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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女的身体越发强健,这都是冯素细心照料的结果。看他自己清减了多少,就知他耗费了多少心血。 皇上赏了冯素,经常去他宫中闲坐。赏赐的东西多,月例也比旁人的丰厚些,所以中秋佳节前,各宫备贺礼孝敬顺昭君时,冯素就会帮贺玉一把,给他贴补点。 德君小心思多,如果是德君主持中秋宴,那他们自然是要再给德君宫中的那些宫人们递些好处,不然他们总要找出各种各样的麻烦来,耽误了事就不好了。 冯素离开后,襄君过来与贺玉一起吃饭,用好后,襄君才说:“今年不是他主持,不必与他往来走动,省省劲对付别的吧。” 贺玉:“嗯?” 莫非是皇上让他主持了? 襄君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说道:“也不是我。” “那你怎知不是德君?” 襄君却说:“你知战场上,如何判断敌军的动向和计划吗?” 贺玉摇头。 襄君说:“风吹草动,皆是信号。” 贺玉隐约琢磨出了别样的意思,低声问他:“你是说,德君他……” 襄君继续看书,道:“别想了,我没提他。” 贺玉就想,楼英果然好聪明,他必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才会这么提醒他。 六月底,皇上在福顺宫召见六宫诸君,安排了中秋之事。 “就由德君看着办吧。”皇上说。 贺玉看了眼襄君,襄君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之后,襄君依旧到汀芳斋看书,贺玉想问,只是不知如何问,也就没再提。 七月中旬,先是中元节避火祈福,而后没多久,就传出贞司侍有孕之事。 贺玉想了许久,还是准备了贺礼给雪霁送去,只是到了长丽宫,雪霁却没让他们进去,说是身子乏,不想见客。 贺玉愣了好久,悻悻回宫。路上,与德君的坐辇交错擦肩,等贺玉到汀芳斋时,听说雪霁出长丽宫迎接,很是热闹。 朝露珠玑低声咒骂,贺玉却说:“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稳。” 他并非愚钝之人,他知道自己绝不会看错人,雪霁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他现在如此,一定有他的理由。 他想做什么? 贺玉呆呆想着,一转身,见襄君还在。 “你怎么……” 襄君指着书上的字句,问道:“玉汝于成,是什么意思?” 贺玉扫去心底的寂寞感,说道:“楼英,我教你读书写字吧?” 楼英撇了撇嘴,道:“随便教教就好,又不会让我考学,你不必太认真。” “嗯,就只是让你把书读进去就好。” 这天夜里,下了场大雨,楼英没回去,而是宿在了贺玉这里。 天蒙蒙亮,太医院震动,来往长丽宫多趟。 贺玉听说后,忙起身洗漱,刚把头发系好,皇上身边的人就来请。 “襄君也在,请襄君和文持正移步长丽宫。” “可是出了什么事?”贺玉问。 襄君淡淡道:“去了就知道。” 贺玉第一次踏进长丽宫,刚进门就呆了一呆,里面陈设与当年的微风阁相似,窗下的那张美人榻是从王府搬来的,余帝君用过的旧物。 今日无大朝,皇上也在,端着杯茶,板着一张冷峻的脸。而寝殿内,弥漫着一股药味,太医来回话,说贞司侍还未清醒。 等楼英他们进了门,皇帝开口:“都到齐了,朕有话跟你们说。” 众人跪下听训。 贺玉寻了一圈,不见德君,正在猜测,就听皇帝说道:“朕三令五申,不准你们把心思歪在皇嗣上,可偏有人做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拿朕的孩子争宠谋位!德君何琼,朕已勒令他到长乐宫思过,他做了什么,朕怕污了你们耳朵,就不再说。往后,不许提他,违者,就到长乐宫跟他一起思过罢!” 长乐宫? 贺玉猛地一颤。长乐宫在禾丰,是皇家的别院,从世宗朝开始,就是幽禁废君的冷宫。 德君,做了什么? 皇上叹了口气,走到容君身边,伸出手。 容君愣了愣,把手搭上去,起身。 皇帝郁郁道:“都散了吧。刘研,你留下照顾贞司侍。” 恭伴应下,留在长丽宫,其余离开。 贺玉稀里糊涂跟着众人出去,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回了汀芳斋,又有消息传来。 “贞司侍小产了。” 贺玉呼吸不畅,嗓子里满是铁锈味。 珠玑背着他和朝露骂活该,贺玉眼前发蒙,胃又冷又硬。 贺玉病了几日,期间容君来与他讲了经过。 “何琼那人,用榆白煮了食盒,还使了许多手段,暗中下毒许久,还做了局,本是要栽给纯君。不想被皇上抓了个正着,碰上他的小侍鬼鬼祟祟,这边还没问出,贞司侍就突然毒发,来势汹汹……” 贺玉似块呆石头,说不出话来。 “他小侍承认了,可德君嘴硬,在皇上面前还狡辩。”容君叹了口气,“他怎会不知,皇上最恼的就是这些药毒。” 一旁静听的襄君忽然说了句:“方法太笨,不像他。” “嗯?”容君转头看着襄君,神色惊奇,但很快就恢复平静,问道,“襄君刚刚说什么?” 襄君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