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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担心的不担心,不该担心的瞎操心。 而随着昨晚一聚餐,关家与田家的关系自然而然地拉近了。这不,就晒地瓜干又多了好几位搭把手。 原本见关平安开始远离擦板子,齐景年心情正好。可很快的,没让他高兴多久,他发现不对劲儿。 为啥? “叔,我已经跟凤姨解释过,明海也没放在心上。”所以能不能别总时不时地瞟他一眼,让人心里发麻? 瞅着小屁孩可怜兮兮的,关有寿更气了。小狼崽子,就会耍心眼儿,瞅瞅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有啥用? “叔,我吃的不多。” 疯了,真要疯了……关有寿顿时气急而笑,没好气地呼噜一把他的脑袋,“快滚回家戴上帽子!” 转过身的齐景年立马狡黠一笑。 关有寿见跑着跑着又屁颠屁颠去抢他闺女篮子的狼崽子,抽了抽嘴角,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一转头见到独臂的田同志再帮忙摆盖帘儿,他就再也不能如此。太亏心了,这位可是战斗英雄。 关有寿立马向关平安使眼色。以他爷俩的默契,关有寿相信自家的小棉袄立马会心领神会去行动。 果然关平安不负她老子所望。 不过比起邀请赵传元,她还是觉得她马大爷与她爹最有默契。这哥俩简直是坑起人来都不带撩下眼皮子的。 “大爷,我爹想让田大爷歇会儿。” 明白! 不用关平安多说半个字,熟知哥们尿性的马振中立刻领悟,笑道,“正好咱们这次干脆上粉坊。” “我凤姨会掐你不?” “交给你了~” 关平安哑然失笑,连连点着小脑袋。哎哟,真要说起来,她还得感谢她马大爷帮她解决了大难题。 粉坊就是专门加工粉丝、粉条、粉皮的作坊。通常来说做粉条的原料就是东北的特产土豆。 也就是这一点的“通常”,让她一时大意。忘了打听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加工成粉条的。 结果毫无意外地错过最佳时期。 要知道民间还有一句“秋漏粉,冬抻糖”的说法。而所谓的秋漏粉,就是秋天土豆下来的时候,刚刚好是做粉条的最佳季节。 不难想象得出秋天做成的粉条容易晾干,而冬天做成的粉条晾不干不说,拿到屋里更会一化就碎。 因而到了现在。 外面的粉坊都已经开始囤好货,不再接收来料加工。除非是专门请了老师傅上门,碎了就碎了,反正自家吃。 可这样一来就显得过于兴师动众。毕竟这年月谁家还能专门请人制作粉条?那些洪小兵们可不得乐坏了。 有了马振中配合,这哥俩一唱一和地,终于在次日让关平安头疼无比的地瓜和土豆们有了去处。 以关有寿他们八兄弟的人脉网,一旦要让其中一间粉坊恰如其分地开工,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寻常里关有寿一直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如粉条粉皮完全可以花钱购买,又何须费心。 但真操作起来,此刻心态又是不同。 这边在次日一大早天未透亮时就拉走剩下的地瓜和土豆,看似处理了最大一桩事,可真就有了空闲? 说笑呢。 随着猪款到账,大队又要开始进行激动人心的分红活动。而在这之前,会计就要将这一年的收入都拢在一起。 也就是到了要算总账的时候。 这些收入里有上交的公粮数目、分的口粮总数、销售出去的山货、鱼类、牲畜,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金额。 其他先不说,光这些一类类的账目本,足足垒满了一桌子。 这还不算完。 扣除各项费用支出和三提五统,再预留出来年的生产成本后,最后余下的款项才能再核算出工分值。 而在分红之前还要召开一次社员大会。 当会计的需要现场将这一年以来的各项收入、各项支出、各项上缴、工分情况和一个工能分多少钱都公布出来。 其中的细节,更是要详细到每一户社员的陈欠、工分、口粮、义务工,还有这一年来登记在册的预支以及分红的情况都要一一说清楚。 随后他还需要再张贴一份比之前分粮时更为详细的清单,贴在队院墙外的那一面宣传栏上。 而这期间,一直到分红任务结束,遇上位不识字的或记性不好的,他还要一一翻开账本以供对方核对。 也可以说这是一年来关有寿最为繁忙的时刻。为了尽快顺利分红结束,他可谓是驻守队院等人踢场子。 毕竟这扣扣,那扣扣的。如他家这类没有陈欠款项、劳动力又多、人口又少的几户人家实在太少。 绝大部分还是就算没有留下陈欠款项,却也是劳动力少而孩子又多的人家,扣除口粮钱后不欠生产队已经不错了。 最让他发怵的还是那一部分即有陈欠款项,又劳动力少孩子多的人家,也就是所谓的倒挂户。 扪心自问。 凭谁累死累活地干了整年,结果一分钱都没分到不说,账上还欠着钱,不死心想再核对一下账目无可厚非。 可看着一位位带着希望而来,却被生活压垮而走的背影,关有寿的心情再也不复之前的轻松。 就这样,据说还是成立生产队以来第一个肥年。好几次,他又再次重新翻起各项收入细目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