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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神射手……啊。” 洛栗隐约辨认出那是一个微笑,她最后见到的画面就是黑袍人像疯了一样冲向她,即使空洞已经关闭他依旧疯狂地向洞口伸手,不顾自己会被空间切割,嘴里还在不停忏悔祷告,但那时洛栗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空洞关闭,洛栗砰一声和旁边的周翔霖落到转移的地点,她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看到周围的地方,见到一蓬熟悉的灌木丛,强撑一口气对小白说:“手环,联系邵奕。”便失去了意识。 …… 痛,是第一感觉。身体像分成两半,一半明亮温热一半静谧阴冷,在身体里四处游走烧杀劫掠,走到哪战火燃到哪。原住民除了向来神出鬼没的空间系,连隐秘法则都被惊动,一对一打了个天昏地暗。 新来的给它们安分一点! 它们这厢打得畅快,外头的医生对着病床上的洛栗焦头烂额:“快,她各项数据又下降了,把充能剂打进去。” 新来助手一脸为难:“老师,已经是第五剂了,再打进去她法则大概率会崩溃。” “崩个屁。”医生见他犹犹豫豫就来气,自己亲自注射,“没看到光屏上面的数据吗,她就像个漏斗,打进去没过一会能量就会逐渐下降,都散逸在空气中了。”至于全部被吸收这个选项,想都没想过。 他不知道洛栗身上已经有三样法则了,而且极可能今天之后再增加两个,按照这个数目,再来两针都没问题。 把病人又从生死一线拉了回来,见没有异状了,医生叮嘱助手多看顾些便出了门,一眼看到靠在墙上的邵奕。 男人正拿下金边眼镜,困倦地揉着太阳穴。医生啧了两声调侃:“大忙人,难得见到你,结果又是来给我送难题。” 邵奕累得没心思和他打趣:“情况如何。” 说到病人情况,医生严肃很多:“不太乐观,外伤姑且不论,她的体内非常混乱,而且伴随大量出血和轻微中毒。你刚送过来时她几乎没有法则波动,我无视剂量警戒线给她打了至少两百毫升的充能剂,绝大部分能量都从她体内‘漏’了出去。” 他顿了顿,对着面前的男人抱歉地说:“我不能保证,她还能不能仍是法则者。或许,当个普通人会更好。” 邵奕沉默,良久后问起另一个人的情况:“那个男孩呢。” 说到他,医生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他啊,他好得很,活蹦乱跳,就是一开始法则不太稳定,让他休息也不听,现在的小孩啊一个个都不遵医嘱。哝,这不就来了。” 医生摆摆手:“我去其他病房看看。” 邵奕回头一看,就见到穿着病号服的周翔霖站在他身后,从来都张扬肆意的脸上如今多了一份沉郁。他好像几天之间突然长大,生活的长鞭重重击打在他的身上,让他意识到法则的世界向来都是残酷的。 少年看着邵奕,张了张嘴,还是艰难地问出:“邵队,你们找到射手了吗?” 邵奕沉默地更久,平铺直叙:“肃清队只在现场发现大量血迹。”言下之意没有看到尸体。 望见周翔霖脸色一松,邵奕垂下眼不语,他没有说的是按照那个出血量,射手极大概率已经死亡,但还是留给少年人一个念想吧。 “……那安呢?”即使念出这个名字,周翔霖不可遏制地咬牙切齿,“她是不是逃掉了!” 邵奕轻声说:“我们检测到现场有她的血液。”其实不止,一名队员还在一块草地上找到一从沾着白色脑浆的绿叶,初步断定死亡。 几天之间两名未成年法则者确定死亡,都是学院优秀的学生,一系列事情交织在一起让人心力憔悴,而最重要的一件是—— “她想夺走我的法则!安处心积虑来到一组,想要的就是我的法则。”周翔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在清醒过来的第一时刻就和邵奕说这件事。 邵奕不得不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法则还在人也还在,安却失踪,我们已经派队前往永昼之森周围搜寻,最快也得等洛栗苏醒,她的情况比你严重得多。” 闻言周翔霖终于安静了,空荡的走廊里响起他干涩的声音:“洛栗她,怎么样?” 邵奕抹了把脸:“不好,昏迷整整三天,医生说她可能不当不成法则者了。”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病房里那个年轻的小助手大呼小叫。 “她醒了!老师!噫噫我一个人压不住她啊啊啊!” 两个人立即冲了进去,就看到一米八的助手按着洛栗肩膀,他手下的少女拼命挣扎,满头冷汗,她皮肤下一条条光像河流般不停流转,接连亮起。 眼见高大个的助手就要被掀翻,邵奕和周翔霖连忙过去帮忙,最后助手和周翔霖分别按住她一只胳膊,邵奕按住她的双腿,才没让洛栗挣脱身上的贴片和针管。 终于把人控制在病床上了,小助手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要是把这些仪器毁坏了,老师非追杀不可。” 他瞅着洛栗身上各个地方闪过红白黑金的各色光芒,忍不住好奇地问周翔霖:“她法则是霓虹灯吗?一到晚上就布灵布灵闪光,挂在树枝上的那种。” 周翔霖根本没有心思理他。 然而原本一直在挣扎的少女一听这话,突然停下动作直勾勾的看向他,小助手虽然不解,但不妨碍他摸摸脸颊自恋地说:“怎么,是我帅到她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