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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苑说:“帽子不是我买的。” 她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精简内容,只讲了个大概。 听完以后,戚穗岁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富二代英雄救美还不留姓名,这是多么言情小说的剧情。按照小说的一贯套路,苑姐姐,你们以后肯定还会见面的。” 江苑被她这个无厘头的脑洞逗笑:“行了,外面风大,你感冒刚好,先回家吧。” 戚穗岁摸了下额头,还是有些依依不舍:“苑姐姐,你如果再遇到那个人的话,一定得告诉我啊。”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好像都对这种偶像剧般的恋爱剧情充满了幻想。 江苑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阶段,但是也能理解。 回屋后,她打开灯,把窗帘拉上。 换了衣服去洗澡。 躺在床上的时候,闭眼仍旧能想起下午的那一幕。 她深吸了一口气,翻身拉开抽屉,拿出一粒安神的胶囊,和水服下。 安眠药有依赖性,她已经很久不吃了。 来江北的这些年,或许是脱离了困住她的牢笼,她的状态好了许多。 抑郁的症状也逐渐减轻,但药物还没法停。 这种东西,是一种长期的。 可能还得一年。 她放下了很多,也释怀了很多。但还是不能从容的去面对过去的回忆。 童年的不幸,是要用一生去治愈的。 是那个,救赎她的人,还没出现的童年。 来江北之后,她就彻底做好了和过去告别的打算。 联系方式能换的全换了,不能换的,也将旧日好友全部删除了个遍。 或许这么做的确是有些决绝。 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没了再见面的机会,留着也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她关了灯,重新躺下。 最近不做以前的梦了,贺轻舟这三个字,好像也逐渐开始以一种,非常彻底的方式从她的生命中剔除。 她有时会梦到姥姥,有时会梦到妈妈。 她们一点都没变,仍旧是记忆里,和照片中的模样。 江苑是与她妈妈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眉眼。 所以翟惜雪总说,她这双眼睛一看就是天生勾引人的。 药物起了作用,江苑很快就睡着了。 窗外,暮色沉沉。 长街寂寥,仿佛整个城市的人都陷入了沉睡状态,静的可怕。 有人因为不放心,坐在不远处的路边,视线落在不带一丝光亮的窗户。 粉白色的小碎花窗帘。 指间的烟灰蓄了长长的一截,他也丝毫没有察觉,就这么看着。 秋日里,冷风萧瑟。 - 第二天起床,江苑在门口碰到不情不愿出门的戚穗岁。 身后是她边锁门边骂她的妈妈:“每回去学校你都摆着这张死人脸,你上学是给我上的吗?还不是为了你自己!” 这样的场景,是每天的常态了。 江苑把昨天晾晒的衣服收了,洗漱完以后,随便煮了个鸡蛋当作早餐。 就这么仓促出门。 因为起晚了,有些赶时间。 每到换季的时间,医院里的病人都会比平时多上许多。 江苑连续轮轴转了好几天,累得狠了,就靠喝葡萄糖来补充体力。 从病房出来后,她没了力气,挨着墙蹲坐下。 似乎是那一瞬间,她就睡着了。 太累,累到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贺轻舟刚换完手臂伤口上的药,护士反复提醒他,千万不要让伤口沾到水,不然很容易感染。 他礼貌的道过谢后,把衣服穿好。 开了病房门出去,离开时,视线正好看到走廊某处,靠墙睡着的某个人。 她爱干净,平时坐个花坛都得用纸巾反复擦拭好几遍。 几时有过这么随意的时候。 贺轻舟戴上口罩,怕被认出来。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在她身旁坐下。 然后动作温柔的护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这样最起码能睡得舒服一些。 她刚才的姿势,很伤颈椎。 明明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医生了,却连这个都不清楚。 贺轻舟有些埋怨她,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耳边传来她平稳的呼吸声,以及那点混杂消毒水的淡淡花香。 他努力忍耐情绪。 是有多久了。 他们离的这么近。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他抬起手,想碰碰她,手举起来了,又停顿在半空。 眼睫就这么垂着,遮挡住眼里大半的情绪。 明明只剩一半了,仍旧似蓄了惊涛骇浪在里面一般。 翻滚的厉害。 贺轻舟最终还是垂放下手,抬眸去看走廊顶上的灯。医院的灯好像总是很亮,亮的刺眼。 刺的人眼睛都开始疼了。 江苑是被护士叫醒的。 “江医生,地上凉,当心感冒。” 她睁了睁眼,只觉酸涩的厉害:“几点了?” “十二点了。”护士邀请她,“要去吃饭吗?” 江苑摇头,冲她笑笑:“你去吃吧,我想回休息室再睡会。” 她站起身,盖在身上的外套因为她此时的动作而滑落在地。 她愣了半晌,捡起那件外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