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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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此前在海底潜的时间过长,她的脑子也是晕乎乎的,像是被人用大铁锤狠狠捶打了一遍,恶心想吐不说,眼前也一阵阵地泛黑,浑身上下还都湿透了,跟落汤鸡似的。 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在地上趴了好久才没那么难受了,迅速将刑天斧丝和那颗夜明珠收回了储物戒中。 紧接着,月尊大人就欣喜若狂了起来,甚至都得意忘形了,撑着胳膊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满心都是自豪与骄傲——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尊可真是厉害,纵使身为鸟兽飞禽,但也丝毫无惧深海,哪怕在水中驰骋也是游刃有余,可谓是天下无敌! 哼,等本尊回去之后,一定要将这次的骁勇之行记录在踏天教的教史里,必须流芳百世! 妖尊大人骄傲得嘴都要撅起来了。 不,是已经撅起来了,反正现在这个洞里也没其他人,不需要维持身份,可以为所欲为的得意忘形! 又摇头晃脑地盘着腿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妖尊大人才悠悠闲闲地哼着小曲儿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面前就是来时的洞口,洞门上漂浮着一层气泡状的透明罩。洞外就是漆黑无比的冰冷海水,洞内则是银亮雪白的水晶宫。 一枚耳廓状的白色水晶不偏不倚地生长在洞口处,像是一只长在门框上的耳朵似的。 月鎏金欣喜不已,正要伸手去摘听海耳,然而,她才刚刚抬起右手,一把冰冷的长刀就从她身后伸了过来,直接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寒光闪闪的刀刃紧挨着她的脖颈。 月鎏金毫无防备,身体猛然一僵,内心惊愕万分! 早在她进入这个海底洞穴的那一刻,她就放出了自己的灵识,但并没有在这个山洞内发现除了她自己以外的第二个活物的气息,怎么就突然多了一把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呢?!哪来的人! 除非此人早就藏身于这个洞穴中了,提前感知到了有外人闯入,所以故意收敛、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和身形,狡猾地躲过了她的灵识探测,悄悄站在暗中窥探她! 真是卑鄙!阴暗!可恶!该死! 本尊一定要杀了你! 月鎏金不讨厌卑鄙的人,只讨厌比自己还卑鄙的人,内心当即火冒三丈,却碍于颈侧架着的那把刀不好发作,只得强忍下了满心的怒火,开始和身后那人周旋:“这位兄台也是来此地探宝的么?” 兄台不说话,也没放下手中的刀。 月鎏金只好继续与他周旋:“这位兄台请放心,我对着洞中宝物并不感兴趣,不会和你抢,我只要洞口的那枚听海耳。” 兄台依旧不说话,依旧没有放下刀的打算。 什么意思? 想独吞所有的宝藏? 那你可真是该死啊,竟然敢和本尊一样贪?! 月鎏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尽全力地维持着平和与冷静:“这位兄台,我与你素不相识,没必要一见面就对我大动干戈吧?我对你也没有恶意,你何必要如此对待我呢?你想要什么,你可以直说。哪怕是真的想要我死,也得让我死得明白吧?” 说话这番话时,她灵核也没闲着,迅速地调动起了灵识,偷偷将一枚暗器从储物戒中调了出来。 哪知才刚将暗器藏于掌心,身后那位兄台就开了口:“多年不见,妖尊大人还是如此的口蜜腹剑。” “……” 才刚听完前三个字,月鎏金就认出了此时站在她身后的那人是谁—— 宸宴! 宸宴! 宸宴! 该死的宸宴! 本尊要杀了你!本尊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月鎏金当即就咬紧了牙关,面色铁青地同时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王八蛋!枉我这么多年一直想着你念着你!你竟然一点儿旧情也不顾!不就是盼望着我死么?行!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话音还没落呢,她就一脖子朝着宸宴的听风刀刀刃撞了过去,看样子是准备自己割断自己的脖子。 宸宴毫无防备,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弹起了持刀的那只手。 紧接着,月鎏金就转过了身,满目都是志得意满的狞笑。她就知道,宸宴舍不得她死,不然早在她刚入洞的时候就该对她痛下杀手了。那个时候她那么虚弱、那么难受,想杀她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他没有杀她,说明他还是念着旧情的。 在月鎏金转过身的那一刻,宸宴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却为时已晚。 月鎏金在电光火石间就抬起了右手,精准无误地将夹在手指间的那三枚银针刺入了宸宴的脖子里。 针上沾着剧毒,能在顷刻间麻痹被刺者的身体,使其动弹不得。毒发也不过几瞬间,呼吸不过三次,心脏就会停止跳动。 宸宴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手中听风“哐啷”一声掉在地上的同时,他的身体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剧毒很快就发作了,但他却死不了,不过濒死前的痛苦和折磨却一样都无法摆脱。 意识尚存,身体却冰冷麻痹,一动也不能动。 月鎏金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狡黠又得意地牵起了红唇:“玉尊大人,你既知道本尊口蜜腹剑,怎么就不知提防本尊呢?” 说完,她就弯下了腰,从地上拾起了听风刀,趁着宸宴虚弱,一举抹去了他附加在上面的灵识,又迅速将自己的灵识印了上去,成功将听风占为己有。 随后,月鎏金一边得意洋洋地欣赏着手中听风,一边满含讥讽地对宸宴说:“你不愿意将刑天斧丝给我,不愿意将银月给我,不愿意将听风给我,但现在呢?还不都是我得了?”说完,又垂眸瞧了倒在地上的宸宴一眼,满目的阴沉狠戾,“本尊也早就说过,你我二人日后若是再见,本尊定对你不客气,可你就是不长记性,你贱!被本尊欺辱,只能说是你活该!” 说完,月鎏金果断转了身,先摘下了生长在洞口处的那枚听海耳,然后就打算继续往洞穴深处走了,去寻找传说中的宝物。 然而,才往里面走了不到两步,她就又退了回来,微微歪住了脑袋,以一种好奇的目光重新审视起来了宸宴,仿如一只对新鲜事物充满了好奇与探究的小鸟—— 刑天斧丝有了。 银月刀有了。 听风刀也有了。 还有一样呢…… 思索片刻后,月鎏金又返回到了宸宴的身边,蹲在了他的面前,在宸宴震惊羞恼的目光中,朝着他的身体伸出了手,相当疑惑地寻求起了困扰了她多年的答案。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月鎏金又恼羞成怒了:“你竟然敢骗我!你的元阳之体明明可以摸得到,也不小,当年为什么要欺骗本尊?本尊还当你们龙族没有呢!” 宸宴:“……” 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依旧是丝毫不知男女之间的礼义廉耻。 宸宴的内心已经恼怒万分,苍白的脸色都因此而变得涨红了,但无论给他如何努力如何挣扎,身体就是动不了,那种濒死前的冰冷麻痹感丝毫没有缓解一点。 月鎏金却只觉得自己遭受了莫大的欺骗,还有一种真心被辜负了的愤然和委屈,并且还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本尊如此喜欢你,没有发达之时就想着带你一同去妖界自立门户,你却如此对待本尊!不仅不同情本尊的遭遇、不和本尊同仇敌忾,还要斥责本尊,还想杀了本尊,还狠心地欺骗本尊! 你根本就不喜欢本尊! 你也瞧不起本尊是妖! 她的手也越握越紧,几乎要把宸宴给捏碎了。 忽然间,她又松开了手,宸宴如蒙大赦,紧绷的身体和额角暴起的青筋登时缓解了许多。 紧接着,月鎏金就从自己的储物戒中调出来了一个银色小瓶子,面无表情地拔开瓶盖之后,直接将瓶嘴对住了宸宴的鼻尖。 一股浓郁到呛鼻的香气如同有生命似的,直接从小银瓶中窜了出去,直冲宸宴的鼻腔而去。 宸宴身体上的麻痹感已经开始缓解,当即就强烈地咳嗽了起来。 越咳,身体越热。 月鎏金满意地收起了小银瓶,盘着腿,气定神闲地坐到了他身边的地上,还将双臂抱在了怀中,满面志得意满。 宸宴的身体终于能动,却焦热不已,像是体内起了火,又像是被架在了火刑架上烤,整个人干涸不已,备受折磨。 赤红的面颊和额头冒出的热汗也可以说明一切。 宸宴翻身而起,对月鎏金退避三舍,接连不断地往洞穴深处倒退,同时怒不可遏地嘶吼着质问月鎏金:“你给我闻了什么?!” 月鎏金眨眨眼睛,狡黠一笑:“我教别的东西不多,奇淫巧技应有尽有,这瓶春风散是一个教徒献给我的,闻之,春心萌动,但本尊从没试过,因为本尊一直没找到心意的尝试对象。” 宸宴的呼吸沉重而急促,看向月鎏金的双眸已经遍布起了血丝,额角的青筋也再度凸了起来。 他的目光中,半是怒火,半是渴求。 身上热的几乎要把衣服给烧着。 不能再看她了,多一眼都不能再看了。 宸宴转身就往洞穴深处跑,月鎏金的嗓音却再度在他身后响起,嗓音温柔又绵软,语气中带着三分示弱,三分诱引,四分委屈: “阿宴,你当真不喜欢我么?春风散只会对心动的人起作用,你要是不心动的话,怎么会不敢看我呢?” “刚刚也是你接住了那枚夜明珠,将我拉入洞内的吧?你认出了斧丝,认出了是我,你还知道我不善水,你担心我在水中会出事。” “阿宴,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这百余间,我日日夜夜都很思念你……你回头看我一眼好不好?” 她的声音如有魔力,瞬间加剧了春风散的药性,一下子就攫摄住了宸宴的心,令他不可自控地停下了脚步,心跳鼓胀如雷,已经鬼迷了心窍,十分渴望着回头,却又在拼命地维持着尚存的最后一份清明与理智,自己与自己的内心抗争,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下一瞬,一双柔软的手臂就从他身后伸了出来,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 月鎏金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宸宴的后背上,语气娇媚又带着埋怨:“明明是你非要把我从那种茹毛饮血的野蛮世界中带出来的,是你非要给我讲道理、教我做人,是你让我明白了这个世道需要公道,你让我看懂了这个世界的不公、让我心怀怨念,却又不愿意心疼我的遭遇,不愿意和我并肩而战,你还想杀了我,还说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错误……你这样对我,真的慈悲么?你的那颗慈悲心肠,只对我狠心是么?” 月鎏金说这番话的目的原本是为了让宸宴对她心生愧疚、对她心软,从而放弃抵抗,但说着说着,她自己却先开始茫然了,根本分辨不清自己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她确实是,喜欢宸宴的,但却也是真的怨恨她。 她恨他给她讲了太多的道理,让她看透了这个世道永远不存在真正的公道,但她却又无法避免这种不公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她产生了恨意。 她被“公道”这两个字推举着,走上了踏天这条路。 但如果她从来就不明白呢那么多道理的话,她还会这么恨么?她的内心还会备受折麽么? 大抵是,不会的吧。茹毛饮血之人,只会睚眦必报,不会踏天而上。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狠心地对我呀?”月鎏金闭上了眼睛,将额头抵在了宸宴的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言语间充斥着委屈和苦涩,“你可以理解许多人,可以宽恕许多人,唯独不理解我,不宽恕我……为什么呀?就因为我是妖?所以我的所有恶行都会在你眼中被放大无数倍么?你心怀苍生,我就不是苍生的一员了么?你的心里、为什么不能有我呀?” 宸宴咬紧了牙关,呼吸沉重又急促,半是心慌意乱,半是扪心自问:我当真如她所说的那般,对她如此苛刻么? 他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拳不停地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整个人彷徨到了极点,也无措到了极点。 他想去对她好,渴望去对她好,想要抛却一切地去偏袒她,想明目张胆地支持她。 但他又清楚地知道,那样不对。 他与她的道不同,永远不可能与之为谋。 宸宴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拼尽全力地抵抗着春风散的药效,坚决地抬起了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本是想将她的手腕直接压下去,然而在自己的掌心接触她的腕部肌肤的那一刻,他原本果决的行动竟不可控制地迟疑了一瞬。 她的手腕修长、白皙,触手冰凉,如同春日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