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大婚
“慕晴,我...我很抱歉。”墙边的柳应元特地等小翠走了,才开口。看余慕晴仍是没有反应,他便继续开口,“你等我,等我得到了苏家的剑谱,我一定会..一定会回来娶你,必不教你受委屈。” 余慕晴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剑谱?什么剑谱?苏家?是那个姑娘家吗?娶她?那另一个女人呢?是要她和别人分享他吗? ”应元哥哥,你记得这里吗?“余慕晴幽幽说道。 柳应元眼中难掩伤感之色,闭上眼答道:“记得,我在这里说要娶你。我说过的话,我一直都记得。 “是了,你说要我等你。今个儿是八月初四,再过七个月我就能嫁给你了,是不?应元哥哥。”余慕晴继续往下说。”每当我思念你的时候,我就在这黄花树下坐一会,想着我们小时候的趣事儿,想着我们长大的点点滴滴,把这些年都回味一遍。我就能安心的入睡,因为我知道,我的应元哥哥不会辜负我,我们一定会是最幸福美满的一对。可是今天你回来了,我仍旧坐在这里,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晴儿,我...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再信我一次,我必定会娶你。等到事情结束,我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我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还有四男三女,就像曾经你想的那样。“不知为何,余慕晴这么平静完全出乎柳应元的意料,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在他的计划中,余慕晴应该会继续等他。万不得已的时候,为了和他在一起,即使做妾她也会愿意的,如今她这个反应,倒叫他吃不准了。 ”应元哥哥,我从小便知你是个有志向的男儿。纵使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也不会拿那些小儿女的心思去束缚你,我希望你高兴,希望你如愿.....“ “那你更应该等我,等我完成一切,登上天下第一的宝座。”余慕晴还未说完便被柳应元急切的打断 余慕晴看着他心心念念的应元哥哥,似乎觉得这个男人如此的陌生,和自己往日熟识的柳应元不是一个人。眼前的男人急功近利,野心勃勃,从前的柳应元温柔体贴,不过是有些少年老成,却一直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如今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陌生的让人害怕。 ”应元哥哥,若我说不呢?“余慕晴的声音从风中传来,遥远又清晰。 “为什么?如果你真心待我,等上一等又何妨?我们....我们终究还是会在一起的呀。”柳应元似乎对听到的话难以置信。 “我如何不真心?从我记事起,便确信自己会是你的新娘,可如今呢?我等到了什么?不过是你另娶她人的结果。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呢?”余慕晴瞬也不瞬的望着柳应元,借着月光她想把这个深爱的男人看个清楚。无奈只看见野心与浑浊。 “晴儿,你若实在着急。不如你嫁过来,我们便可名正言顺在一起。至于...名分,你放心,日后我必会给你。”柳应元信誓旦旦的说着。 “应元哥哥,你的意思是....要我做妾。”这一刻,余慕晴彻底崩溃,歇斯底里起来。如果说知道柳应元要娶别人是个打击,那么要她做妾这个想法更是龌龊,简直玷污了他们的感情。她虽说是个柔弱女子,但一直都希望像她爹娘那样,一辈子只守着彼此,爱着彼此,除此之外,再无旁人。这一点,柳应元是知道的。今天,他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教人怎么不心寒。 柳应元惊觉自己失言,可事实上,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毕竟有他的宠爱,余慕晴吃不了亏。这样他们既能长相厮守,他又能继承苏家的剑谱。一举两得又两全其美。 “你不说话,这是默认了吗?”余慕晴的口气开始咄咄逼人。自从相识以来,余慕晴一直对他千依百顺,如今不过是要她等一等,暂作权宜。她竟这般无理取闹,还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柳应元感到不舒服,脾气也上来了。 “慕晴,别使小性子。只是个虚名,你我一样是夫妻,我对你的宠爱不会改半分?”余慕晴听着这话,仿佛自己这些年的真心是个笑话。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对待,不是残缺施舍的爱情,若是要与他人分享,那她宁愿彻底了断,也不要这一半的夫君。 “应元哥哥,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要娶那个女人?” “是,非娶不可。”柳应元决绝的回答。 “为什么?”余慕晴仍要问个明白。 “因为苏家是武林世家,苏绛红是苏家的独生女。只要谁娶了她,就可以得到天下至尊的玄天剑谱,成为天下第一,称霸武林。我身为明月山庄的少庄主,有责任也有义务重振山庄的威名。所以,我必须娶她。”这是柳应元娶苏绛红的条件,当然苏绛红的家世也可以对他的霸业有所助益。相比之下,余慕晴只是名流之后,父亲余啸风虽然也是名震江湖的大侠,可已经隐退多年。自然是苏绛红比较得力一些。 “天下第一真的这么重要?比我还重要?”余慕晴满眼绝望,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追问着柳应元。 “晴儿,不要逼我。”柳应元双拳紧握,极力隐忍。 “若我一定要你做个选择呢?”余慕晴仍不死心。 “那...我只能对不起你了。”柳应元的声音转为冰冷而坚决。 “哪怕我求你,也不能令你回心转意吗?应元哥哥?”余慕晴几近哀求的望着柳应元,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动摇,可惜.... “晴儿,你明知道我的志向。别让我难做。乖,我们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只要你愿意,绛红那边我会说好,她不会为难你的。“柳应元柔声的哄着。明明声音是那么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像刀子一样锋利,宛得心里生疼。 ”应元哥哥,那日在这里你和我说,四月初七,黄花树下,你一定会来娶我。如今我等了,你也来了。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愿?今日黄花为证,皓月为鉴,终身之约,就此作罢,此后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余慕晴擦干了眼泪,显得格外冷静。 “这个镯子我还给你,它有更合适的主人。”余慕晴将手腕上的翠镯褪下,还给柳应元。 “镯子你先留着,等哪天你想通了,再来找我。”柳应元只当她一时难以接受,时日久了,她会想通的,届时她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随便你。我就放在这儿,要怎么处置随你。”不等柳应元反应,她便转身回房。柳应元想要叫住她,可刚好看到小翠出来,三更半夜的,再惹出什么事端。让绛红多心,到时候唾手可得的剑谱便飞了。反正来日方长,慕晴自己会想通的,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就不信她真放得下。他在赌,赌她舍不得忘了他。他知道这样很自私,可他没有办法,他身为人子,身为明月山庄的少庄主,他有他的责任。 回到房里,余慕晴才允许自己崩溃。方才的冷静自持化为乌有,伏在桌上撕心裂肺的哭起来。自家小姐的这副模样,小翠也只见过一次,还是夫人过世的时候。现下,柳少爷和小姐的婚事,恐怕难了,也不怪小姐这般伤心。小翠不曾多言,将门掩上退了出去。 夜半,余慕晴似乎看到柳应元站在黄花树下,是那么的潇洒伟岸,花瓣漫天飞舞,如从前一般温柔多情的望着自己。可一转眼,身边便出现了个红衣女子,是绛红。应元哥哥被她拉走了,她想拼命嘶喊,希望应元哥哥回来,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应元哥哥,你...别走,别...走“啊,是个梦。余慕晴悠悠转醒,被窗外清冷的月光晃得有些刺眼,刚哭过的眼有些发疼。咦,窗外的黄花树下,莫约有个人影。难道是应元哥哥回去捡他娘的手镯,不,不会应元哥哥没有这么矮。 只见那人影一闪而过,往父亲的院落去了。看背影似乎是个女人,但这么多年来,爹爹也未见和女人有什么往来,更别说深夜相会了。余慕晴本不想跟上去的,这夜黑风重,许是看错也不一定。但若是真的,那么爹爹可能便是顾及着她不肯言明,耽误了幸福可怎么好?娘也走了是十几年了,爹爹也该有个人照顾。别像她似的..等来等去,落得如斯田地。 余慕晴迟疑了片刻,便穿好外衣,悄悄的走进父亲的院落。哪里有什么女人?院里空无一人。忽地父亲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惨叫,余慕晴顾不得礼教,匆匆推开父亲的房门。看到了此生最冰冷的一幕。 房中一片狼藉,各种书册,瓷器碎片七零八落的散在各处,只见余啸风七窍流血身处其中,勉强的倚着案桌腿,苟延残踹。余慕晴顾不得脚下,立即飞奔到父亲的身旁。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余慕晴全身都在发抖,想要扶起父亲,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 ”晴儿....快.....走“父亲开始推搡着余慕晴,力量微弱得不像话。 ”爹....爹...你会没事的...会好的...”余慕晴安慰着自己,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了,去找应元哥哥,应元哥哥一定保护她,救活爹爹。是了,快去。 “爹..我去找应元哥哥...他一定有办法的...你等我..等我“余慕晴打起精神,准备去找柳应元,不料余啸风更加激动,拽住她的手,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不...晴儿...别去...谁也不要相信....跑...跑...“余啸风一阵急火攻心,吐了一口黑血,挣扎着按下书案的底部,在弹出的机关里,掏出一块光滑圆润的白玉珠。莫约鹅蛋大小,在黑暗中散发着莹白的光泽。 ”这是极地珠..咳..咳..咳,是我们家的命,谁...也不能给...谁也不能给!晴儿....跑...跑....快跑”高喊完最后个音,余啸风便戛然而逝,黑血从他的口里不断涌出,双眼睁得老大,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爹...爹”余慕晴抱着余啸风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怀中的尸体却没有半分动静,黑血渐渐染红了她的罗裙。明明只是想看看爹是否获得幸福,怎么转眼间,爹就会死呢!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郁 情势容不得余慕晴悲伤,外面便想起阵阵哀嚎声,兵器的敲打声,似乎是有人在外面打架,虚虚实实的听不真切。 “小姐...小姐...”是小翠的声音。“小姐...你快跑...柳公子带人杀进来了....快跑” “小翠,你说什么?什么杀进来,柳哥哥来救我了是不是...”余慕晴正想找柳应元问个清楚,便听见小翠着没头没脑的话。小翠喘着大气,来不及解释便拉起余慕晴,往门外冲去。刚出院门,柳应元便带着一群面色狰狞,浑身杀气的人迎面而来。 余慕晴想要奔向柳应元,却被小翠拦住,拉着余慕晴退回院落,往迎海崖跑去。迎海崖在余啸风的院落后面,在余啸风的房间有个机关门,从门里出去沿着小路,就可到达迎海崖。 迎海崖是明月山最高的地方,崖下是一片沧海,崖上烟雾缭绕,站在崖上犹如置身云海之感,故称作云海崖。一原本是余啸风为吸收天地精华,练功打坐而用,一般人并不知道它的存在,如今只能先跑到那里躲躲,希望歹人不要找到那里才好。 “小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要跑?应元哥哥在那里,我们可以找....他...”余慕晴本能的依赖着柳应元,尽管他负心另娶,可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把柳应元当作依靠。心里仍然盼着他回心转意的,如今究竟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