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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她娘一个样。 她最烦她们动不动就想掐她。 瞅瞅她三婶儿是咋当娘的?别说掐那对兔崽子,就是大声骂,说句死啊啥的难听话,她都没听过。 都七岁了,还一瞅见老被大人抱在怀里走。是没长骨头还是病得不清?老天咋就不开眼让他们全死了得了。 还有大梅。 她那个蠢大娘如今也不动手打闺女了。骂是骂得难听,可一逮着啥好吃的还是一个劲儿地夹到闺女碗了。 自己懒不说,还教闺女偷懒。就比如今天,一等散桌,怕闺女帮她家干活干多似的,一个劲儿地嚷嚷快去纳鞋底。 关小竹内心狠狠地鄙视一大圈人,时刻关注着关大娘脸色,小脚步更是往边上不着痕迹地挪了挪。 “奶,我大娘她又偷懒不干活。” “咋回事?” “刚才天佑过来喊我三叔,我大娘瞅见了还担心他进了她屋拿东西……后来我大梅姐这么一说。 大娘她就气得非要去找三婶算账,我娘好心拉住她,大梅姐不知道咋的就说我娘挑拨离间……” “行了。”关大娘没好气地呵斥一声打断了孙女的话,“一个个的不回娘家待几天皮都痒了。” 动土的日子,居然还敢吵! 这些贱骨头不收拾是真不行了。 关小竹自认顾忌是亲娘,她已经帮了忙。见关大娘沉着脸,她立马抿紧了小嘴不再继续废话。 她都提醒了,别在大房做饭。 可谁听? 她爷一声令下,她爹早已屁颠屁颠地就去搬东西;她娘还想动用菜园子里头的菜就不会遭反对。 这才第一天呢。 她瞅着她大娘就是故意的,就是见不得她家好。想占便宜又怕吃亏,全天下就你是聪明人不成? 真能被你算计着,往后也不会被几个儿媳妇骑在脖子上。别瞅着现在三金他们好像挺孝顺的,等着瞧好了。 倒是关小梅。 关小竹鄙视地撇了撇小嘴儿。那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蠢货,嫁了人之后倒是对她这个蠢娘百依百顺。 快临近老院,背着双手的关大爷已经漫步到附近相迎,不等孙女打招呼,他挥了挥手示意她先回去。 关小竹是有心想听他们老俩口都要说些什么,可四下没啥可遮掩的不说,老俩口可都拉着脸。 关大爷见孙女跑远,他抽起插在腰上的长烟斗,往路旁树上敲了敲,也停下了脚步,“咋一个人回来了?” 关大娘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儿媳妇们闹事。心烦的事情实在太多,说也说不完。那两个贱骨头,不用爷们,她自个就会收拾。 “家里还有一堆事,就靠她们……我没在不行。” 关大爷还是很相信老伴主内的本事,但也提醒了她道,“该管还得管,婆婆管儿媳妇天经地义,谁也说不出个啥。” 关大娘微微点了点头。她听得懂老伴的意思,无非是老三已经管不住,让她拿起架子管他媳妇。 可是她能管的? 四个儿媳妇倒是老三家的最好拿捏。老三也心知肚明,可这死小子一下子就把门给堵住了。 老三家的就是个棒槌。她这当婆婆的真要教训她,这憨货惹急了,很有可能会啥都不顾地骂她。 唉…… 三儿是真不认她这个娘了。家丑不可外扬,他不会不懂,可就当着她这个娘的面跟他媳妇撂了。 不孝的玩意儿。 也不知被啥东西给迷住眼了,说变就变。 “真是砖瓦房?” 你不是已经偷偷去看过了?关大娘抿了抿嘴,“半截石头半截砖砌的五间房。外面一圈黄土墙说是防冻。” “哼!”他还能不懂那死小子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怕太扎眼。不过砖墙外面再砌层厚厚的土墙,冬天更保暖倒是真的。 这儿子脑子就是活络,可咋就天生带了反骨?“听说就连仓房都建了三间?他就俩孩子,住得过来嘛?” 老二待他这个弟弟也不错。 当哥哥的现在起三间茅草房,他这当弟弟的咋就好意思盖完了五间正房不把剩下的材料接济哥哥一二? 关大娘看了看天色,懒得多说,先一步往前走。 见状,关大爷紧跟着她走,“慢点。你过去,老三他就没说点啥?你大姐这会儿明白了吧?咱们可没亏她好外甥。” 关大娘脚步一滞,皱紧眉头瞟了他一眼,“三儿早就跟我大姐说过,分家的东西都已经还给你。” 所以这些话,往后就别再说了。别人不知道,难道她姐会不知道?之前去省城,她姐就说了。 没老三就没有他关绍宽,他算个啥玩意儿。还真把儿子当奴才使唤?就是当奴才都有月钱。 听这话意思,她姐好像也疑心上了。 可她错了吗? 她这个儿子原本就欠了关家,是那人都不要这个儿子了。三儿他不是就该好好感恩,好好孝顺? 二十几年过去了。 在她娘俩最难的时候,他没出现。如今她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长大,眼看儿子有出息,他又想抢走她儿子。 看来啊,他还是没儿子。 可三儿他脑子一贯就好,咋就不琢磨琢磨他亲爹为啥不要他娘,为啥隔了这么久又有人找上门? 俗话不是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嘛。当儿子的咋能不认娘?她生的儿子咋能跟着嫌弃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