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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她毁了那张同心契。 若非莫惜寒背叛她,和那个女人纠缠不休,她也不至于恼羞成怒。同心契毁了,他们应当永不相遇,即便相遇也永无交集。然而,一世又一世,他们不仅相遇,且互相伤害。 一次又一次,他们变得面目可憎。 别开脸,她的声音越发冷淡,“还提什么同心契,实在太过久远,我不想记起。” 第65章 吃醋 江大人发现自己不如一只鸟?…… 宛初眸子里氤氲着水雾。 江时卿顿了顿, “宛宛,是我的错。从今往后我会一点点弥补。至于这三百年来,你承受不白之冤, 我和手中的破空, 会替你讨回公道。” 公道? 宛初捏紧手中的火折, 火光隐灭。 白泽折磨她, 鞭笞她,将她丢进野兽群池, 激醒她半妖半神的灵府,成为当世修为第一。她替白泽打下地狱谷一战, 令他名声大噪, 一战成神。又被他囚禁画中送给王公贵族, 拉拢皇族,提升他的地位。 最后她得到什么? 还有这三百年来, 是谁令她臭名昭著?魅惑君王, 肆意吸食男人精髓,害得男人妻离子散……满身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江时卿说得没错,她的确需要讨回公道, 不过, 没打算依靠任何人。 “你不过是拥有几世的记忆,仍是肉体凡胎, 以为拿了一把破空就可帮我?”宛初转身,冷笑:“江大人,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需不需要你说了算,做不做我说了算。” 眉角微微上扬,这个男人不仅是恢复青山的记忆,更继承了青山执拗的性子。 宛初轻哂一声, “江大人,既要和容将军一同扶持孟大人,又要替我讨回公道,一身两任未免太辛苦,不必了。” 闻此,江时卿沉着脸,神色复杂。 当年他作为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小修士莫惜寒,是她蹲下来倾听一肚子苦水,还与他结成道侣。后来他是资质平凡无人看重的末位弟子,是她笑着教他心法口诀,鼓励他杀出一片天地。而今他是江时卿,犹记得那一日在马车促漆长谈时她像一朵解语花安抚前路黯淡的他。 他神色沉定道:“在我还未曾记起这些时,已对自己所作所为懊悔莫及。如今想起过往,更甚。我绝不会让自己抱憾终身。” 眸光微震,宛初惊讶他如此斩钉截铁,心如磐石,可他未免太过于一厢情愿。 在霍渊之后,她早已勘破情爱,不愿沉沦其中。她与青山亦师亦友,无论青山如何明示暗示,皆被她忽悠而过,便是不愿再徒增烦恼。 不过是因先前是个单纯半魂,才会对江时卿痴缠难舍。 如今,江时卿究竟是谁,已不要紧。 可是江时卿看她半晌不语,神游太虚,轻叹一口气,抬手将她拥在怀里,“宛宛,请务必再信我一次。” 宛初抬眸,挣脱他的手臂,“江时卿,我不爱你们。” 你们? 江时卿脑海有一瞬间空白,明白她的意思后,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停滞。 他抬起手,拂过鬓角,正欲开口。 “扑腾——” “扑腾——” 一只火红的鸟落进屋子里,收起翅膀,化作人形。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焱雀未曾幻化,以男子真身示人。 他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揽着宛初的手臂,只觉身上骤然落下冰锥子般的寒光。 是江时卿? “主人,你居然又和这个……负心汉独处一室?” 宛初摸了摸他的头,“我和江大人是办正事。” 目光宠溺,和看着江时卿时完全不同。 看着宛初身边身形清瘦,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小郎君,江时卿冷哼一声,“你就是那只鸟?” 说到“鸟”字,刻意加重。 焱雀听出提到“鸟”字时鄙夷和不屑的语气,不由得怒火攻心。他堂堂妖王之子,竟被一个凡人取笑。 于是,他挺起胸膛,“本王不是鸟,是妖王之子。不要来找主人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 好像说错了? 宛初呆了三秒,温和地纠正,“雀儿,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原来是个说话都囫囵的小孩。”江时卿忍俊不禁。 仗着有宛初护着,焱雀再度挺了挺胸,“什么小孩?主人说会等我长大,给她暖床。” “暖床?”江时卿音量拔高。 焱雀徐徐退到宛初身后,只见男人盯着他,视线睃巡之处透着阵阵杀机。 先前见过几次,可看得并不真切,眼下男人近在眼前,他不由得再次审视起来。而立之年,久居高位,气度已是高人一等。偏生还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难怪主人当初倾心于他。 只是怎么好像去了一趟眉尧,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不过,他觉着自己亦不差,提高音量,“是,暖床。” “你毛长齐了吗?” 焱雀挥动一双大翅膀,“本王威武得很。” 眼见江时卿的脸色一寸一寸沉下去,宛初心头涌起一股烦闷,都什么时候了还争风吃醋。 挥起云袖,“我累了,大人请回吧。” 于是,江大人不战而败。 临走时,他极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焱雀,在宛初耳边低语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