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该去散心,有你便安好
君凌煜手握银筷夹着膳食,忽隐约听得皇城外擂鼓声响,鞭炮齐鸣,便又唤来大太监: “皇城外可是有何事?朕略听得擂鼓与鞭炮之声?” 大太监献媚一笑:“禀圣上,今日可是元宵佳节,民间百姓们过这节日比年三十都还热闹; 再加上去年的收成好,大家都期盼今年也能有大丰收,所以今年就很热闹非凡。” 君凌煜端着茶杯准备漱口,饶有兴致的问道:“哦?难道不就是赏花灯跟猜灯谜吗?” 大太监用手捂住了嘴,尖声尖气假笑道: “圣上,那只是皇城内的元宵节,皇城外的老百姓除了赏花灯和猜灯谜,还会有吃汤圆、放烟花等一系列传统民俗活动; 此外,元宵节还增加了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划旱船、扭秧歌、打太平鼓等传统民俗表演。 当然,奴才也听说这是一个给未婚男女相识提供机会的节日,借着赏花灯也顺便可以为自己物色对象。” 大太监说完就翘着兰花指掩嘴而笑,样子别提多让人浑身发颤。 君凌煜放下茶杯,思索了一小会儿,开口道:“朕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看过民间的花灯会了。” 大太监算是对君凌煜的脾性了如指掌了,在一旁奉承的陪笑道: “圣上,可想今晚到皇城外去看看普天之下的百姓是怎么过节的吗?正好也能体察民情,了解民义,不是吗?” 大太监之所以能当上总管的位置,除了能察言观色,最大的本领就是能揣摩心思,揣摩普天之下,人人都不敢揣摩之人的心思。 被大太监这么一提醒,君凌煜倒是有了想出皇城的心态,对他吩咐道: “今晚就你我二人,再叫上萧策,一起便装出游,不要惊扰后宫里任何一人,包括太后,赶在亥时之前回来陪她们过元宵节就行。” 大太监掐媚一笑:“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大太监走出阁内,君凌煜从椅子上起身,推开身后的镂空窗户,在这北风呼啸里,挂在天空的冬日阳光突然黯淡了许多,让人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 愿苍天能明了他的心意,他心中一直所期盼的心愿,他,是该出去散散心了。 我陪着哥哥跟娘亲在前厅闲话家常,今日娘亲的打扮倒是与往日不同了,多了一些娇艳的妩媚,看起来更年轻了许多,许是因为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 我心里暗暗惊叹道:爱情,不管是现代的女子或是这个时代的女子都能让人神采飞扬,满面春风的。 再看着眼前的宁沐阳,一身朱墨色衣衫,披着光亮,整个人清贵而优雅,舒朗俊雅的面容,并带着一股浓浓书卷气的温文尔雅,嘴角含了三分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却又不敢亵渎这份神圣的气韵。 我对着他相视而笑:“哥,记住今晚陪我去看花灯哦?” 宁沐阳嘴角笑意道:“嗯,一定去。” 建安听到我们的对话后,则是一脸的期盼说道: “你们两兄妹一起去甚好,带歌儿去见见皇城内外的花灯会也不错的。” 为何她会那么期盼呢?当然事出有因,这几天跟她好闺蜜日日见面,筹划着她们的大计划。 当宁沐歌提到今晚看花灯会时,正好顺手推舟,你们说,她能不期盼吗? 我好奇的转脸看向建安,今日她的举动有点让人疑惑哦?我首肯的点着头应衬着。 宁沐阳则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手里握着茶杯,嘴角划过淡淡的笑意。 谈笑风生中听得门外传来一脚步声,由远渐近的,我第一个伸长了脖子望去。 只见一袭身穿黛青色宽袖开衫的中年男子,穿出了年轻男子难以模仿的胸襟无垠; 年纪虽长,但气势依旧不容侵犯,眉宇间有着多年风雨沉淀下的沉稳与淡然; 岁月虽早已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不容遗忘的痕迹,同时两鬓白发也写满了沧桑与忧患。 “爹,你回来了?”我站起身兴奋的向他投抱过去。 宁习连没想到我会扑过去,踉跄的差点倒地,她这个女儿已经被宠坏了,到了父兄这里也还这么不懂规矩。 但是见到这个女儿开心而又灿烂的笑容,终究没有责备,轻轻的拍着我的脑袋,柔声说道: “歌儿,在家可有听娘亲的话吗?” 我抱在他怀里,抬着脑袋对他应衬的点着头:“嗯嗯,歌儿可乖了。” 哥哥看着我的模样,对我做了一个不得无礼的眼神,我暗自觉得逾越了,对他吐吐舌头,退出了怀抱。 建安看见眼前的宁习连,缓缓起身走到他身边,用带着绢帕的手指轻抚到他脸颊,还有那两鬓的白发很是心疼的说道: “瘦了,也憔悴了。” 这短短的几个字从建安的嘴里说出来,是一种不忍与愧疚,更多的是一种痛彻心扉。 宁习连听得这几个字时,只是欣慰的摇着头,浅笑着牵起放在他脸颊上温暖的手: “无妨,有你便是安好。” 我在一旁看的眼睛都有点红红的,鼻子也有点酸酸的,轻轻吸了一下,哥哥发现了我的异样,悄悄拉着我出了前厅。 被哥哥拉着来到小花园里的凉亭处,看着远处的太阳则越发的红了,它悬挂在房顶与天的边缘间。 不一会儿,夕阳渐渐收敛了光芒,变得温和起来,只是红彤彤的像一个圆球,更像一个光焰柔和的大灯笼。 哥哥柔声的安慰道: “乖,今日元宵节,一家人都到齐了,应该高兴啊,别吸鼻子了,不然就变丑了。” 我皱着小鼻子立即反驳道:“谁哭了?我可没哭,只是爹的回答太让人感动了。” 说着就用手指头轻轻点了点眼睛周围,这个动作是为了消除眼睛浮肿的一种自欺欺人手法罢了。 哥哥怡然自得道:“是,我妹妹说怎么样那就是怎么样。” 他瞄眼看了看我的打扮,最后把眼光锁定到我那腰间的彩绳处,问道: “你这彩色的结绳可有什么寓意吗?我看着很独特呢?是要在今晚送人的吗?” 我慌张的伸出一只手捂着,吞吐道: “没啊,这就是个不值钱的小饰品,我觉着漂亮就给戴上了,不送给谁的,自个儿留着的,啊。” 说完就用手上的绢帕轻轻压了两下鼻翼,不再盯着他看,因为心虚,便开始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