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1630节
到了山后面,江仲离谨慎的说道:“还请国君,千万不要跟这个人走的太近。” “为什么?” “他是个——煞神。” 只要有煞神出现,一定会有灾祸。 “谢长生?他是我的朋友,认识了很久。”我一笑:“我信得过他。” 江仲离却忧虑了起来,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 “什么事儿?” “有要紧的人物来访。” 我越过江仲离的肩膀,看到了一个仪仗。 那个仪仗,极为眼熟。 精致的刺绣纹章——河洛。 她来干什么? 有一件很要紧的事情——那件事情,改变了景朝国君的一生。 “七星!”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又是一片血色鲜红,把天空染的火烧火燎,跟记忆里面,几乎一模一样。 太阳落山了。 跟我和谢长生喝酒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和他,果然是朋友,还是什么生死之交——可笑,简直是见怪不怪,他背叛了我。 “你没事吧?”程星河还用指头戳了我好几下,跟修车的检查车胎一样。 “你要是别戳,我就挺好。” 白藿香仔细观察我的眼睛,也高兴了起来:“真龙骨,已经长出来了很多了。” 不光如此,觉出来,金龙气的力量也更大了。 哑巴兰也凑了过来,很兴奋:“哥,我看你似乎也帅了许多——差不多能赶超江辰了!” 身边就是池子,转脸看见侧影——其实五官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可整个人,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跟记忆之中的景朝国君,竟然十分相似。 程星河赶紧问道:“你是不是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有什么财产遗留问题没有?” 一想,真龙骨微微还是有些痛。 白藿香立刻推开程狗:“你着什么急?那些记忆不可能一下全部恢复,这下子,能循序渐进就很不错了。” 是啊,我的真龙骨长的越来越好了,可出乎意料之外,窥伺到了这里承载的记忆,却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高兴,心里却有些发疼。 像是陈年的内伤发作了。 “那,咱们是不是该上琼星阁去了?”程星河摩拳擦掌:“那地方,肯定很多值钱的东西,到时候去了,让小绿饱餐一顿。” 第1906章 消失星辰 小绿挺高兴,难得的“呱”了一声,程星河一惊:“这玩意儿会吭声?我一直以为是哑的呢?” 说着就去捅小绿的嘴,小绿不认他,一口咬下去,程星河嗷的一声叫唤了出来,把手甩的跟帕金森一样。 哑巴兰帮忙,小绿张嘴一呕,吐了俩人满头绿汁,白藿香一下就乐了:“该!” 程星河一边往下抹一边说:“你懂什么,想想生活过得去,身上总得带点绿。” 哑巴兰不买账:“要带你带,别带我。” 苏寻给哑巴兰递了一包湿巾,哑巴兰很多地方看不到,不好擦,他叹口气,帮哑巴兰擦干净了。 唯独金毛深情的看着我,一张嘴,露出了满口哈喇子。 好么,你看我骨头长起来了,口味更佳了? 我伸手去摸金毛的脑袋,金毛盯着水池子叹气——意思像是在说,龙女就这么走了,又没吃上龙脑。 你要樟脑我倒是可以给你弄点。 金毛又是一口叹气,接着抬起头,看向了杜蘅芷。 金毛似乎挺喜欢杜蘅芷的。 我一转脸,看见杜蘅芷正一个人蹲在水池子边画图。 对了,自打刚才醒过来,就没看见她。 白九藤凑过来,小声说道:“杜家千金跟你订婚了是不是?啧,这有名分的就是不一样。” “怎么了?” 白九藤就告诉我,我被龙女骨头治疗的时候,杜蘅芷一直在后头守着我,一开始是想靠近的,可看出来白藿香才是真正能帮我治疗的,而程狗他们跟我又是生死之交,自己一个人在后面发了会儿愣,就悄悄走到了后头来了,可视线一直没离开过。 直到刚才我醒过来,确实是没事儿,她才松了口气,眼看着白藿香在我身边,她虽然表情有些不自在,可还是一个人躲在了后面,开始在土上画图——像是星星的排列顺序。 我心里一动。 她是惦记着,我马上要开始找琼星阁了,立刻就要开始给我做准备。 “娶媳妇就该娶这样的,”白九藤摇头晃脑:“高门大户里的大家风范,跟名牌货一样,有保证——怎么也比小作坊里出来的好,话糙理不糙,你明白就好。” 我心说你这什么屁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怎么能物化? 不过就白九藤这道号的,估计还是上个朝代的思想,跟他说他也听不懂。 我盯着他鼓鼓囊囊的包:“说起来,你本事挺大,刚才给龙女动手脚了吧?” 白九藤脸色一凝:“呀,李先生何出此言呢?” 别人不知道,我倒是知道——龙女最恨的,应该就是鬼医了。 她双亲都是因为鬼医而死的,还能痛痛快快说什么“爹妈说,给帮助些人治病救人”? 龙女见人就屠,你让她救人? 这些事情,是北芒神君给我看的,其他人全不知道。 别人看着很正常——鬼医们把金翅药龙奉做纹章,也许也是从那个鬼医开始的,他害死了龙女她妈,心里有愧,才普度众生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盯着白九藤:“你只告诉我,是什么手脚。” 白九藤对上我的视线,本来手头有个小动作,可瞬间差点跪下。 那种不怒自威——恍然,跟记忆之中的景朝国君一样。 然后就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李先生的眼睛,别人没服气,我白九藤是服气了!” 这东西圆滚滚的,颜色灰败,有点像是个变质馒头,但是触手滑腻,又有点像是个长得恶心的肥皂。 而这个东西,散发出了一种十分奇异的味道——说不出香臭,但是那个味道,出人意料的让人心旷神怡,似乎心情一瞬间就变好了。 “这是欢喜石,”白九藤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道:“只要把这东西的粉末搁在了灵物的耳朵里,那有求必应。” 这不就跟迷幻药似得? 我瞅着他:“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们做鬼医的,上头自然是卖野药的。”白九藤哈着腰,一伸手把我握着欢喜石的手盖住了:“您别生气,这东西就当我孝敬您的!” 别说,这东西搞不好还真能派上点什么用处。 而且,说起“野药”来,我还想起来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高老师的?” “高老师?”白九藤皱起了眉头,忽然一拍大腿:“那我还真认识,在南三条见过一次,是不是腿上好多疤那个!” 没错,高老师当初从银河大院逃出来的时候,脚上留下了不少疤痕。 我顿时有点激动:“你能联系到他吗?” 白九藤想了想:“我下次去南三条,帮你扫问扫问……不过,你怎么认识那种人?” “哪种人?” “大魔头啊!”白九藤压低了声音:“整个批发市场,就没有一个敢得罪他的,地头蛇见了都让道儿,我也问过,老小子什么来历?可没人告诉我,就让我千万别招惹他。” 我心头一紧,大魔头?就高老师那个老实巴交的样子? 我身边的人,似乎每一个,身上都藏着点什么秘密。 “咳咳……”这个时候,身边有个人小心翼翼的咳嗽了一声。 一转脸,我差点把他给忘了——是被龙女掳掠过来的那个驸马。 他运气倒是好,要不也得成了个人俑。 他瞅着我,先道谢,接着小心翼翼:“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那正好,”白九藤跟找到了借口似得:“我正好下山——带他一路!” “下山?”我看着白九藤:“你找到不死药了?” “嗨,不死药不就是金翅药龙嘛!”白九藤看着这个山头,叹息了一声:“金翅药龙灵性大——她所在的地方,四处都是土精子地茯苓,不过,她这一走,这地方可就算是废了。” 没了龙女的灵气,这地方的药材,也会逐渐枯竭,土精子们搞不好得搬迁。 不过,我还是觉得疑心:“你上这地方来,真的没别的原因?” 白九藤啧了一声,却不敢看我的眼睛:“这不是,谁都得有点隐私嘛——眼看着你们有事儿,我就不打扰了?” 我盯着他的背囊:“拿了小七的骨头,你用在正路上还好——要是用在不该用的地方,当心。” 白九藤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白九藤连忙说道:“今天咱们算是个缘分,改日,改日肯定能再续前缘!” 这会儿哑巴兰把身上的脏污擦下去,也过来了:“别拿自己太当瓣儿蒜,谁跟你个糟老头子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