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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岑岑冷眼看着王琦,王琦巴不得她的高中也陷进那些过往,而她确实有些慌神,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的纪燃,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 “不是,人减个肥就是不诚实了?比现在胖三十斤又能怎么样,漂亮不就完了?” 纪燃冷声了笑,盯着王琦:“怎么?你嫉妒蒋岑岑?” 王琦愣了下,觉得听到了什么破天荒的笑话:“我嫉妒她?有没有搞错啊!” 蒋岑岑则是诧异的回过头看向站在她身后侧方的纪燃,他说什么? 漂亮不就完了? 胖三十斤,他知道她以前长什么样吗?那和漂亮可真的挂不上钩。 “那你不嫉妒,多什么嘴?”纪燃扬了下眉,眼睑下垂,扯了下嘴角:“人品有问题,是吧?” 王琦被纪燃这话一噎,逻辑被他带着走,脸憋涨起来,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 王琦挖苦不成,离开之后。蒋岑岑抿着唇盯着纪燃看,纪燃也盯着她看,少年褪去校服,穿着白色体恤,一条灰色运动裤,格外干净简单的穿搭,笑得云淡风轻,“就一屁大点事,走了!” “纪燃!” 蒋岑岑喊了声纪燃,停在原地,看着光影下站着的少年,“谢谢。” 纪燃耸了下肩,“同一阵线的,有什么好谢的。” 国庆假期结束之后,纪燃一如既往地懒散,眼底总是带着笑,从来没有和蒋岑岑提过任何他们在假期遇见的事情。 除去学习,广播站的工作占去了蒋岑岑的大部分时间,蒋岑岑发现,纪燃这个人,虽然看着懒散又不着正调,但只要是他想做的,他就一定能做成。 只是,他好像都不想做。 有空的时候,蒋岑岑会帮忙撰写广播稿。 某天,纪燃手上拿着蒋岑岑写好的广播稿,是一则童话故事。 在纪燃看来,就是借着童话故事写的一篇毒鸡汤,他扫到一句话,掀了掀眼皮,看向一旁正在调整仪器设备的蒋岑岑,“朝阳花在人世中,负重前行,满路荆棘丛生,她窥见太阳,于是,只为着太阳而生。” “蒋岑岑——” 蒋岑岑听到纪燃喊她,回过头看向他,少年吊儿郎当的模样中鲜少有正经:“你有没有想过,朝阳花为什么非要负重,既然满路荆棘,就算了呗。” 蒋岑岑调着设备,回过头看向纪燃,大少爷无忧无虑,只管吃喝玩乐,当然觉得算了也可以。如果她没有记错,十月份的月考成绩单出了,纪燃还是倒数第一,可也没见过他着急。 这就是他,活的随心所欲,成绩名次对他这样的人,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结果比过程重要,如果,看到过程很难,就算了,那还怎么靠近自己想要的结果。” 结果吗? 纪燃翘着的嘴角放平,他掀了掀眼皮,透过窗户,他看见太阳藏在云后,天际卷起粉红色的云霞,有学生从楼下陆陆续续经过,蒋岑岑打开广播设备,纪燃一字一句念出她写好的播音稿,他一边调整话筒,声音顿了下,看向蜷在角落,等他播稿,背着文言文的蒋岑岑。 夕阳的光线轻缓地落在她头顶,纪燃眉心一跳,缓缓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他凑近话筒,继续读:“从前有一朵朝阳花,她笨拙地寻求真知。” 第20章 仰慕光 故意的 蒋岑岑家离学校也就三个街道的距离, 这次,蒋岑岑依旧是搭着吴潇的车,很快就到了她家。 把蒋岑岑送到家以后, 吴潇骑着自行车离开。 蒋岑岑拉了拉自己书包的肩带, 朝着小区走进去, 她一进楼道, 就听见了两道连续不断争吵的声音。 蒋岑岑咬了下嘴唇,脚步停在原地, 一直没有进门。 “炒股炒股,你一天就知道炒股!现在好了, 把家里最后一点家底都赔个精光, 高兴了?” 她妈妈李芸又哭又闹的声音传来, “岑岑现在上高中了,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我不求大富大贵, 只求能给岑岑安定的生活。可现在倒好,你把家底都输光了,你让我拿什么给岑岑好的生活条件?” 她爸爸蒋天予的声音通天彻响, “我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家吗?我难道不是想多赚一点吗?” “我不拼, 全家靠什么吃,靠什么喝?我不说别的, 就岑岑小时候学的跳舞,钢琴,绘画,哪个不是用钱砸出来的。现在,不也得去外面上补习班吗?” 李芸的嗓子尖利:“怎么?后悔了,你这意思是我们岑岑补课花了你的钱?她不是你女儿吗?” “我是这个意思吗?李芸,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但凡有点家的概念,至于背着我去补仓?” 李芸的哭声更大:“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了!” 蒋天予似乎也受够了,“过不下去,就趁早离了!” 又来了。 即便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场面,但蒋岑岑感觉自己还是没有办法习惯。她浑身都在发颤,感觉铺天盖地的压抑朝着自己席卷而来,她咬着嘴唇,眼角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又害怕下一刻,李芸会打开门,看见她在外面哭。蒋岑岑转身就往楼下跑,去哪呢? 找一个没人看得到她的地方,藏起来。 蒋岑岑抬起胳膊,一边往外跑一边擦自己从眼底汩汩涌出的泪水。忽然,她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蒋岑岑,你怎么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