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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位风神的原身可就是一株千年芙蓉兰哦。 莫迟迟手上的动作已近收尾,听见他这句话心头突地一跳,产生些不太美妙的预感来。 然而他们脚下的地面很快随着机关启动开始颤抖,莫迟迟伸手抓住沈蕴之的右臂,带着他在飞速翻转的石墙机关里躲避四面飞来的暗器,等这轮攻势过去,他们这才来得及抬头看这最终石墙背后的光景。 入目便是无数古铜色的巨型锁链,自这宝殿大小般洞穴的四面八方锁向正中圆台,圆台上跪着的一个身影,四肢皆被铐住,双手吊起,垂着脑袋。 洞穴正上方,半圆形的光孔落入一束天光,只照见圆台上之人满头华发尽数垂落。 莫迟迟在心中默念:我有剧本我有剧本,和沈蕴之交换一个眼神后,开始扛着蚕蛹青年一起向圆台走。 这个洞穴里十分安静,连他们鞋底踩上花泥的轻微声响都好似被放大了数倍。那些古铜色的巨型锁链上同样长满了白色的芙蓉兰,但这里的芙蓉兰代谢速度更加夸张,和莫迟迟以前看过那种纪录片里播放的加速镜头有的一拼,几乎是他们视线刚刚触及一簇繁盛,那花团便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几秒内枯萎了下去。 他们不觉更加放轻了脚步。 然而等走到圆台附近,那圆台上一直垂着头没有动静的人却突然渐渐抬起头。 莫迟迟一惊,可以感觉到在她身后的沈蕴之和她一样,身体瞬间绷紧。 照蚕蛹青年的说法,他们只要在不惊动圆台上的人的情况下顺着锁链摸到核心阵法里,止争石就是那阵法的阵眼,取下来便是。 不过眼下的问题似乎变得有些棘手。 圆台上的人抬起头来,露出掩在白发中的一张脸来。 那样貌倒是让莫迟迟一时找不出准确的形容,对方并不年迈,只是他面上所有的颜色都消褪了,肤色白到近乎透明,唇色同样极浅,一双瞳仁像两颗白玛瑙珠子似的嵌在眼眶里。 看面貌,不像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他开口同样出乎意料地温和,莫迟迟闻言才知何谓流水溅玉。 几位擅闯,怕是它很快便要出现了。 它?莫迟迟回头用眼神询问一直默默不语的蚕蛹青年。 却见对方神情还是一般无二地欠打,他此刻开口已经全没顾忌了:既然你们都把人吵醒了,只能把那家伙弄死才出的去咯。 所以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啊!莫迟迟恨不得把这个蚕蛹摔出去。 咱们还是赶紧找个能说话的地方吧。那青年说着又在沈蕴之身上扭起来,语速突然加快道:那边那边,那个口子快躲进去。 难得此人语气有几分波动,莫迟迟也没犹豫,和沈蕴之一道飞身几跃溜进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洞窟。 她最后进洞,贴着石墙侧脸观察外头的景象,原来这巨大洞穴有无数个像他们藏身地一样的洞窟,有大有小,而此刻引起整个洞穴震颤的,的就是顶上头最大一个洞窟里传出来的动静。 莫迟迟刚想和身后两人说说这东西,突然一声极其尖锐的长啸响彻整个洞穴。 那最大的洞窟里飞出一只体型壮观的金色雀鸟来,柔密的羽毛带出无数金色光屑,它盘旋一周,那金屑便已是洋洋洒洒如鹅毛金雪。 虽说这场景应该算是极美的。 不过莫迟迟通过那些金屑落在地上后腐蚀出的花泥坑洞还是可以判断出来,若直接淋上这玩意大概也会有很美的后果。 这不就是王水吗! 然而那金屑有落到古铜色锁链上的,却并不会腐蚀什么,反倒是把那古铜色重新染成了金色。所有锁链一改之前灰扑扑的模样,在洞穴里灿灿生光。莫迟迟下意识又去看那圆台上之人,却见对方已经重新低下头去,那金屑落在他身上,只是冒起阵青烟来,而后滑到圆台上,不过这么几瞬,他跪的那块地方已经聚集了一小泊金色液体。 是他的再生之力。 闻言莫迟迟回头,却听黑袍青年继续道:辟寒金并非不能伤他,只是他已经在这长年累月的折磨里进化出了更加夸张的自愈能力,辟寒金这种程度的伤口几乎刚刚产生便能愈合。 辟寒金?沈蕴之皱眉,那飞在上头的是 嗽金鸟。莫迟迟望了沈蕴之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点和自己相似的惊诧。 传闻旧国有嗽金鸟,吐金如屑,因其畏寒便修水精辟寒台供其安栖,故称其所吐金屑为辟寒金。 不过这是凡间典故,嗽金鸟的真面目是旧历妖兽,可随着年岁增长自行修炼,体型越大,越是凶悍,其所出辟寒金的毒性也更大。 现如今他们眼前这只,显然已经修炼了至少百年。 那圆台上之人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两个仙门优等生,连这都猜不出? 果然,这个人不管给了他们多少信息,都是一样的欠打。 莫迟迟再次看向圆台上垂头跪着的白色身影,语气有些沉重道:这是传闻中风神已死的哥哥,还是风神本人? 第45章 嗽金鸟 他可不能再叫风神了。黑袍青年语气有点神神叨叨:神格还在,只是大概可以称一声堕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