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2006节
再到他认识那个暗门——他也绝不会忘了,敕神印神君只告诉他自己了。 他只算错了一步——我的记忆。 在他看来,现在的我,不可能想起来这些事情。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我甚至不想相信,我需要探灵玉来告诉我。 现在,那块他亲手给我的探灵玉显露出了结果。 它碎的,比潇湘在我身上的时候更甚。 高老师的力量,比那个时候的潇湘,还要强大。 高老师叹了口气:“你糊涂——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的身份?那震碎了这个东西,又有什么不正常?” “不对,”我答道:“你忘了?这东西,我一直带在身上。” 高老师忽然皱起了眉头。 带在我身上,也只不过是一道裂,没有继续往下延伸。 照着高老师的话说,他转世成了人,那跟我一样。 可这么短的时间内,探灵玉碎成了这样。 “你的力量,比我的更强大。”我看着他:“恐怕,还强大许多倍。” 他给我的时候,其实,就是想确定一下,潇湘是不是真的到我身上来了吧? 可没想到,最后反而是用这个东西,把他给找出来了。 “哥,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弄错,可这里还是有对不上的地方……”哑巴兰忍不住说道:“真要是这样,第一,高老师要是一开始就在商店街,那他为什么不早对你下手?第二,他要是贵为天河主,为什么去银河大院坐牢?第三,高老师,帮了咱们多少回?看着你长大,对你好,也就不提了,咱们上银河大院,他给地图,咱们上九重监,他在门脸给咱们留了玄铁钩子……还有,还有咱们平时用的东西,我……” 高老师跟见了知音一样:还是小兰是个良善孩子!不像是我看着长大的…… 高老师摇摇头,一脸心寒:“一腔的好心,” 程星河拉了他一下:“如果真跟七星说的一样,那就还真有一个可能。” 程星河的二郎眼,看向了高老师:“他知道,江仲离暗中设局,要把七星给接回来,于是,他就将计就计,提前挖坑,一步一步,让七星跌在他自己做的局里。” 哑巴兰却还是纠结这个问题:“不,还是那句话……他明明可以在我哥小时候……” 我看着高老师:“这个问题,他刚才已经自己回答了。” 刚才,高老师说江仲离是天河主。 我就说过这一句——自从景朝开始,江仲离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怎么会害我? 压祟,冒着天大的危险,骑龙葬,搭上了自己的后代,他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 高老师那个时候,已经做出回答了。 为了敕神印。 在这件事情上,他是十分犹豫的,因为我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可同时,敕神印对他来说,又太重要了。 他恨不得把我推到了虚无宫,永世不得超生。 可因为敕神印,他暂时把敕神印神君关在锁龙井里,实在找不到敕神印,这才想唯恐夜长梦多,想把敕神印神君推到了虚无宫,谁知道,被九尾狐小龙女她们给救了。 小龙女听到了这里,声一扬:“放龙哥哥,可要好好谢我!” 九尾狐看了小龙女一眼,翻了个白眼,意思像是在说,我老人家还没居功,你倒是着急。 难怪,高老师自从我破了玄武局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跟高亚聪一样,我自己,和我身边的人,都越来越强大,他怕露出了什么马脚。 要是敕神印神君,当初没把敕神印交给了九尾狐,这件事,将永远不会有真相。 也许,敕神印神君一早,就对他有怀疑了。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 我看着他:“你对我,从来不直接动手,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借刀杀人,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杀不了我,是不是?” 他现在是贵为天河主。 可当初,他不过是在天河辅佐敕神印神君的。 敕神印神君是主,他是臣。 叛主——他一定会付出相应的某个代价。 某个,他承担不起的代价。 第2420章 借尸还魂 高老师摇头叹息:“北斗,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平时……” 说到了这里,他再一次看向了江仲离:“一定是他,给你动了什么邪法!你不信我……星河,小兰,你也不信?” 程狗澄澈的二郎眼闪烁了一下。 高老师不光是我的长辈,在商店街,也是他们的长辈。 程狗嘴馋,高老师只要是“收野药”回来,就一定会给程狗炖糖醋排骨。 哑巴兰总想找对象,高老师就给他介绍商店街谁家闺女盘靓条顺。 他是唯一一个不跟程狗叫程狗,而是叫星河,不跟哑巴兰叫哑巴兰,而是叫小兰的。 我们都喜欢他,他跟四相局小分队一样,是“自己人”。 这三个字浮现在了心头,我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自己人…… 可到了现在,我竟然说出了这个真相,他们谁也不接受——不是怀疑我,而是不愿意接受。 跟我,一样。 程星河低下了头,那双二郎眼,不愿意去触碰高老师的眼睛。 哑巴兰素来是虎,一跺脚,看着我的眼神,几乎是哀求:“哥,我知道你从来没说错过,可真要是真相——我就是不明白了,里头说不定,是有误会,对……” 哑巴兰眼睛里闪烁出了希望:“会不会,是真正的天河主,想挑拨离间?肯定是这样,真正的天河主,让咱们自相残杀!” 高老师看着我,眼里也像是有了一分希望:“北斗,你再想想……” 我何尝不愿意再想想? 可是,事到如今,我只能继续说下去:“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你去银河大院,到底是做什么了?” 这一次,我不说了,你来说。 也许,在心底,我也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 高老师犹豫了一下:“我跟你说过……” 他说,他上银河大院,是潜入进去,找那个给我剔除真龙骨的鬼医,去要我的下落。 “北斗,这都是你的猜测,”高老师还想伸手抓住我:“你这样,亲者痛,仇者快……” “那,你说的那个鬼医呢?”我盯着他:“那个鬼医怎么样了?” 高老师叹了口气:“他冒着天罚来找你,你说,能活多久了?” “天罚……”我盯着他:“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比如说,那个鬼医看到了龙气归江的征兆,赶到了江家大宅,就是为了把我的真龙骨给剔除,好让天河主找不到我的下落。 这一下,我是安全了,可那个鬼医,自己就陷入到了暴露的危险之中。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冒了这个险。 可他义无反顾。 后来,他落到了银河大院里——未必是因为犯了什么错,也许,他就是想躲到银河大院,来避免天河主找到他。 可天河主到底是天河主,还是找到了他。 我盯着高老师:“你到了银河大院,是去逼供和灭口的。” 高老师一跺脚:“你越说越离谱,北斗,是我,我是高老师啊,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对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似乎不止一个人说,你死在银河大院了。”我盯着他:“死的那个——是个牺牲品吧?” 我盯着他的身体。 我已经很久没见到高老师了。 因为是身边的“自己人”,从小就认识,自然也不会去仔细观察他的命气。 可现在,我的眼睛已经锐利起来了。 哪怕是隔着衔阴吐出来,那种浓重的黑气,我依然能辨认出来,高老师的头顶,有一处极为微小,似乎只有芝麻粒那么大的痕迹。 大概除了我,谁也看不见那一星神气。 看上去,简直跟一个极小的斑秃差不多,但那不是斑秃。 从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上,我就学到了——这叫“天门”。 也就是活人修仙,元神便会从头顶进出。 可高老师不是那种修仙人——那么,这就是一个证据。 “这个身体,是你从银河大院,得到的一个空壳吧?” 哪怕贵为天河主,他也不可能随心所欲在银河大院做什么——地上的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他也是一样。 而他那个性格,谁也不相信。 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所以那次,他宁愿微服出巡,隐匿了自己天河主的身份,占据了一个人的身体。 我面前站着的这个高老师。 真正的“高老师”好比是一个贝壳。而天河主,是里面的寄居蟹——外表虽然没变,里头,已经换了主人。 高老师摇摇头:“北斗,你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