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鲜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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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么干坐了一节课。 一下课,坐在云栖久另一边的徐娅,说要去趟洗手间,问她要不要一起。 云栖久回了个“好”,正要站起来,就被柳可妍叫住:“云栖久,我有话要跟你说。” 闻言,徐娅看了柳可妍一眼,又看向云栖久。 云栖久跟她对了个眼色。 徐娅便只身走了出去。 云栖久坐回原位,小脸挂着浅浅的笑意,“怎么了?” 柳可妍从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中,勾了一绺,绕在手指上,问:“昨天,你看到了多少。” 云栖久:“没多少。” “哦~”柳可妍冲她眨眨眼,“你没跟别人说我跟许苏白的事吧?” 云栖久嗫嚅着唇,刚要回答她。 她就一脸傲然,却又故作满不在乎地说:“算了,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事,我跟许苏白嘛,就那关系。” 云栖久定定地看着柳可妍,没有说话,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大脑蓦然闪过许苏白和她说过的话。 她嘲讽似的,轻轻勾了下唇。 不过须臾,她又换上了惯常的温软笑脸,轻轻“嗯”了一声,朗声说: “我知道,我听他说了,你是你,他是他,你们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关系。” 第7章 “你们说,谁冒充我翻船了…… 柳可妍显然没想到云栖久会这么说,直接愣在那儿,半信半疑道:“你听谁说的?” “许苏白啊,他亲口说的。” 云栖久实话实说,仿佛没看出柳可妍表情僵硬的脸,无辜懵懂地扑闪着一双大眼睛。 柳可妍可能是做贼心虚,说了句“我出去打个电话”,就起身从另一头走开了。 走时,她只带了部手机。 云栖久指着她放进桌斗里的包,娇嗓清脆:“可妍,你的包还在这里……” 柳可妍把手机贴到耳边,煞有介事地打电话,没有搭理她。 徐娅在上课铃打响前回到教室,刚落座,就见云栖久趴在课桌上,嘴里嘀嘀咕咕的: “她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 徐娅不解地问:“谁做什么了?连你脾气这么好的,都觉得过分。” 云栖久抬起埋在臂弯里的脸,水灵灵的杏眼瞧着徐娅,腮帮子鼓了鼓,没跟她说柳可妍和许苏白的那些事,只说: “徐娅,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毫无负担地对外散播谣言呢?” 徐娅摇摇头,“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懂。” “哦。”云栖久又趴了回去。 思忖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她所听闻到的,关于许苏白的传言,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上课铃一打响,云栖久立马抖擞精神,正襟危坐。 讲台上,教授搞突袭,让学委上台点花名册。 柳可妍分花拂柳地从教室门口走上讲台,照着花名册念名字。 轮到云栖久时,她加了重音。 云栖久的神经突突一跳,大声回了个“到”。 一时间,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妙的预感—— 大学四年,柳可妍每次点花名册,可能都会对她特殊照顾。 柳可妍点完花名册,走下讲台。 她没坐回云栖久旁边,也没拿回自己的包,而是跟她室友坐在了一起。 徐娅感到奇怪,“她怎么坐到那边去了?” “谁知道呢?”云栖久用彩色笔在课本上画出重点,“她不坐这边,我们还多出一个空位放东西呢。” 云栖久说着,把放在左侧的水瓶,摆到了右边的桌面上。 徐娅狐疑地打量云栖久,“你这是在发脾气吗?” 云栖久画完重点,换了支水笔,在旁边的空白处做笔记,“没有。” 听到云栖久的回答,徐娅又盯了她几秒,问她:“柳可妍刚刚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能把你气成这样?” 云栖久抓笔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她暗恋许苏白那么多年,追逐了他那么多年,听了他那么那么多空穴来风的传言,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截了当地戳破了与他相关的谎言。 最恶心的是,企图散播谣言的人,还一点儿忏悔的意思都没有。 和她读高中时,遇到的那些人一样。 他们从不在乎自己乱传的八卦,会给当事人造成怎样的困扰。 他们只会口不择言地传播他们所臆想出来的东西,无需证据,不论真假。 “反正,”云栖久说,“我不喜欢她。” “行吧。”徐娅撩开散在肩上的长发,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摸了摸云栖久的头,“不喜欢就不喜欢,其实,我也没多喜欢她。” 云栖久侧首看她,“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不知道,”徐娅忍不住捏她软弹的小脸蛋,“可能是,我就好你这一口吧。” “什么?!”云栖久惊愕。 徐娅忍俊不禁:“逗你的,姐姐性取向可正常了!我只是说,我比较喜欢跟你这种软妹一起玩耍而已。” - 一节课下来,云栖久做笔记做得手都酸了。 徐娅捏了下她的肩膀,给她按摩,笑嘻嘻地说:“等我回去换身衣服,咱们就去外面吃好吃的。” “好呀。”云栖久飞快地收拾书包,背在背上。 徐娅昨天找着了一份勤工助学的助理工作,一时高兴,就说要请她吃饭来着。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宿舍。 推开门,她们宿舍空无一人。 睡4号床的那位室友,家离学校不远,是以她每逢周末都会回家。 而说要换专业的那位,已经彻底搬空了3号床,在离开前,她还分别在她们三人的桌上,放了一个苹果。 云栖久心间一暖,对着苹果拍了张照片,给那位旧室友发了条感谢留言。 就在这时,宿舍门发出“嘎吱”一声。 因为动静小,所以无人留意到。 下一秒,云栖久就听到了一声尖锐刺耳、直冲云霄的尖叫。 她被吓了一跳,抓在手里的手机差点给摔了。 她惊惶地转头看过去。 睡在1号床,离宿舍门最近的徐娅,仗着云栖久从不偷看她,大大咧咧地在宿舍里换衣服。 现在,她的连衣裙只穿到一半,两只袖子还没套上,宿舍门就突然被人打开了。 一个脏橘色短发的头,探了进来,尴尬地僵在那里,怔怔地与徐娅对视。 “变态啊你!” 徐娅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一手压着覆盖在胸口的布料,另一只手去抄桌上的笔筒,气冲冲地往对方身上扔去。 那人闪身进了她们宿舍,堪堪躲过一劫,手往兜里一摸,掏出了张身份证,对徐娅大喊: “别紧张,我是女的!女的!我们都一样!” 徐娅气得脸都红了,桌上有什么就砸什么,哪还顾得上思考对方说了什么,直嚷嚷: “女的又怎样?!变态!流氓!” 她说完,忽地一顿,定睛审视眼前这个一米八高,身形瘦削,还留着一头脏橘色短发的人。 她长了张雌雄莫辨的脸。 要不是她举着的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性别女”,徐娅不管怎么瞧,都觉得她像个男生。 顶多长得比普通男生更精致而已。 “你叫……余灯?”徐娅边说,边比照着本人,核对身份证里的人像。 “对!”余灯回答,就连声音,都比普通女生要低沉一些。 听到“余灯”二字,云栖久瞬间明了,默默后退至阳台,悄悄把手里的扫把放回原位。 然后,她顶着一张乖脸,去拿桌上的搪瓷杯,装了半杯温水回来,倚在桌边,慢慢喝水。 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 关于余灯,她多多少少有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