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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没来往嘛。” 关有寿顿了顿,“别看我娘这些年嘴上都不提我大姨,可她心里惦记得很。她们俩,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秀荷对老一辈的事情没多大兴趣,她担心的是自己男人真借到钱,以后会不会归自家还债。 不过一深思,觉得不大可能。不说人家都住在省城,两家隔着这么远,钱是那么好借的? 就说真要分家,由她在,关老四敢要不还钱,她还不撕了他们两口子,就是他老丈人是马家人又咋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儿,她就不信没地方说理,她叶家堡出来的闺女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立即点头,“好。你小心点孩子,闺女不爱闹,我不担心,倒是儿子。”说着她看向炕上正紧张看着自己的关天佑。 “儿子,省城连娘都没去过,那地儿可不是咱屯里,可别乱跑,丢了真的会找不回家、找不到爹娘的。” 关天佑抓了抓脑袋,“娘,我有这么傻吗?咱家住哪儿,我爹叫啥,我爷叫啥,我都一清二楚。” 关平安自信自己看得住哥哥,也跟着说道,“娘,我们跟着爹哪都不去。” “哟,越说我这心跳的越快。要不都别去了,省城有啥好玩的,你爹办完事就回来,还是跟娘在家,娘给你们开小灶。” 关有寿连忙打断,再念念叨叨的,明早醒不来就赶不上队里的牛车,“媳妇,去找根麻绳给我,我给他们俩扎上。” …… 黎明时分,关有寿带上父母的嘱托,背着一个大箩筐,一手牵着一孩子,坐上了队里去县城拉粪便做肥料的牛车。 板车上关平安闻着异味,好笑的摸了摸腰间扎上的裤腰带,是的,是裤腰带。之所以抛弃麻绳,是她娘嫌晦气。 ——奔丧吊丧,死人了才会腰里栓着麻绳,你这样扯着俩孩子上亲戚家,不被人家赶出门才怪! 因而她娘特意把她身上的裤腰带,还有不知是不是借了她奶奶的裤腰带,总之成功的把两条裤腰带给缝上线。 此刻就一头连着她哥,一头连着她。 幸亏他们俩小,要不然想栓着裤腰带还真的挺不容易,自从买什么都要票,裤腰带都已经成了稀罕物。 她都能想得出她娘今儿是一定用麻绳扎裤子。 比起关平安,关天佑更是异常激动,但记得必须要稳住,否则就如他爹所说,不安分点就跟拉粪车回屯。 他才不要! 回头会不会臭死他先不说,省城可去不了。 那可是省城,像他这么大能去省城,在屯里可是头一份,搞不好连大人都没去过。没听赶车大爷都羡慕坏? 激动的关天佑一小手抓着妹妹的小手,一手抓住牛车上的木板,强忍笑意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关有寿拍了拍他们,又搂紧两个孩子,“乌漆嘛黑的,有啥好看,快闭上眼睛靠爹身上睡一会,回头上车了再看。” “爹,我跟哥哥真不用花钱买车票?”怎么能打听的消息不同,人家可是说了俩孩子当一个大人。 “嗯。”要是花钱,他老娘刚才非得抱走孙子不可。 关平安见她爹拍着他们兄妹俩,哄着他们入睡,乖巧地闭上双眼,默默运行起心法,控制着念力来到小葫芦。 她的葫芦仙府不愧是至宝,队里还在忙着春耕,里面已经绿油油一片,再也不是一马平川的黑色。 从左侧边缘开始一排排一竖竖的大白菜、油菜、菠菜、黄瓜、豆角、西葫芦、茄子、西红柿、辣椒…… 接着就是西瓜、冬瓜、南瓜,还有一种她哥要她爹在后院多种点的甜瓜。反正都是瓜,缺啥也不能缺了她哥不是? 紧挨着瓜类冒出小苗的,就是迟了一天种上的玉米、小麦、土豆、黄豆、花生,还有一丢丢的地瓜。 她想要的棉花和水稻没有种子只能先作罢。可惜里面有些苗她还不认识,只能等所有的作物成熟长出模样,再去了孬的。 就这些东西七七八八的已经占了整片黑土地一大把不止,不调整是真不行。那一片最早开始播下的蔬菜种子。 如菠菜,由于当时考虑不周全给种上,现在长长的一排,密密麻麻的,都开始霸占大白菜的地盘,谁吃得完? 这就是经验不足。 如今她特意从中留出一条毛毛道把整片土地区分开来,它的右侧——那就是她的草药园子。 这里规划好不用调整。 除了移栽的一部分草药,空出来的位置,她是打算以后慢慢的都给填满。中草药不止能卖钱还能治病。 比起这里穿白大褂的医生一遇到伤口就喜欢抹一抹紫药水,身上哪疼了都给止痛片,再哪不舒服了给两片土霉素。 她更想把一家人的小命握着自己手上。 不是她吹的,一般头疼发热,断胳膊断腿的,或者搞点什么不正道的药粉,也绝不在话下。 想当初,唉……还是别当初了,英雄不提当年勇,自己要是真牛气烘烘,也不会阴沟里翻船。 唯一也就是一把傻力气。草药园子过去的长长篱笆园子,这才是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最好证明。 枉她费力在地上移栽了不少野菜,还偷摸了家里不少鸡食,可那只死野鸡还一个劲的转悠,就是不去孵蛋。 你说说,我养你有啥用?要不是这黑泥巴能自动消灭你的鸡屎,看我不把你给宰了炖汤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