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他说
从未跟她透露过半点。 这些天苏南玥只沉浸在他活着的消息里，关乎于额外种种，未去多想。 眼下心里有些波动。 “你想听故事吗？” 十二爷突然打破沉默…… 他望着前方随风而摇曳的树枝，不行苏南玥说话，已开始讲起故事。 “父亲视他为眼中钉，后母嫉妒他身上‘继承人’身份，俩人合计弄死这个人，就能拿到自己想要东西，家族里还有个老爷子坐镇，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置他于死地。” 苏南玥听着，心口位置堵住般，呼吸不顺。 心脏那里似破了，有冷风往里钻。 他在说他的事。 首次在她面前谈及他的过去。 明月将他的影子照在她身上，彼此紧缠。 “老爷子再护，也不可能时刻紧盯，有些人，长成人的模样，实际是畜生，地下室里发生命案，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凶手，无论他怎么辩解无人相信……他开始睡不着觉，脑海里会有些陌生画面，整个人性情变了，被当作精神失常，送去了精神病院。” “不要再说了。”苏南玥握住十二爷的手，艰难开口道：“你不要再说了。” 她不想听，她不需要他去回忆过去，将那些不堪的记忆挖出来，再去体会当时心情。 十二爷保持刚才姿势，任由苏南玥握着他的手，未动。 跟他一起那么久，第一次觉得他的手这么凉。 扣紧他的手，掌心上，那道伤疤依旧在。 三公分长度。 她居然从未去怀疑过什么。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两道疤痕啊。 “在那里被人强灌药，强行打镇定剂，各种不知道的药物……从开始的反抗，逃跑，被抓，反抗，逃跑，无数次试验之后，他明白到，只有承认自己有病，只有配合不反抗，才有机会逃离……那一天的雨特别大，他终于逃离了那座铜墙铁壁的牢笼，如同获得自由般，他不停地跑，脚被割伤也未曾觉察，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小女孩。” 苏南玥听到这里，怔了下。 小女孩是谁？ 初恋吗？ “她在那里找她妹妹，以为我走丢了，给了我钱让我回家。” 苏南玥瞳孔一缩，看着他…… 那个小女孩是自己！ “回到江城，老爷子怜惜他，反而对他更好，也看得更紧，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呢？所以他们商量出计策——-火灾。这应该是最不会有连带责任的事。就算命大没死，也会落下一身后遗症，有了后遗症，怎么可能当继承人呢？ 毕竟，继承人需要应酬……如他们所愿，有了那场意外，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手术室里，老爷子将计就计，让他承担起火灾所造成的后果，脸部烧伤，双腿砸毁变成残废；在那场意外里，有人替他的腿受了伤，从那以后，只能装义肢行走。意外后，只留着条命，连他本人都觉得或者已经结束了，然而，怎么可能呢？” 那个人是闻勋。 苏南玥听出来了。 他们以前是好朋友。 “无数次的算计，让他开始不甘心，即使不够年纪，他也离开了那个地方，开始寻找力量，自力更生，打最狠的架，拿着刀就干，反正命就是这样，不拼是死，拼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凭着不怕死的精神，被上面的人看中，一点一点有了自己的势力，再将原来的脸部整形，有了新身份……” “人刀尖走久了，会想试试阳光大道，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想抓住。人这一生，有很多很多意外，有的意外，不属于意外，是惊喜，比如突然冒出的妻子，她像裹着月色，一点一点钻进他的心，成为他的软肋。苏南玥，你说，他那种人，会被原谅吗？” 十二爷沉沉说完后，给出个问题。 这大概是他所说所有话铺垫出的问题。 虽然后面的话，他没有详细描述，苏南玥却能想像，打最狠的架，拿着刀就干，到底是怎么干。 他布满各种痕迹的身体，不就是答案吗？ 最后会走上正途，是因为想活得光明正大，不想一辈子，都在黑暗角落里，见不得光明。 她是他生命里的意外，也是他生命里的惊喜。 苏南玥怪得起来吗？ 喉咙处似塞了团泡醋的棉花，又酸又涩。 他所经历的种种，她心疼不已。 怎么会怪他啊。 十二爷想讲出他的身世，最后选择闭嘴，因为他说不出来。 除了这件事，几乎没有隐瞒了。 所说的话，也算是将他身份公布。 他拍了拍苏南玥肩膀，站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早点上楼休息，多事之秋，注意各方面警惕。” 再想拥抱她，再想亲吻她，占有她……他都需要克制。 将手从她掌心抽回时，手指在苏南玥手心里画了个心形的圈圈。 暗示他一直在想她。 ‘多事之秋’四个字，苏南玥听到后，理解他做的所有了。 她把前几天碰到明絮，今天出去时，突然有辆车冲过来想撞她的事说了出来。 十二爷说他会处理，让她多呆家里，少外出。 苏南玥嗯了声。 虽然不舍，还是跟他道别。 目送苏南玥上楼，再看到她房间灯光亮起，十二爷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两分钟后，不远处的绿化带里，传出一声哀嚎声。 十二爷脚踩在对方手上：“回去告诉吴栋权，想安享晚年，就给我安份守已点！再让我发现有人跟着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区区一个颐园，我没放在眼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