木的随乔松平折腾去。 乔松平很快折腾出了事情。 十一那天早上,乔家人刚起床,便有客人登门。 不是别家,正是乔明丽定亲的河坝村杨家。 杨家二老杨全胜带着媳妇贾氏一起来的,两人手上拿了些蛋,从进下河村开始就没什么好脸色,坐下后更直言道:“我们也不是来闲坐的,说几句话就走。听说乔家里有客人,是学馆来的小子,就住在同一个院子,有这回事吗?” “你说鸣回?”乔松柏夫妻没反应过来,见杨家夫妻脸色不对,陪着笑道:“是明渊老师家的小孙子,挺招人喜欢的,怎么了?” 杨家夫妻对望一眼,贾氏眼里的不喜之色更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这门亲说不成了。” 第244章 造谣生事 “为什么?”乔松柏不解:“鸣回跟咱们两家的亲事有什么关系?” “还装!”贾氏怒道:“你们乔家做事不地道,家里已经养了东床快婿,却哄着我们杨家来捡烂摊子。眼下河坝村都传遍了,说你闺女不检点,跟家里寄宿的客人不三不四,我原想着可能传言不详实,没想到你们就承认了。既然喜欢那小子,干嘛要让我儿子来做这蠢货?” 一听这话,乔松柏夫妻有些慌神。 于氏脸青白交错:“谁在外面胡编乱造,我们明丽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里做得出这种出阁的事情来!” “明丽是在府城的药铺抓药是吧,一个姑娘家整天抛头露面,听说她跟那小子在府城就好上了,才十三岁的小丫头,脸皮都不要了,呸!”贾氏说着说着就开骂:“要不是有人在府城看见回乡说了,我们还蒙在鼓里,险些当了冤大头!于氏,这门亲我们高攀不起,秀才老爷的亲妹子,哪里是我们这等人家能娶的,婚事作罢,以后嫁娶各不相干。” 于氏急道:“我女儿是在府城抓药不假,但那药铺是家里的。” “谁家的我管不着,我们杨家断不可能要一个名声不清白的人。”贾氏说着从怀里摸出婚书,推给于氏:“婚书收好。” 说罢,两口子也不等乔家人留饭,直接就走了。 杨家夫妻一走,里屋哇的传来了一声嚎啕大哭。 是乔明丽。 她今年十三岁,前年跟杨家订了亲事,心中早已认定杨家就是她未来的婆家,虽说也没多少期待,但总归是抱有过幻想的。冷不丁被如此诬蔑,杨家还二话不说退了婚,容不得人开口争辩,心里仍像被捅了个窟窿一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