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小宝贝坐在澡盆子里,捏捏橡皮鸭,以沉默应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臭爸爸。 洗完澡后,顾爸爸开车送洗得香喷喷的小宝贝去上学。 对面的宫望珩也正要去上课,他不是去学校,时间自由,很少跟小愿愿碰到。 宫家大人没在,他跟着管家出来,正要上车。 难得这么巧碰面,宫望珩主动跟他们打招呼:“顾叔叔,愿愿,早上好。” 顾斜风随意道:“你也去上学啊。” “嗯,我要先走了。” 小愿愿跟哥哥挥手:“哥哥再见!” 宫望珩冲着他淡淡笑了一下:“再见。” 看着宫望珩先一步离去,小宝贝突然说道:“哥哥今天,不一样!” 顾斜风可没看出哪里有区别。“嗯?哪里不一样?” 小愿愿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 平时哥哥的气场不是这样,今天看上去整个人是平常没有的柔和。 “就是,不一样!” 顾斜风喜欢听他这张小嘴叭叭叭地说话,说什么都行,就是可爱有趣。 但看了一眼时间,上学快迟到了,赶紧将小宝贝塞进车里:“好了,我们上学去了。” 一秒回归现实。 哎,上学上学,天天上学。 不过已经过去了这段时间,小宝贝基本适应幼儿园的生活,跟周围同学相处都很不错。 他迟到一天,坐周围的小朋友都过来关心他,当然最积极的还是贺年。 现在这两位双胞胎在学校老实很多了,除了偶尔为难老师外,基本没有其他危险行为。 贺年偷偷带着平板来学校,仍旧不忘劝说小愿愿去当小模特的念头,肆无忌惮暴露父亲的保密内容,将里面的衣服展示给他看。 课间休息,他就赖在小愿愿身边不肯走:“你看,这件衣服是不是很漂亮?你穿一定很好看的。” 小愿愿看了一眼,觉得哪里不对,眉头紧皱:“……这是连衣裙!” “对啊,这件连衣裙是最可爱的,只有你穿才好看。” “我是男孩子呀!” “男孩子也可以穿连衣裙啊。” “……真的吗?” 这跟小愿愿了解的好像不太一样,他对贺年充满了怀疑。他的衣柜里没有连衣裙啊,爸爸从来没有给他买过这样的衣服。 陈树影在一旁插话:“……男孩子也可以,那你自己,怎么不穿!你明天,就穿连衣裙!” “穿就穿,我穿裙子也很好看的。” …… 一群小屁孩叽叽喳喳,引来老师的注意。 过来看到就几个小孩中间放了个平板,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贺年带来的。 老师觉得自己的底线被拉低了,看到是平板竟觉得也还好,至少不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危险物品。 “年年,这类东西不可以拿到学校里来,老师要没收了哦。” “老师,法律保护公民的合法私有财产不受侵犯,你不能没收我的东西。” “……只要在放学回家的时候归还给你就好了,现在老师要收走了,违法学校纪律的事情不能做哦。” “等等等等!老师,我再给愿愿看一件衣服。” 界面显示正在相册,一件件儿童衣服确实可爱好看,都是夏款。 小愿愿却道:“……我不想看,老师,你收走吧。” 贺年心碎,原地石化。 老师反而不忍心了,小魔鬼心碎的画面太可怜,说道:“那你给愿愿看吧。” 贺年又瞬间复活,恢复了人色。 他找到一套米白色的小西装:“你看,这套衣服是不是很好看?” 老师在旁看着,心道现在小孩的衣服也越来越正式精致了。 但小愿愿没有审美细胞,不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毕竟他穿什么都好看,穿什么爸爸都说他像小天使小可爱,赞美词一大堆。 直到贺年说道:“这件衣服很适合正式场合,像是宴会婚礼,都可以穿。你喜欢吗,我让我爸爸送给你一套,之后我生日,你就可以穿这套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嘿嘿嘿。” 他后面说什么小愿愿就没听到了,重点只停留在“婚礼”这两个字上。 “……这真的,是婚礼的,衣服吗?” 贺年回答:“嗯,对啊,参加婚礼穿也很适合啊。” 小愿愿心里激动起来,要叫爸爸给自己买! 虽然爸爸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还不知道,但婚礼上他要穿成这样! 实际上两家见面商谈婚礼事宜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电话是顾母打的,白母在电话里很随和,表示时间地点由顾家确定就行,他们随时都可以。 尽管结婚证已经拿到了手,可顾斜风对待老丈人跟丈母娘还是不敢怠慢。 见面地点是由他选的,怕太高级惹丈母娘怀疑是炫耀,普通了又不够档次。 看了不少店,交由白清年复查后,定了一家静雅别致的私房菜馆。 价格算稍微小贵,但据说味道不错,口碑很好。 那天小愿愿被老父亲委以重任。 从前一晚开始,顾斜风就开始给小孩“洗脑”——这是非常关键的一晚,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气氛不好,爸爸就拍拍你的腿,你赶紧说话,说什么都行,唱歌也好,总之要转移爷爷奶奶注意力。 小愿愿答应得很好,排练的时候反应也很快,顾斜风一拍他的腿,他就很快站起来,念着台词,愿愿学了一首新歌,想唱给爷爷奶奶听。 反复练习好几次,顾斜风都像是在训练小宝贝的肌肉记忆,一直到满意了才敢出门。 然后正式见面,小愿愿给他的爸爸表演了一个当场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开始的气氛不好不差,还算正常。 毕竟两家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又是商量婚姻大事,态度自然正经。 小愿愿在这时的表现还很好,他是两家人的宝贝,见面就先甜甜地叫人。 记得顾爸爸教过的话,虽然不知道这些话有什么用,但被动拍着马屁,将两边爷爷奶奶先夸了一顿,气氛被他调动得很好。 顾斜风心里暗喜,养儿百日,就为这么一天啊。 上菜动筷,两边大人说的话变多,也不见哪里有问题。 在一起这么多年,证都领了,白母的心态发生了很大转变,现在就希望顾斜风对白清年好点,不要欺负他。 对于婚礼日子的确定,白父白母并没有太大意见,说由顾家确定就行。 两家都是儿子,之前就说好不谈聘礼彩礼这些东西了。 但听到白父白母住的地方后,顾母很自然地说道,要送他们套房子,他们住的那里是老旧小区了,听说周围治安不太好。 顾斜风感觉一根箭从心脏穿过。 顾母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只想着以后是亲家了,该帮则帮。 作为结婚礼物而言一套房子不算什么,而算帮助他们改善一下生活条件,也是应该的。 可这话落在白父白母耳里不是那么舒服,就是被看不起的意思。 白母比较直接:“我们不是贪你们的房子。” 顾母自知言失:“抱歉,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阶级背景不同难免导致三观碰撞,最初顾斜风跟白清年也有碰撞,但两位母亲的三观碰撞直叫顾斜风感觉缺氧。 这时小宝贝坐在爸爸旁边干什么呢?他在吃帝王蟹炒饭。 在滑雪场吃过一次帝王蟹,小宝贝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 今天再次吃到,他很没出息地被美食吸引,再次回到了干饭小鹦鹉的队伍,认真干饭。 大人讲话他没听到,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肉肉肉。 好吃的蟹肉,好吃的鸡肉,好吃的红烧肉。 顾斜风看他认真扒饭扒得可香了了,手往下去,拍了拍小宝贝的腿——该你出场了,快来缓和一下这紧张的气氛,给你的爷爷奶奶做一个才艺表演。 可小宝贝切断了跟爸爸心电感应的亲子路线,埋头吃饭。 好在顾母白母都是成年人,这样的日子,不会抓着一句话的事情不放。 顾母转移夸了夸白清年:“清年是个很好的孩子,为人做事都很细心,这些年帮助斜风改好了许多,怨不得斜风非他不可。” 白母也就顺着台阶下了,玩笑道:“不细心的话就没办法做医生了,他这细心是很要紧的。” “是啊,说起来,清年的工作能力也很优秀,他爸跟他们医院的外科主任认识,偶尔说起来,都说清年是他带过最优秀的徒弟。” 白母心情好些了,对母亲来说,夸她不如夸儿子,更有成就感。 但接下去顾母就道:“他们要去领证那天啊,才初八,新年刚刚过出,我说你们晚一两天也没关系啊,他非不可,生怕晚一天要被人抢了一样。” 顾斜风:“…………” 白清年:“…………” 好了,这就哪里不对了。 白母起初没反应过来,还跟着笑笑,渐渐反应过来,疑惑的眼神投向白清年——这好像哪里很不对啊,这跟她知道他们的领证时间完全对不起来啊? 顾斜风看到白母的目光就感觉大事不妙,千算万算,终究没有料到会折在顾母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