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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卿卿听罢,烟眉微挑笑笑不语。 明月县主见状,误以为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又道:“不知虞姑娘今日这脸上是抹了多厚的粉,学着狐媚样儿来倒贴太子哥哥?” “狐媚?县主在国子监就学了这些污言秽语?”虞卿卿嗤笑一声,语气颇为不屑。 “你……” “表哥本是要陪我来这园中赏梅,县主方才也是亲耳听见了的。我一没逼迫,二没恳求何谓倒贴?倒是县主您,这般不识趣地跟上来,难道不是倒贴吗?” “我……” 这明月县主平日里最为上心的还是穿着打扮,虽在女学学习可也并不算用功。平日里是骄纵惯了,鲜少有人敢与她唱反调,被虞卿卿这般一说,竟一时打不了反口。 顿时有些气急,红着眼捏着拳直跺脚。可嘴上却只能你你你,我我我的,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明月县主柳眉一横,冲着一旁的宫女赶紧使眼色:“还不快去把本县主的宝贝取来!” 话分两头,太子傅景晏走入梅林深处,想要拐道从倚梅园东边的小门离去。冷不丁的,瞧见一鬼祟的小黄门弓着腰,躲在一株梅树后头。 倚梅园当差的大多都是些懂花艺的宫女,这小黄门一看便知不是倚梅园的人。 傅景晏心下生疑,又见那小黄门腰间别了个长竹筒,朝着前方探了探头,偷偷摸摸地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眸光中闪过些许诧异,稍一思量跟了上去。 跟着没多久,虞卿卿与明月县主的声音隔着见株梅树传来。 这人心怀不轨,莫不是想对谁不利? 思及此,傅景晏脸色一沉,刚要制止那小黄门,便见他从腰间取下竹筒,揭开盖,从里头捉出一条和红色小蛇! “大胆!”傅景晏厉声呵斥。 小黄门手一抖,那小蛇便放了出去,钻入了草丛中。 猛地一听见傅景晏的声音,虞卿卿颇为疑惑。 他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 还未来得及细想,明月县主便是一把将她推开,哭嚷着扑到傅景晏的身上。 “蛇!太子哥哥有蛇!有蛇!” 原来,先前在国子监,这小黄门从树下挖出了条冬眠的小蛇,正巧被明月县主撞见。女孩子家,见着这般可怖的生物自然不敢上前,赶忙让那小黄门给扔远些。 后来,明月见傅景晏要带虞卿卿来倚梅园赏梅,心下一计,想用这小蛇给虞卿卿一个教训。 适才,傅景晏刚一出声,她便瞧见了躲在树后的小黄门。见小黄门冲她打手势,她便知晓那小蛇已经放出来,于是乎,趁机赶紧往傅景晏怀里蹿。 被明月县主猛地一推,虞卿卿脚下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心中满是疑惑,这冬日里哪来的蛇呀,这明月县主撒谎也不知先打个草稿。 正欲起身,明月县主身旁的宫女听见主子的呼喊,急忙大步上前,走到虞卿卿跟前时,似是故意一般,开始焦急地跺着脚。 “嘶——”手腕上一疼,那宫女不偏不倚一脚踩在了虞卿卿的手背上,还轻碾了两下。她应当是用了不少力,待虞卿卿一抬手,嫩白的手背上嫣然已出现道红痕。 脸上升起几分怒色,她揉了揉手正欲起身,随着“玎玲”一声手腕上的镯子竟从中裂开,断成两半摔落在地。 受伤也就算了,因方才那猛的一磕,镯子竟然也断了! 心头似是响起一道惊雷之声,渐渐地那怒火便滋滋地烧了起来。 这可是她的运动手环,是她记录心率的镯子!是她的宝贝金手指啊! 这宫女是没长眼吗! 虞卿卿“腾”的一起身,一脸怒意瞪着那宫女。还未开口责备,便听见一惊声尖叫。 “啊——” 侧目一看,竟真有条褐红色小蛇盘在明月县主的脚腕上。 虞卿卿心中又是一惊,竟真的有蛇! 明月县主被蛇咬了,傅景晏立马命宫人送其回住处。 那放蛇的小黄门见闹出了大事,转背想逃,也被傅景晏发现命人将其捉拿住。 细细盘完后,那小黄门只得如实相告,自己此番行事皆是明月县主的授意。 原本见明月县主被蛇咬了,傅景晏还稍有心疼。即便她再聒噪,也是自幼看着长大的妹妹。不曾想,竟是她自导自演、自作自受。 傅景晏收起了丝丝怜悯之心,瞥向虞卿卿。他本以为虞卿卿该是高兴才对,怎料她竟是深深蹙着烟眉,死死盯着手中一断裂的镯子。 “怎么了?”傅景晏问。 “无事。”语气语调皆有些无精打采,似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傅景晏倒是第一次瞧见虞卿卿这幅模样,稍一沉目思想心中有了答案,明月的目标本是虞卿卿,若非她恰巧踩中了蛇尾,受蛇咬的该是这个陪他演戏的小表妹了。 到底是姑娘家,即便是再大胆,见着蛇蝎之类的,也会后怕。 总归是因为自己,才凭白遭受这一番骇事。傅景晏心中稍有愧疚,正欲开口安慰,便又听见虞卿卿冷冷地开口。 “劳烦太子殿下去同姑母通传一声,民女略感不适,先行回去了。” 虞卿卿这般一说,傅景晏更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见她脚下步子宛若生风,赶紧跟了上去:“虞姑娘受委屈了,孤……送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