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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有寿一手抓住她小手,“你爹我没吃亏。”不快点说,老院的墙又得修没啥,可别小脚丫破了口子!“走,给爹整两道下酒菜。” “不是借酒消愁?” 马振中立即笑道,“你老子正有此意。” “滚犊子。” 见他们还乐呵呵地打闹,关平安可算松了口气。 秋天天黑的早,更别说下着细雨的阴天,不一会儿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煤油灯,外面行人渐渐少了。 吃饱喝足的一对男人终于出门,留下的一对女人继续做针线活唠嗑,关平安朝哥哥打了一个手势。 关天佑了然地眨了眨眼,比了个“二”,转身拉起马明海他们回屋。 懂! 她哥哥绝对不是指先打探好消息,再兄妹俩人一块行动;而是、肯定是,要收拾就收拾俩人! 子不教,父之过。 妻不教,当然是夫之过。 关家老院,很安静,很安静,死寂一般的静;也很黑,很黑,是那张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 这是什么个情况? 某个小小人儿摸着小下巴,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横扫秋叶之后的虎头蛇尾? 绕了一圈前后院,居然没一点反应,让她颇为恼火。你说你们要是真睡了就打几声呼噜也行啊。 还各个都开着窗,迷药又不能用;痒痒粉?马老头好像懂了那么一丢丢;锯茅坑?招儿太老了。 哼!来日方长。 “闺女,好了没?娘要进来了。” 关平安再次溜到后院时,听到就是她娘叶秀荷的声音,不用说,一准是她哥哥以她在茅坑为由。 吓得她立即窜进后门,闪到猪圈,再窜到柴垛一侧,挥舞着小手,“娘,我在这,我在这儿呢。” 正要掀起草帘子的叶秀荷顿时松了口气,退后一步侧过身一瞧,笑骂道,“坏丫头,躲那干啥?” 关平安指了指正房后山墙的紧挨着一堆晒干的什么花生蔓、玉米秸秆、地瓜蔓、黄瓜秧、向日葵秧、土豆秧的小柴禾垛。 ——这是她爹特意全给堆到后山墙。 一来到了冬日打成糠,掺上地瓜干或者麦麸和豆饼都是喂猪精饲料,二来冬天也能使得屋里暖和一些。 可这会儿不是找理由嘛。 “嘿,嘿……我觉得后院挤,想着过些日子打了柴,家里是不是也在后门外头堆个柴垛子。” 话一说出,关平安差点咬到舌头——外面压根漆黑一片……她连忙岔开话题,“娘,我凤姨回去啦?” “你说你上个茅坑咋又想整事啦?”叶秀荷快步走近,牵起她的手,“你凤姨刚走没一会儿。小手都冰凉凉,出来了咋就不多套件衣服。天气冷了,真冻着了可得喝苦苦的药。” “我不冷,刚洗了手。”关平安继续努力岔开话题,“我凤姨说了咱们队要上哪片打山货了吗?” 叶秀荷哈腰抱起了闺女,“别动,外头冷,娘抱你走快点。” 关平安瞥了眼近在咫尺的正房…… “傻闺女,劲会傻乐呵。”叶秀荷搂紧了孩子,“她也不清楚。你爹说当大队长也不容易,回头还得抓阄。” “娘,我更不容易。”关天佑看着进屋的娘俩,“小明河拉了我一裤子的尿,擦了还有味儿。” “真的呀,刚才咋没说呢。” “说了凤姨她多尴尬。”关天佑摇了摇头,“她又喜欢揍孩子,我让明海哥他们别告诉他娘。” “嗯,凤姨啥多好,就是这一点不好。” 能说是那仨孩子太皮了吗?叶秀荷失笑地摇了摇头,“娘已经订了小石磨,就是你说的巴掌大的小石磨。” 关平安立马乐弯了双眼,“娘,没你说的那么小。往后我专门给你们磨豆浆呀、磨花生酱呀,芝麻酱呀,好多好多的。” “娘,你听妹妹的。等天冷了,咱们家想吃啥蘸料就有啥蘸料。” “行,看来娘还得多腌些韭菜花呀,糖蒜呀,再备多些辣椒油。孩子们,你们还想要啥不?” “够了、够了,娘你教我就行。” 关天佑赶紧朝妹妹使眼色,“红的。” “对,豆腐乳!”关平安立马抱住叶秀荷的大腿,“娘,你教我,志红姐家的豆腐乳就很好吃。” “好,你们想吃啥只管跟娘说,家里没有,娘就上城里给你们买。”叶秀荷摸了摸一对儿女的脑袋。 ——她也有这么一天,孩子想要啥,她就能答应给啥,再也不用一闻到别人家冒出香味,先拉走一对儿女。 “娘,你真好。” “娘,你最好了。” 兄妹俩人异口同声的夸赞,让叶秀荷开怀畅笑。 一家之主的关有寿还没回来。 娘仨等待他归来之时,叶秀荷是闲不下来的,可还没等她动手,闺女一说晚上不能做针线活,儿子立即接上一句,对眼睛不好。 行! 那我总可以打毛嗑吧? 也不知这俩孩子咋想的,啥啥都晒了装入袋,就是独独向日葵,晒干了,一盘盘的叠起来就是不打下籽。 娘,你不觉得好看吗? ——等天冷了,来了人拿出一个花盘……来来来,你们自个吃一粒、揪一粒……多好玩儿。 啥? 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