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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过后,晨之见再度开口:“你走吧!” 南兮轻笑,推开门,昂首挺胸,完美退出这个舞台。 晨之见啊晨之见,我不是严炔,没有跟你青梅竹马长大,我也不会被你的眼泪所打动,我只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偿命,自古天经地义。 第65章 偏偏 严炔不该为这件事买单!…… 手机密码是结婚纪念日, 南兮不用猜就解开了,苦笑,严炔真的, 连作假撒谎都那么没有诚意。 她很明白手机里的录音内容,可当真的再重复听一遍的时候, 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这是证据,是谁也无法忽视赤裸裸的证据。 刘杨和贺美君是杀人凶手,他们杀了南劼! 握有这份证据的是严炔,是这个世界值得她最信任的人, 是最爱她南兮的人。 可就是这个人却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的对面。 他不惜去包容杀人凶手, 他和晨之见一样,不齿却又甘愿参与其中,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南劼的血。 舔舐刀尖, 腥甜的苦涩。 严炔有严炔的顾虑,严炔有严炔的无可奈何, 南兮没法抉择晨之见在严炔心目中那个无人可撼动的位置, 故而,这个决定她来做, 不强求任何人! 站在祠堂外, 南劼的墓碑前, 那个男人屹立。 是在忏悔吗? 南兮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直面前方, 淡淡开口:“你真的不应该来这里。” 闻声,严炔回头,身后的女人淡然自若。 不应该来这里,话从何出? 严炔茫然, 南兮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无恨无怨,却无喜无乐。好久好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南兮轻笑:“我是说,其实在南劼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严炔这个人,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把你当做旁人。” “无所谓的,南兮,南劼于我,早已是一份牵挂。” 南兮低头,泪眼模糊,缓缓开口:“多难得。” 多难得啊严炔。 多难得。 南兮是相信的,相信严炔的每一句话,相信他这个人。因为这个男人懒得去敷衍任何人,他从不会假装去在乎,也绝不会好心到对着一个陌生人一遍又一遍讲着一个个童话故事,以致于南劼记住了声音,却不记得面庞。 让他扮演乔莫峰是一个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建议,可是严炔却轻而易举的应允,就连南兮都惊讶几分。 严炔对一个人好会好到一种什么份上呢?是无限的纵容,会演变成所谓的理所应当。就像现在,他是不是应该理所应当的站在自己这边呢? 不是的,因为这个男人对晨之见也是一种没有限度的好。 南兮不忍心为难他,不忍心让他去做这个艰难的决定,不忍心非得用伤害诠释爱。 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后退一步吗?不可以,她告诉自己,不可以的。 . 南兮早早关了灯,不知为什么,她不喜欢亮光,她爱极了黑暗。 严炔躺在她的左侧,中间,隔了一条鸿沟。 两人默契的睁着眼睛,沉默着,这份寂静里,只有匀称的呼吸声拍打着节拍。 “严炔。”南兮喊了一声。 “嗯?” “讲讲晨之见吧。” “嗯?” “我说,我突然有了想要听故事的兴趣,你讲讲晨之见吧。” 不是祈求你讲,不是希望你能讲,而是,你要讲给我。 严炔愣了半晌,终是缓慢开口:“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雪天,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衣,冷的快要死掉。奶奶不愿带一个陌生小女孩回家,只是把自己的棉袄脱给了那个小女孩。” “她可能是没有家吧,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儿,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可是过了两天,还是在那条街,小女孩扯着一对年轻夫妻的裤脚哭着喊,爸爸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再把我送给别人,我很冷,我想回家。可是,她所谓的爸爸妈妈看都不看她一眼。” “所以,我把她带到了奶奶面前,什么威胁手段都用了,终于,奶奶决定留下她。一个月之后,那对夫妻便找来了,要了一笔钱,仍旧没看那个女孩一眼。这些年,晨之见每年都要替他们还债,多少都照收不误。” “南兮,在这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执念会有多深,可能在旁人眼里随时都应该舍弃的东西,对局内人来说是怎么都不愿放手的。晨之见的执念都给了她父母,再坏,有些东西割舍不掉,也是她愿意拿命去拼一拼的。” “所以,南兮,我做错了,明明知道错了,可真当她跪在我面前,祈求我的时候,明知是错还是这样做了。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了,原谅之类的话没脸对你说。” 南兮背着身没有回话,安静的好像她已经睡着了。 可严炔知道没有。 严炔从未向任何人讲过晨之见的过去,知晓这些事的,现如今除了他就剩严悸。这个故事,和他的故事一样,都不适合当一个晚安曲。 “你是怎么知道的?”南兮问,“怎么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把手机换了吧?”严炔问。 南兮笑,泪流到嘴边,淡淡的咸。 她转身环抱着严炔,泪打湿了枕头,半晌艰难的开口:“我原谅你。” 晨之见的执念,又何止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