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仙君攻略手册[穿书]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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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道是走南闯北还是因为靠山货发家冲撞了什么,子嗣单薄,家中只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女儿早就嫁到京城里去了,路远迢迢,这么些年也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两个儿子也纷纷失踪。 自从儿子失踪后,这两位老人天天茶饭不思,日夜只盼着自家儿子回来。 柳老夫人哭诉道:“大人啊,我的命好苦啊!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岑轻衣问道:“好好好,我们定会竭尽全力。你能不能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你们这两个孩子……嗯……失踪的?” 她这一问,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柳老夫人又不禁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柳老夫人捏着手帕不住地擦拭眼泪:“唉,我家是做山货发家的,便也经常去山里瞧瞧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我那大儿子跟着我们长大,前几个月独自上山,却再也没有下来,我们寻也寻了,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她苦叹一声,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岑轻衣不忍地拍了拍她的背。 老妇欠身道了句谢,缓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老大失踪之后,我们夫妻二人虽然悲痛,但好歹还有一个小儿子。谁知道前些日子,小儿子不过是去临县走个亲戚,也……也找不见啦!呜呜呜呜……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岑轻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叹了口气,只好问道:“你丈夫呢?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照顾你们?” 柳老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外子去寻我的小儿子了,约莫傍晚才回来。” 说到小儿子,她又悲痛万分,涕泗横流。 待她将老来丧子之痛全部哭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让几人在外面站着,实在失礼,道:“三位大人快请进来。” 说着,她转身将门推开。 “啊——” 她的瞳孔紧缩,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猛地叫了出来。 “这是什么?” 只见红木雕漆的桌子上,两块四四方方的灵牌正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 这灵牌不是像寻常灵牌那样黑檀木为底,阴刻黄漆,而是白石为底,锈红的字血淋淋地横陈其上。 左边那块上书“先严柳公老大人之灵位”,右边那块上书“先慈金氏老孺人之灵位”,但两块灵位之下并未署名。 那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红血顺着字迹流了下来,又干涸掉了。 沈千山率先上前几步,拇指摩擦过这些字,断定道:“是两柱香之前的血。”【注】 “两柱香?那岂不是……” “是,有人或者是妖,已经先我们一步来过,留下了人血。” 柳老夫人这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颤声问道:“人……人血?夫君!夫君!……是我夫君还是我小儿?” 她盯着越想越害怕,脸色苍白,又“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三位大人,救救我,救救我们,求求您了!老天不开眼啊,我柳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怎么这么命苦啊!” 岑轻衣半抱起哭天抢地的柳老夫人安慰着她,问清楚了她丈夫的去向,道:“我们还是先去别山看看吧?” 沈千山颔首。 岑轻衣本想自己和沈千山去,但柳老夫人却执意要跟来,甚至以死相逼。她无法,也担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宅子里再发生什么变故,只得同意她跟随他们一道前往别山。 只是,她总觉得有一点违和。 先严……先慈……先严……先慈…… 什么人会称呼别人为先严先慈呢? 是了,只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才会在过世父母的排位上写上这两个称呼。 岑轻衣突然问道:“你家里除了远嫁的女儿和失踪的两个儿子以外,真的没有别的孩子了?” 柳老夫人一口回绝:“没有!” 那就很奇怪了,难道是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或者是不见踪影的儿子立的? 如果真是他们,那他们又有什么目的呢?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一道黑影从别山崎岖的山石中蹿出,直勾勾地冲她的方向猛然攻来! 第9章 山有木兮(二) “小心!” 沈千山一剑挥出,踏雪剑骤然爆发出雪白耀眼的剑光,拦腰向黑影斩去! 却没想到那黑影竟然似一团雾,蓦地顺着剑气的方向散开,随即又在半空中聚集起来,强大的威压猛然释出! 沈千山剑光回旋,在岑轻衣和柳夫人周围简单画了一个圈,金光闪烁,结界形成,威压顿时消失。 他沉声道:“仓促结界,只能隐藏气息。岑师妹,你注意防守。不要踏出结界范围。” 黑影一击不成,又突然失去目标,对着唯一能感受到气息的沈千山快速出击! 沈千山提剑飞身迎上,然而黑影只被锋利的刀锋逼开一些。 一时之间,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黑影攻击不成,便如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中段隆起,虎视眈眈地与三人对峙。 一只鸟刚飞进别山的天空之上,就猛然抽搐,随即如同被吸干了所有血液一般,变成一只干鸟掉下来,被结界“碰”地一声弹开,落入粘稠的黑影中。 黑影吃到意料之外的血肉,粘腻地扭动起来。 凡夫俗子柳老夫人乍一见此诡异景象,两股战战,一屁股坐到地上,两脚疯狂蹬蹭,尖叫起来:“啊——怪、怪物!” 眼见着就要蹭到结界的范围之外。 黑影乍然被刺激,捕捉到攻击的目标,电光火石间猛然跃上半空,就要咬住她的脖子! 岑轻衣一手维持防御姿势,一手拽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拽回来,谁知她低估了人在危急之时的潜力,这一把竟然将她猛力带出结界之外! 沈千山仓促之下设的结界顿时破裂! 黑影在半空中加速,岑轻衣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她一把将柳老夫人护到身后,捏住鞭子的手猛然收紧,孤注一掷地朝黑影攻去。 “破!” 沈千山厉声喝道,一道剑气带着电闪雷鸣般的恐怖气息,竟勾得天地间也响起闷闷的雷声,随即骤然向黑影攻去! 黑影内部急剧翻涌,咕噜咕噜地剧烈反应起来,刹那间从房子大小的浓黑褪色破碎,最终堪堪稳住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它自知不敌,化作一阵黑风,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沈千山从半空中落下,问道:“无事吧?” 岑轻衣也忘了自己正与他赌气的事情,连声问道:“我们没事。你呢?你还好么?” 沈千山摇头不答,对她摊开手。 他的掌心中竟躺着一个绣花香囊! 那香囊绣着莲花,散发出一股甜甜的香味,让岑轻衣莫名觉得有点熟悉。 她福至心灵,脱口而出:“花舫?” 沈千山颔首:“这是从那黑影身上掉下来的。” 虽然猜到香囊来历,但沈千山的确定却让岑轻衣觉得胸口猛然压上一块石头,让她呼吸间都有些不适。 她不太愿意怀疑温柔善良又美貌的楚楚,但还是开口问道:“是和楚楚姑娘有什么关系么?” 沈千山沉声道:“一探便知。” 岑轻衣沉吟片刻,抿唇回道:“好。我昨天看到楚楚姑娘的花舫上写着‘金缕’两个字,或许是她所在花楼的名字。” 说完,她皱起眉,有些苦恼地看着晕死在地上的柳老夫人:“不过她怎么办?还跟着我们么?唉,我就不应该一时心软让她跟着我们来,差点害了她的命。是我疏忽了。” 沈千山道:“送她回去,我会在柳宅设上结界。” 说完,他便施法让晕倒的柳老夫人醒了过来。 他冷着声告诉柳夫人这番安排,柳老夫人不敢忤逆他,只好喏喏应了。 将柳老夫人安顿好,从柳宅前往花楼的路上,沈千山一马当先,岑轻衣远远地缀在后面。 沈千山不动声色地抬手,将嘴角溢出的一丝血丝擦去。 方才别山之斗,一时情急,用了阆玉宫独门剑法“昆仑踏雪”的最后一招“惊雷”。但他到底年轻,灵力有限,强行使用这一招还是过于勉强。 只是…… 他垂眸盯着掌心里的香囊,眉心微皱。这香味竟然有些熟悉,不是昨日刚闻的那种熟悉,而是仿佛很久之前,他曾经闻到过相似的味道,这味道让他心底不由自主产生了一丝厌烦。 正当沈千山凝神细思时,岑轻衣忽然上前两步,轻轻拉住他的袖子,低低地说:“那个……对不起……” 沈千山似乎僵硬了一下,没有说话。 岑轻衣的手指紧张地搓起他的衣袖。她低着头,咬咬唇,有些地不好意思地道:“昨天晚上的确是我不小心,你又没做错,我不应该冲你发脾气的……是我不好。” 她久久没有听到沈千山回答,有些紧张地抬头瞄了他一眼。 他眼睛的弧度很锋利,直视人时,整张脸就写着不近人情。但垂下眼时,长长的睫毛如黑尾翎般,竟使他有种异常温和的感觉。 “走吧。”他顿了顿,又一字一顿道,“下不为例。” 郑重到仿佛是说给他自己而不是岑轻衣听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岑轻衣呆愣一下,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安心地笑了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 南州地远,民风纯粹,不好争抢,这也让这里透着一股别样的舒适和繁华。 昨夜夜里花舫华灯焕彩、灯火通明,花楼莺歌燕语、娇笑不绝。潮州第一大花楼金缕楼中的姑娘早就为迎接三年一度的盛典而梳妆打扮,一夜歌舞不休,因此白天反而因为彻夜的欢庆而安静下来。 岑轻衣下意识屏住呼吸,待面前做活的小厮走过去后,才压低声音说:“他们走了,我们从哪里开始探起?” 沈千山有些奇怪:“你为何说话如此小心?” 岑轻衣慌里慌张地伸手堵住他的唇,大惊失色地“嘘”了一声,忙向四周张望,见四周无人发现他们,才松口气:“小点声,我们是来密探的,万一叫人家发现了就不好了。要真是楚楚姑娘做的,这不就打草惊蛇了,要不是的话,那被她发现了也很尴尬啊。” 沈千山的眼神更加奇怪:“但我一早施术隐藏了身形和气息。” 岑轻衣早就发现,沈千山和男女之情之间似乎有很厚的壁,他根本就无法感受到一些让人觉得很奇怪或者是很暧昧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