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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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鑫灵是文娱委员,仲梦雨也是,周鑫灵能歌善舞,仲梦雨据说学过钢琴,但上了初中就撂下了。 陈荏把林雁行拉到一边说:“将计就计吧,今天我得搞她,不然周鑫灵得被她逼死了。周鑫灵这两天没上学,除了我们班还有几个人知道?不就是她嘛。” 林雁行点头:“搞吧,实在过分了!” 两人同时看向周鑫灵,她还蒙在鼓里,就知道哭,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好闺蜜。 陈荏说:“不但得搞,还得让周鑫灵也听见,她这样糊里糊涂不识人真面目可不行。” 江淑惠和郁明凑过来问:“怎么搞?” 陈荏想了想说:“我先把吕霞喊来。” 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吕霞就接了,听陈荏描述经过,她嘴巴里口香糖都掉了:“啊?这可真和我没关系,这也太毒了,我都同情那姓周的了!” “你来吧,惠惠儿和明子去操场断栏杆处接你。”陈荏说,“你和仲梦雨当面对质,我们广播室见。” “好!”吕霞就在附近,立即准备动身,“我这儿还有几个同学呢,那天吃烤串时姓仲的说坏话,她们都听见了。” “一起带来。”陈荏说。 当即分头行动,陈荏和林雁行直奔学校广播室。 两人在广播室外等着,因为害怕里面的人听到,不得不凑近说话。 林雁行几乎就贴在陈荏的耳垂边,微热的鼻息喷在人侧脸:“你这次帮了周鑫灵,估计她往后就不会喊你‘马仁’了。” 陈荏一笑,在林雁行看来那笑容里好像有钩子,有点奸猾,眼睛偏又湿漉漉的。 林雁行心里发甜,随即泛酸,低声问:“你怎么老费心尽力帮别人,不帮我啊?” 陈荏靠过来:“往后帮你的日子多了。” 如果你被人黑了,我全线出击,不惜一切代价,舍身饲虎都行。 林雁行问:“怎么帮?” “没想过。”陈荏笑,“你是十一中牛逼哥,应该没啥机会让我帮吧?” 林雁行要捏他脸,被他笑着闪过,低斥:“别闹了,这儿正准备打硬仗呢。” 他背靠在墙上,定定地望着走廊窗外,落日余晖映在他的眼睛里,黑漆漆的眼珠子便透出宝石般的金色。 远处传来鸽哨声,他很用心在听,仿佛自己也跟着鸽哨在天空中回旋。 然后他转头浅笑,对林雁行可有可无但快活地说:“鸽子。” 林雁行的心便慢慢地化开,像春雪一般化作银光璀璨的热潮,一波一波冲击着他的胸口。 鸽子飞翔的苍穹之下,这是他唯一愿意守着的男孩儿,是所有潮涌的泉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 …… 但来日遥遥,总会找到方法去说出这满心涟漪,因为他是牛逼哥啊。 林雁行也笑:“鸽子好吃,鸽子汤好喝。” 陈荏那柔软又没啥血色的嘴唇张合:傻逼。 林雁行说:德性! 第39章 阻击毒妇 窗外广播里的乐声在流淌。 乐声停了,鸽哨也远了,陈荏回过神来,对林雁行说:“好听。” 林雁行挑眉问:“喜欢?” 陈荏点头,居然有些腼腆,然后老实承认:“我只是不懂。” 林雁行懂,他妈是钢琴家,他从小没少被带着听音乐会,被按在椅子上不许说话也不许抓耳挠腮更不许踢前排椅背直到听完。 他明白乐理,大致了解历史沿革,分得清哪些古典乐流派,但因为陈荏不懂,他也说不懂。 “我也不懂,但这玩意儿与许多艺术一样不需要懂。”他凑到陈荏耳边,“只需要直觉和想象力,一万种想象有一万种美感体验,一万种触及灵魂的方式。” 陈荏听到他那狗嘴里居然吐出“触及灵魂”这几个高级字眼,不禁好笑,转念一想,林雁行所受的教育和自己完全不是一码事。 自己是城市贫民家庭出身,能够读书识字完全仰仗义务教育;林雁行所受的是精英教育,从小上私立,直到高中阶段才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突然改公立。 其实他俩是天上地下,理应毫无交集的两个人,上辈子才是正常走向。 那这辈子叫什么?私奔? 陈荏笑了,林雁行询问地看着他:“笑啥?” 陈荏摇头,然后示意有人来了。 一阵轻微但杂乱的脚步声后,郁明、吕霞等人出现在楼道口,包括吕霞带来的人,粗略数数有十来个。 陈荏做手势让人散开些,把周鑫灵扯了出来。 周鑫灵身上犹湿,泪痕未干,显得很惊惧,问:“你们在做什么?” 陈荏说:“你别出声,就站在这儿负责听。” 转身对吕霞:“一会儿你进去,我们在外面,免得被人说男生欺负女生。” 吕霞问:“我进去说啥?” 陈荏耳贴耳嘱咐她几句,最后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说:“别提林雁行,一句话也不许!” 吕霞拉开一些望他,见他堪称秀雅的嘴角往下撇着,整张脸透出一种不容反抗的严厉。 “嗯。”吕霞点头。 两人嘀嘀咕咕状似亲密,林雁行看着不乐意正要开口,见陈荏又转身和江淑惠说话,后者拍胸脯表示:“包在我身上。” 林雁行酸溜溜想:你还真是陈宝玉本玉了,和姐姐妹妹处得挺好啊? 他问陈荏:“我呢?” 陈荏指指原地,眼睛里满是促狭的光:“和我一起等。” 林雁行实在想不出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广播室里的仲梦雨开始读一首描写春季景物的现代诗,诗很清新美好,然而关联起她的所作所为,觉得这人简直割裂得可怕。 吕霞先进广播室,她走到仲梦雨身后,突然开口:“哎,仲梦雨!” 仲梦雨被吓得差点儿从凳子上跳起来,一阵慌乱后匆忙起身,问:“你……你干嘛啊?你谁啊?……你们都是谁啊?” 吕霞带了三四个职校同学,在仲梦雨身边围成一个半圆,居高临下地等着她。 “你居然问我是谁?”吕霞故意走动,吸引仲梦雨的注意力。 江淑惠蹑手蹑脚溜到中控台附近将话筒开关摁掉——这是陈荏交代她的,得等到能开的时候才开——随后蹲在桌子后边的角落里。 吕霞说:“上回是你主动找我说话,这次怎么装不认识呢?仲梦雨,就是你告诉我周鑫灵初中打过三回胎的吧?” 此话一出,门外周鑫灵“哇”地一声,被陈荏、林雁行等人前后左右飞快地捂住嘴巴。 “嘘……”陈荏轻语,“你只听,只要听。” 周鑫灵脸吓得煞白,泪珠滚落,很快浸湿了陈荏手。 吕霞说:“就是你,仲梦雨!坏话谁都编过,但你背后说人家打胎,还打过三胎,这也太狠了吧?” 仲梦雨抵赖:“我……我没有!” “可大家都听见了啊。”吕霞转头问同学,“是不是?” 有女生说:“是啊,那天咱们几个吃烤串时她跑过来说的。” “我没有!” “你有,你还骂周鑫灵是公交车!”比嗓门吕霞不属于任何人,“你还想借刀杀人!” 女生补充:“对,想让我们去揍周鑫灵!” 仲梦雨平常伶牙俐齿,此时已经吓疯了:“我没有!” “你有!!”其余人异口同声。 仲梦雨嘴张得老大。 她四处散布关于周鑫灵的谣言,总共就在眼前几个人面前露了一下真容,她以为她们是统一立场,可万万没想到当初只想利用一下的垃圾高职女生会跑来对质,并且穷追猛打! 她们不嫉妒周鑫灵吗?不讨厌她吗? 不觉得那个女人装腔作势、矫揉造作吗?! “你们……认识周鑫灵?”她颤抖着问。 “不认识,也不想认识。”吕霞说,“那种娇滴滴自以为是的大小姐我懒得认识,听着都嫌烦!” “那你们……怎么……” “可是她没打过胎啊。”吕霞说,“她不是臭女表子贱货公交车。我们学校是女校,表子贱货扎堆,但我们的人一是一,二是二,要打要骂当面来,从不背后搞阴的。我骂谁公交车,她就必须真是公交车,少打一胎都不行!” 陈荏哭笑不得,暗骂这傻丫头,怎么说话来着?往后宁可自己当粉头也不能让她当!多亏让惠惠儿把大喇叭关了,否则全校广播还不他妈越描越黑? “我没说……”仲梦雨浑身冷汗。 这时陈荏在门缝里对江淑惠比了个手势,后者会意,在仲梦雨背后将话筒开关打开,调高音量。 谢鹏见状立即往楼下跑,要在外边听听是否清楚。 吕霞知道表演时刻来了,于是咳了一声,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你们十一中真是出人才,你仲梦雨就是人才,血口喷人天下第一!” 女生们也嚷嚷:“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真没种!” “我没有!”仲梦雨决定死不承认。 吕霞说:“仲梦雨,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害了谁心里也清楚!你才是他妈的公交车呢,你仲梦雨才打过胎呢!” 仲梦雨尖叫:“我没有!不是我说的!” 她被吕霞带坑里去了,当然是陈荏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