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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夜周身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融。直到最后几柄陨星被冰雪消散,最后一柄直插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耳边呼啸而过。 只差毫厘,便可取他性命。 胜负已分。 判手道:“玄天宗,容溪胜。” 飞夜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幸而乌狄上擂台将他搀扶着下去。 容溪这边并没好多少,只是强撑着迎接众人的欢呼。就在他得意地看向座上区域时,先前宛初所坐之位已空空如也。 其实,宛初是在陨星化作剑雨时离席的,战局已定,她也就不想再看,索性回了逍遥宫。 她不在,容溪顿时全身所有气力都消散,亦猛吐一口鲜血,狼狈离开擂台。 * 是夜,宛初躺在床上辗转几回,想到容溪,思来想去还是拿着着丹药来到乾元殿。 听闻比赛结束后,容溪很听话的选择一辰为师尊,应是回到了厢房疗伤。 此刻,容溪正坐在地上靠着柱子休息,心里隐隐有些惆怅。白天和飞夜打得天昏地暗,浑身是伤,身上的痛是无关紧要,内心的酸涩才令他无法忍受。 一想到结束后众人的拥呼和那空空如也的座位,心脏就一阵阵抽得疼。他是为了她才这样拼命的,可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离席。 他自然知晓,宛初向来不爱看这些。当年他设立宗派会武后,她一场都懒得看。这一次但凡有他的场次,她能观战片刻就已是很给面子了。 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咯吱”一声,有人轻轻推开门。 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过来,唇角带笑。 他从地上站起身,看到宛初对着自己笑了一下,心跳加速,差一点没站稳。 “你怎么来了?” 宛初将结续丹递给他,“早知道你要与飞夜斗个你死我活,我就该偷偷给你一颗风行丹,让你短时间增加风属性的辅助,风火相加,速战速决。” 容溪兀自笑了笑,服下丹药后运气调息,只感觉一股暖流在周身游走,顿时伤口处的疼痛都逐一缓解。 成为江时卿后,因是凡人之躯不得服用这些丹药,眼下再次服用眉尧的灵丹,有种恍如隔世之感。这些东西是玄天宗没有的,因为太贵了。 “也不知飞夜如何了。” 宛初边运功辅助他快速恢复,边说:“合欢宗好歹也是一大宗派,总归不像玄天宗那么穷。一颗结续丹还是有的。” 见他惨白的脸色已恢复血色,她忍不住嗔怪道:“有必要这样较劲吗?无论输赢都可以留下来的。” 容溪叹气,“若是他赢了,提出要去逍遥宗,一辰那性子根本不可能拒绝。” 一辰? 宛初正低头拿出上回余下的四枚灵石,冷不丁的听到面前的男人居然直呼眉尧掌门的名讳。没听错的话,他还提到“一辰那性子”,难道他很了解一辰吗? 一种无法相信却又难以抑制的猜想冒出来,宛初猝然抬头,神色冰冷看着他。 “一辰的性子?” 容溪顿时语塞。 他想无论什么,似乎都会愈加显得欲盖弥彰,何况也到了该坦诚一切的时机了。 门窗乍然打开又阖上,强大的结界阻挡厢房任何声音外传。 宛初正想质问他,却冷不防地被他抱了个满怀。 “容溪,你疯了?”她仰起头,正对上他英朗的下巴,他低头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星辰闪烁。 “别动,让我抱一下,我等这一刻等太久了。” 满室静谧,一丝风也无, 宛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眼泪啪嗒啪嗒倾泻而出,不断的抽泣。 容溪慌了,捧起她的脸,用拇指轻轻剐蹭擦拭眼角的泪珠,可怎么也止不住。 “别哭了,是我不好,该早一点告诉你。” 宛初用力拍打他的胸脯,“混蛋,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虽是服用结续丹,可□□凡身并没有那么容易愈合,她打一下,他就疼得颤抖一下,可也不敢阻止她。只好将所有的谋划全盘托出,从临死前和一辰的安排,到转世后一辰与龙应天的联手,再到认识她后装作浑然不知。他声音是越来越低,一边说一边观察她的表情,真怕她气得一走了之。 听完后,宛初沉默良久,任由泪水模糊眼眸。心绪平静一些,才抓着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宛宛,我并非刻意想要瞒着,而是那同心契修复后仍旧是缺了几块,我也怕自己忘了你。”容溪轻轻摩挲她的后背,柔声道:“我也怕你并不在乎我,若是你这辈子有更好的郎君,我总不好干涉。” 宛初哭笑不得,将鼻涕抹在他袖口上,恨恨道:“早知道我就不去找你,让你急。”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容溪看了看衣襟和袖口上全是湿漉漉的,皱了皱眉,把外袍脱下来,“里面衣服干净,给宛宛继续擦。” 宛初双手环在他腰间,静静依靠在他胸膛上,聆听强劲有力的心跳。还有身上特有的冷冽清香围绕着她,令人无比心安。 见她如此安静,容溪低头抚摸碎发,小心询问:“不怪我了?” “你原本打算何时告诉我?” “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容溪低声道:“总觉着要实力配得上你,再告诉你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