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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亲事,还是孟氏给搭的桥呢! 孟氏想起传闻来,说慕绾绾就是个聚宝盆,心底有些泛酸,早知道那丫头这么能赚钱,她当初就不该将人张罗着卖给乔家。她家里还有个小儿子,今年二十二岁了,只是家里贫一直拿不出聘礼来,婚事就耽误了,早知道就该将这门婚事给了自己的儿子。 这叫什么? 肥水不流外人田! 孟氏心里说不出的后悔,面上却一点都不显,她笑眯眯的同白氏说话:“你孙媳妇这么能挣钱,你算是熬出头了,好日子啊,享不尽的福!” “孙媳妇开销大着呢,供我那二孙子念书。”白氏忙说。 其实这段时间白氏改观了太多,闲得无聊默默盘算,心中就知道其实三房的人对她不差。定额每个月的二两银子是准时送到的,平日里吃的米和肉,三房嘴上不说,实则也没亏待过他们俩口子,就是乔老爷子不肯认这些,她也不好明说。 福嘛,自然是享了的! 于是白氏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只盼着我那二孙子能够争气,要是能考中功名,我乔家就算扬眉吐气了!” “是啊,我可羡慕你了。”孟氏感叹着,忽而话锋一转:“你过得好,不像我们家,你看我和你哥这日子过得……不怕你笑话,今儿要不是你来,家里这些荤菜都舍不得端出来的。平素里想买件衣衫,都得数着铜板够不够。哟,我看你身上的这衣服,料子好,是新作的吧。这种料子,怕是要七八十文一尺布吧?” “我不太去镇上,不清楚呢,是我那孙媳妇给我的布料做的。”白氏说。 慕绾绾过年去给乔明渊和乔松岳买布,想着大过年的,又花不了多少钱,堂屋那边自然没落下,白氏摸着布料细软,只知道肯定比平日里的布贵,具体是多少,慕绾绾没说她也没问太明白。此时孟氏问了,她就有些紧张,抓着孟氏的胳膊肉疼:“这布真那么贵?” 这形色落在孟氏眼睛里,却只当她在显摆。 她不耐烦的撇了撇嘴:“前几天跟松月去镇上买,听别人问过,我们可买不起。” 她说了许多,白氏仍旧没反应过来,孟氏眼珠一转,又道:“我们老两口过惯了苦日子倒没什么,可怜了松月,她来我们白家十年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能给她做,实在是对不起她。哎,可恨我腰包里半个字儿都拿不出来……” 话已至此,白氏渐渐的就上了心。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孟氏转头归家,白氏在兄长家里就坐不住了。 她悄无声息的跟着孟氏,去了白旗家里悄悄看了看女儿,眼见着大过年的女儿身上还穿着旧衣服,一脸憔悴,她的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 趁着人不注意,白氏喊了女儿乔松月:“月儿。” 乔松月正忙着洗家里的锅碗瓢盆,听得母亲的声音抬头,遥遥见到母亲先是愣了愣,随后眼圈就红了,她哽了片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很快就跑了过来。白氏见女儿形容憔悴,跟每一次来娘家的模样都有些不一样,心中泛着疑惑:“大冬天的,你怎用冷水洗锅?” “家里柴火不够,安阳身子弱,我总不能逼着他去砍柴,就少用一些。”乔松月低声说。 白氏的心更疼。 大冬天的用冷水洗这些东西得做遭罪啊,她的女儿怎么过的这种苦日子? 她忍不住骂起孟氏来:“亏得孟氏还总说你过得好,我看不见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对你的?松月,你实话跟我说,你几年没买过新衣服了?你看你身上这衣服都补了多少补丁了!你每次过来我悄悄补贴你的银钱呢,你怎么不给自己买点好的?” “安阳身子弱嘛,我总不能顾着自己。”乔松月表情犹豫。 她张了张嘴,却最终只能这样说。 白氏便伸出手指不断的戳着她的脑袋:“你啊你,你怎么就是个猪脑袋?安阳安阳,什么都是安阳,你什么都顾着他,是要把自己逼死了不成?” “好啦,娘!”乔松月见她将自己的手放在怀里捂着,总算消了一些彻骨的寒意,虽然被母亲训斥得头疼,她却感到心里暖暖的,母亲对自己这般好,这般疼爱自己,那些糟心的事情她怎好拿去惹母亲烦心?她避重就轻的问:“今天初二,你来舅舅家啦?” “嗯,晚点到你舅舅家来吃饭!”白氏说着,瞧见四下无人,伸手到怀中去摸了一小块碎银出来塞在乔松月的手里:“这个你拿着,别给你婆婆瞧见了!你听娘的一句,对你男人好归好,别什么都顾着他,你看你,都瘦成了什么样子,娘心里疼啊!” “娘……” 一番话,让乔松月的眼睛又红了些。 “好孩子莫哭了,娘得走了,明天你到家里来,咱们娘两个再好好说话。”白氏捏了捏女儿的手,终于快速的走了。 她走后,乔松月愣了半天,直到看不见母亲的身影,才握紧了手里的银子。她将银子收到话里,继续蹲下去洗那些锅碗瓢盆。白氏刚走没一会儿,孟氏就来了,一进门,孟氏就看见乔松月湿润的眼眶,她气不打一处来:“让你洗个锅碗瓢盆你就哭,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家里人都没死,你给谁哭丧呢!” “娘,我没有,就是风吹得眼睛疼。”乔松月不想让她知道白氏来过,小声的解释:“你知道的,我生洪儿3时月子没坐好,眼睛受不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