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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 待到了幼发拉底河畔,杜木兹将伊南放下了马,一指远处。 “汪——” 一只牧羊犬欢快地跑上前,直扑进伊南怀里,将她撞得向后连退两步,才将“来狗”好生抱住。 “呜——” 这小汪,一见伊南,竟然还知道将两只前爪搭在伊南膝上,口中“呜呜”作响,倾诉满腹的委屈。 伊南只得将它的下巴和耳朵好一阵揉揉,小声地哄:“以后再不丢下你,再不丢下……” 一旦说到这里,伊南突然哭笑不得——生平头回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一个不适合做承诺的人。 “南小姐,”远处,古达、哈姆提和阿克三个人联袂而来。原来他们已经赶路赶到了乌鲁克附近,从杜木兹派出来寻找他们的人那里得到了消息,当即改了方向,往幼发拉底河畔赶来,算是能让“旅行团”再次会合。 但是年轻人们见到杜木兹,都面带礼遇,向杜木兹行礼打招呼:“我们的王……” 杜木兹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拥有这样的意识:他一旦手握王权,就自然而然需要与以前的伙伴有所疏远。责任他都得自己扛,孤独的滋味,也由他一个人独享。 “能见到你们真好!”伊南强打起精神,“我的伙伴们,你们每个人都很优秀,待人都十分真诚……能和你们一起旅行,我真的很开心。” 古达等人都红了脸。 尤其古达,想起他和伊南头一两回打照面的情形,这个即将“再就业”的中等祭司十分羞愧,低下头,决心洗去以前做祭司时得来的那些习气,而是要像伊南说的,待人要“真诚”。 这时另外一个“熟人”也现身了,他满脸的疑惑,摸着后脑跑来对伊南说:“恩基派人捎了口信,说是要我来撑筏子送您一程。” 这是那位,一向在恩基的神庙岛屿附近,为往来访客撑羊皮筏子的大叔。 伊南点点头。 古达几个人全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南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要去……” 伊南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解说。 这时杜木兹向前迈了一大步,礼貌地说:“各位,打过招呼之后,请回乌鲁克欢庆吧,那里的人们需要你们加入。” “南小姐么,以后该见的时候总是能见到的。” 杜木兹说得很肯定,古达他们立刻信以为真,当下招呼上小黑,冲着那灯火通明的地方赶路。 哈姆提还没忘了回头:“南小姐,您忙完了也记得回城和我们一起庆祝啊!” 三人一汪离开,河边立即清净了。大叔去河边整理木筏,原地只剩下伊南和杜木兹两个人。 伊南直到这时才敢点开腕表的光屏看上一眼: “00:32:20”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的最后半个小时。她没有多少时间了,她必须赶到筏上去,让水流把她送往幼发拉底河的河心——在那里她也许会像上次那样腾空,然后消失,但在那里应当没有人能看得见。 除了,眼前,这个人。 伊南突然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压根儿没有经验,究竟该如何完成一个,真诚而不失礼貌的告别? 谁知这时对面的男人踏着大步上前,一张双臂就把伊南整个儿抱住了。 伊南的心就像是突然被人用指甲盖儿弹了一下,“嘣”的一声。 她四周都是年轻的牧人身上那种清新的,带一点点柑橘橙似的味道。而她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被那一对有力的胳膊环绕着,完全没法儿动弹。 下一刻,她能看到杜木兹那对漂亮的眸子在自己眼前,眼神有些忙乱,不知想表达什么。 他的喉结微微动着,他的嘴唇一张一翕,他似乎有话要说声音却被阻断在了喉咙里,就是冲不出来。 他的唇凑近了,像是想要贴上来——伊南鼓起勇气,做好了临别时深吻的心理建设,谁知那一枚吻,原该炽热的迷乱的吻,最终却还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伊南微闭上眼,她松了一口气。 但不知道为何,伊南心里竟然有了一丢丢失落。 毕竟她以后……再也不会遇见眼前的这个人了啊。 只听年轻人哑着嗓子,轻轻地问:“如果我,我是说,如果……” 问话到这里就截止了,伊南再也没能听见他亲口说出“如果”什么。 这个年轻的牧羊人,即便被所有的乌鲁克人推举,被来自埃利都的恩基赐予了属于神的预言,他在伊南面前,依旧是卑微的,不那么自信的。 毕竟幼年时候就遭遇了家中巨变,人生之路走来绝非一帆风顺,在年轻时陡然遇到了惊才绝艳的少女,将她奉为无可替代的女神—— 但杜木兹却真的,还没能鼓起勇气,直陈心曲,倾诉此刻他心头明显已经被压抑到不能再压抑的热情。 好在伊南善解人意,也将杜木兹回抱了一下,笑着说:“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有重要的事要拜托你。” 杜木兹精神一振,凝神细听,却听见伊南说:“我是个喜欢看到别人高兴、快乐的人。所以我离开之后,希望你们会有更多的音乐、舞蹈、欢笑、饮宴……” “还有你,”伊南突然伸出双手,调皮地揪了揪牧人那张俊俏的脸,“我还希望你能多笑一笑,希望你能忘掉所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