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为什么

    赶到手术室，门口已围满人。

    苏南玥的心徒然一凉！

    关老爷子听到轮椅声，半瞌上的双眼睁开，看着门口，伸出手，喃喃似在呓语：“阿珩，瑶瑶……”

    关宏耀阴冷着脸退开，死死盯着关柏珩。

    眼里情绪不辨。

    关柏珩一上前，手便被老爷子紧抓住，声音也变得激动起来：“阿珩，爷爷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关柏珩抿着唇，幽深的眸不见波动。

    另一手却拽紧成拳头。

    “爷爷不想管，也管不动了，答应爷爷好好活着！”掷地有词说完这句后，他朝苏南瑶招手：“瑶瑶……”

    走上前，苏南瑶握住老人没什么温度的手：“爷爷，我在这。”

    老爷子没说话，只是抓住她的手，慢慢把它放在另一只手里。

    她的手覆在了关柏珩的手背上。

    关老爷用力紧紧将它们握紧，气息奄奄呢喃：“瑶瑶，我把他交给你了，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好吗？”

    掌心下男人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头，苏南玥还清楚感觉到，它在轻颤！

    手背老人冰凉的掌心，用力压着她手，在等她回答。

    “阿瑶，答应爷爷好不好？爷爷已经……”

    老人悲痛欺负的脸，苏南玥做不到继续沉默。

    心底来回翻滚着某种情绪，最终从喉咙深处发出声音：“好。”

    “那就好，就好，好，阿珩……”关老爷子的声音越来越轻。

    苏南玥手背上的手，突然垂落在病床上。

    “爸！爸！”

    关宏耀激动冲上前，惊恐大叫道。

    瞬间哭喊声，叫喊声响起。

    随着他们上前，苏南玥被挤到后面。

    面对仅两面之缘关老爷子的离开，她心里堵堵的，有些难受。

    身边男人垂着头，安安静静坐轮椅上，她在他侧脸上没有找到任何类似悲伤的表情。

    回想关爷爷临死前，全是对他的牵挂，苏南玥心里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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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堂设在关老爷子住的别墅大厅内。

    灵台上摆放着他的黑白照，照片上他脸上带着和蔼笑容。

    苏南玥望着，微微失神。

    吴伯来到她身边，无奈说：“大少奶奶，你劝劝少爷吧，明天举办葬礼，大少爷他要出什么事，我将来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今天是第三天了。

    在医院回来那天开始，关柏珩就不吃不喝，也不说一个字，一直呆在那，仿若具雕像。

    点了下头，她走过去：“你这样爷爷会难受的。”

    “你知道的，他最放不下的是你，我推去你吃点东西……”

    她话未说完，他突然扭头。

    他双眸底部猩红，连着白眼球上都是红血丝。

    下巴渗着青色胡渣，像苍老了十岁。

    看着这样的他，苏南玥心里有些波动，接着松开了轮椅上的手，一个人回了房间。

    “大少爷，你又是何苦呢？”吴柏叹了口气。

    关柏珩紧抿唇，眼底一片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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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色阴沉，下起了绵绵细雨。

    庆山墓地三面环山，被雨笼罩着，似梦境般。

    来参加葬礼的人，把墓园围得水泄不通，一束束白菊围绕着墓地，被雨水洗刷着……

    渐渐地，四周寂静到只剩下雨滴落在伞背的响声。

    苏南玥撑着黑伞往他靠近几步，伞往前挪了挪。

    雨越下越大。

    男人黑色西装早已湿透。

    却屹立着一动不动。

    他的痛苦，全收敛在心里。

    苏南玥看着心里涌出难以解释的悲凉。

    人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啊。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陪着他。

    直到她半边身子湿透，她才开口：“关先……”

    面前的人突然双手撑住轮椅扶手，往前一跳跃，重重的跪在地上！

    她甚至听到骨头敲在地上的声音，她刚想去扶他，就见他重重磕了个头。

    “爷爷，对不起。”

    他沙哑的声音在颤抖。

    甚至他整个人也如此。

    苏南玥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往前两步，刚把伞举到他头上，就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了一声！

    那是从胸膛，喉咙深出发出的声音。

    绝望，痛苦，冲击人的心。

    苏南玥难以抑制的心一颤，下一秒，她的腿被抓住。

    一双布满痛楚的眼眸死死盯着她：“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他攥得非常紧，苏南玥有些害怕，关于他的传闻闪过，声音有点发颤：“你说什，什么……”

    接着她被关柏珩一拽，手里伞落地，她跪在了他面前。

    他问：“为什么要留我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