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相师 第55节
原来相关人员嘴上那么说,也找了业内人士,可惜我们这个小破县城,最牛逼的也就是韩栋梁那个玄阶,过去一看全没主意,一直耽搁到现在。 韩栋梁一听我抽中了这个,倒是有点高兴,把自己刚才作弊的事儿都给忘了,还想着跟娘炮幸灾乐祸一下,被娘炮一瞪眼瞪开了。 接着娘炮就瞅着我:“那咱们就一言为定,还请各位到时候再来见证。” 那些同行全看热闹不怕火大,自然点头如啄米。 我也点了点头:“那就走着瞧,乌鸡白凤。” 娘炮急了:“是何白凤!” 我也没理他,径自琢磨起来,别说,林家沟子那地方确实有点邪——老头儿前些年被人请过去相地,回来就说那地方不能住活人,可惜本地人不信。 阴兵借道——那地方的怨气,会有多大? 娘炮看我没反应,上车奔着九曲水坝就开过去了,引擎轰鸣带了一路的土,扑了他那些脑残粉一身,而那些脑残粉在吃屁吃的很幸福,还在拼命的拍。 韩栋梁这才想起来自己也得跟着帮忙,赶紧叫了个车追,乌鸡白凤爷俩一走,看热闹的也就慢慢散尽了,就高老师在原地捶胸顿足:“北斗啊,你平时挺冷静一个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冲动,天阶本来就惹不起,又弄个阴兵借道,你是真活腻了!” 我答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人家上门来捏,我横不能当个软蛋吧?真要是阎王点名儿,我认了。” 高老师气的不行,就推我脑袋:“你认,你家老头儿怎么办?” 老头儿还在那嘀咕:“耳朵里长毛了听不清,你再大点声!” 我看着老头儿,说道:“养老钱我也准备好了,卡号密码我先告诉你,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高老师气的跳脚,骂了我半天。 我也没听进去,只摸了摸右手食指,意识到潇湘已经很久不见了……我竟然有点想她。 这时一错眼,看见程星河买了好多鸡爪子鸭脖子捧了过来,直往车上塞,我问他干啥,他说林家沟子那么偏的地方,肯定没什么可吃的,先备点再说,我活着,当零嘴吃,要是我死在那,也有给我上供的。 一听这话把高老师气的够呛,数落说我这都是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他倒是忘了,程星河还是他介绍来的呢。 而且……明知道那地方危险,还肯跟我一起去的,能算是狐朋狗友吗? 那是生死兄弟。 这时程星河就催我,说:“人家乌鸡白凤的车好,没准已经到了九曲大坝了,你还不快点,慢了连屁都吃不上热乎的。” 我就跟高老师道别,上了车。 程星河把个车开的跟qq飞车一样,我就让他悠着点,一会儿没到地方,自己先成阴兵了。 他还挺生气:“李北斗,你刚才砸哑巴铃的时候,不是挺霸气的吗?这么一会儿变龟了?哥可是为你好,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我说:“就算你是太监,也不用着急,乌鸡白凤今天一定赶不到九曲大坝。” 刚才我就给那个乌鸡白凤看了看相,他迁移宫虽然高,可惜上面冒出来了一个青春痘,正把迁移宫给截住,意思是他今天出行不利,今天出门,路上一定会遇到障碍。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今天就能解决林家沟子的事情,那就赢定了,因为乌鸡白凤还今天注定摸不到九曲大坝的边。 果然,这个时候车里的广播响了起来,说838国道上的惠新大桥出现垮塌事故,相关人员正在清理,有车辆被困,正在营救,请大家绕行。 惠新大桥是通往九曲大坝的必经之路,没弄错的话,乌鸡白凤现在就被困那呢。 程星河一听就乐了:“别说,你这还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我则心想,那说不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什么时候也不能掉以轻心。 很快,我们来到了林家沟子,林家沟子位置很偏,周围都是树林子,太阳西沉,所有树木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长,愣一看还真跟有个大方队一样。 而且这个地方的氛围也怪怪的——特别压抑。 仔细一看,这地方煞气冲天,到处都萦绕着黑色。 一个死人,可酿造不出这么多的煞气,而且,看规模怎么也得黑厉鬼和红煞鬼的等级,我心里一沉,这地方比和上那灵龟抱蛋地的煞气只多不少,难不成,还真有个死人的军队驻扎在这? 程星河跟等着吃虫的小鸟一样,伸着脖子往外看,我就问他:“这里是不是好多死人?” 程星河摇摇头:“也怪,这里应该是有死人的,可我一个也看不见。” 连程星河都看不见——难道能修成了煞了? 煞是厉鬼之中的厉鬼,能吞吃其他的死人壮大自己,旱魃是行尸之中的霸主,这煞就是死人之中的霸主,这次要是碰上煞,那可就全玩儿完了。 这么想着我就警惕了起来,趁着现在还有天光,先登上了一个比较高的树往下看。 这一看,我就心说真是坏了菜了——这地方还真是个阴地,整体像是一张大嘴,张开了要咬向四方,老头儿说的一点错的也没有,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呢? 这叫“吞天”地。 意思是这里的活物,都会被地下的东西给吃了,果然,一竖耳朵,现在分明是万物繁盛的盛夏,可周围别说老鼠了,蛐蛐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记得当时老头在这里看地的时候,说死人绝对不能葬在这里,那家人就是不听,说坟地离得远不好烧纸。 老头儿死活不点,钱也不要,就回来了,后来一个二把刀先生揽了这个活儿,那家人下葬了当家老爷子之后,先是女儿车祸,接着儿子意外落水,最后小孙子也被人贩子拐走,生死不明。 有好事儿的想起来我三舅姥爷说的话,偷偷摸摸把他们家坟地挖开了,这一看不要紧,那人瞬间吓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那个老爷子下葬好几月,还是面貌如生,而且,老头儿嘴里叼着三块肉。 可下葬的时候,老头儿嘴里什么也没放啊! 我三舅姥爷知道了之后,就说那还不简单?那是吞天地,有什么吃什么——那三块肉,就是儿子,女儿,小孙子的。 当然了,也没人找那个二把刀先生要说法——都死光了,谁去要? 我身上越来越毛了——在这种地方解决事儿,真弄不好就得把小命搭上。 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警惕的响了起来: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正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工人打扮的人,警惕的看着我们:“我可告诉你们,这地方是真闹鬼,你们要是来拍什么快手抖音想红,我劝你们再考虑考虑,别把小命搭上——上个礼拜进去仨带着手机的人,现在还没出来呢!” 我把来意说了一下,那工人一听就激动了:“你们真敢来管这个事儿?” 可是他打量了打量我们,又露出一脸狐疑:“可是,之前那么多岁数挺大的先生都没辙,你们俩小孩儿,能行吗?” 程星河抢着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大叔,这里闹鬼,到底怎么回事?” 那工人想了想,抱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就告诉我们,说这个地方,真有阴兵,他亲眼看见的。 第74章 给狗磕头 那天大家挖了一天隧道,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就开始吃饭,一看大锅饭很惊喜,是水盆羊肉和炖猪头,体力劳动者都喜欢这种高热量的东西。 结果刚坐下,不知道哪里就冲出来了一群狗,对着那些荤食就又撕又咬,这把工人给气坏了,说本地人也不把狗管好了,这样他们是要吃狗肉的。 工程队有个帮厨是请的本地人,那个帮厨一看这些狗,脸色顿时就变了,拉住了工人说这狗万万不能得罪,接着就跪下给那些狗磕头,嘴里念念叨叨还不知道说啥。 工人们都让那个帮厨给气笑了,说没文化真可怕,没见过人拜狗的。 眼瞅着那些狗那么放肆,有几个年轻的抄起了工程用具就去打狗,那帮厨连忙去拦着,说这些狗是城隍狗,得罪了要送命的。 工人也不理他,狗往隧道里面跑,他们就往隧道里面撵,还说明天请他们吃狗肉火锅,大补。 结果那帮工人刚进去,隧道轰然垮塌,那十三个人一个出来的都没有。 剩下的工人哪儿还顾得上吃饭,赶紧想辙救他们。 等清理出来,那些被压里面的工人当然一个都没生还,好一点的有个全尸,倒霉一点的尸块都没凑齐。 与此同时,他们却发现了一件怪事儿。 人的尸体是挖出来了,可一条狗的尸体都没有。 那群狗呢? 他们当然毛骨悚然。 而那个帮厨就念叨,说让你们别得罪城隍狗,你们就是不听。 这才有人问帮厨,什么叫城隍狗? 那帮厨就告诉他们,说本地一直都有这种狗,偶尔就会突然成群出现,去吃本地人家里做的肉菜,本地人也是不堪其扰。 有一次一个吴老四的老光棍,过年好不容易买了点肉,锅盖刚掀开,那群狗从天而降,就抢他的肉,吴老四气不过,抄起铁锹就要跑追狗,结果一直没回来。 因为他是光棍,丢了都没人知道,第二天才有人在挖隧道(当时是个土路的路口)的位置看见了一双鞋,认出是吴老四的——本地只有吴老四有那种补丁摞补丁的鞋,而他也只有这么一双鞋。 那人很纳闷,这吴老四声称要把这鞋穿棺材里,怎么会扔在路口? 更奇怪的是,路是土路,鞋印子脚印子都会印的很清楚,可方圆百十来米,只有来的脚印,却没有回去的脚印,倒是有点挣扎的痕迹和狗爪子的梅花痕。 就好像吴老四走到了这里,被狗拖到什么地方去了,只剩下这双鞋掉在了这里。 可能拖到哪里去呢?上天了,还是……入地了? 从此以后,吴老四再也没出现过。 本地人从此再也不敢对那些来历不明的狗有任何忤逆——有人说,那是城隍爷的狗,平时是住在地下的。 工人们一想那狗的模样,有个懂行的工人就嘀咕,是啊,那不是野狗,也不像本地家养的菜狗,倒像是细狗。 细狗是一种猎犬,腰细腿长,古代人养了打猎用的,现在不常见。 不过这到底是新时代了,这些乡野怪谈吓唬小孩还行,工人心里就算狐疑,也没影响进程。 结果刚修整好了要复工,那些工人又见到了那些狗——那些狗不知道去哪儿了,飞快的往回跑。 这次工人们长了心眼,没有吱声,而是悄悄跟在了狗后面。 那些狗进了隧道,他们就听见隧道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 再一看,隧道尽头出现了一群人,像是狗的主人——有眼尖的,看到那些人身上穿着甲胄,其中一个人伸出手来逗狗,那条手臂是一整条白骨头。 好多工人吓的当时就动不了了。 这个时候,那些人看见了这些工人,露出勃然大怒的模样,奔着这些工人就赶了过来。 那些脚步声非常整齐,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时有工人反应快,跑了出来,他刚跑出来一步,洞口再次垮塌,那些洞里的工人也全没出来。 那个逃出升天的工人吓的胆子都破了,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干了,其他的工人看着死了这么多人,能不害怕吗?虽然工程队的头头一再强调,说这些都是意外和幻觉什么的,还给工人提升了待遇,但是工人也不傻——有钱赚是好,可也得有命花啊! 本地人则纷纷传说,说这地方是城隍爷的地界,敢动这里的东西,就触怒了城隍爷,当然要点阴兵来收拾这些工人了。 这事儿在工程界里出了名,没有包工头敢揽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