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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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尚书的亲随爬了回来。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柳尚书是武将出身，出门不爱坐轿子，所以平时上朝都是骑马，骑在马上对自家亲随失态的行为有些不满，这老小子打小就跟着他了，从来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态过，遇上什么事了？ “大大大……” 亲随见过自家大姑娘，虽然近两年因为对方年纪大了没怎么见过，但是样貌还是记得的。一把拉住老爷的肩膀，让他不得不弯下腰，然后在对方的耳边一阵嘀咕。 “什么？”柳尚书黑着张脸，从马上跳了下来。 亲随的话他是信的，只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但他还是快步往人群棸集的地方跑去。 “干什么？不要挤啦。” 人有点多，实在不好挤，只好把人往后拖，被拖出来的自然不甘愿也生气啦，结果一看对方身上的官服立即哑了火。 很快人群就自动的分出一条道来，让柳尚书一群人顺利通过。当然这些人也很替正教训恶霸的一行人而担心。 不是说了官官相护嘛~~ 柳尚书看着正中间打人打得正嗨皮的少年，再看看旁边给少年加油的男子，他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 那打人的不是他女儿当今的皇后娘娘是谁，而那个加油的正是大秦英明的皇帝陛下外加他女婿。这两口子不在宫里，是居然出了宫玩起了微服私访这一套，也不怕遇上危险。 看了看被他女儿打得不成人样据说是德阳侯小侯爷的人，默默把最后一句话收了回去。 也许他该担心的不是帝后的安全，而是撞到帝后手中的人。 看到柳尚书，素月刚想叫爹，结果被他一瞪闭上了嘴。 哦，这里是宫外，不能泄漏身份。 不叫就不叫吧，一脚把那什么侯府少爷踢到一边，对方现在已经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凶残到主地步，不怪柳尚书要为撞到他们手里的人而担心了。 “老爷，夫人，下官是否能请二人去茶楼喝杯茶？” 柳尚书忍着询问帝后，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而是尽快把人劝回宫去才是正事。 “好啊，阿月打了这么久也渴了，正好喝杯茶解渴。” 皇帝痴汉到不行，什么事都想着他的阿月，柳尚书都不忍听了。也不知道在皇帝的纵容之下，他女儿以后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现在是扮男人，以后是不是还要学着男人调戏街上的黄花闺女？ “好。”皇帝说啥是啥，素月任由对方揽着自己的肩膀，往旁边的茶楼走去。柳尚书留下两个人与保护帝后的侍卫们一起把这些人送往官府，有柳尚书的名义在，哪怕是德阳侯本人来知府也不会放人。 有本事找皇帝老丈人说去，显然德阳侯没这个本事，派来的人只好回去禀报，顺便让侯爷与夫人想办法救少爷。 “柳尚书，柳国丈？” 德阳侯这次是真的傻眼了，儿子犯到柳尚书手中，估计轻易是出不来了。 “呜，侯爷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德阳侯半辈子只得了这一子，现在又被抓了起来，估计这事查清楚后，德阳侯府不仅没有了继承人，搞不好侯府百年的基业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哭哭，就知道哭，现在老子连命都有可能保不住，你就先哭起丧来了。” 德阳侯急的在屋子里转圈，偏生夫人又使劲的哭，让他的头更痛了。现在不是救儿子的时候，而是想办法保住全家人的性命。 自己儿子做下的那些事，没有谁比德阳侯更清楚，这些年光死在侯府的良民就有二、三十个，更不要说被儿子囚禁在院里的那些男男女女了，全是他儿子抢来的人，偶尔他还会去玩上两把。 咳咳，父子共用什么的，说出来都让人难以启齿。 暗卫们一边调查一边鄙视，他们这是工作见不得光，没想到堂堂侯爷居然还和儿子一起享用女人，这才是真正的见不得光呢！父子俩都是。 和他们一比，暗卫都觉得自己太光明了，那对父子根本不是人。 自家下人长得好看的没有不沾手的，更不要说从外面抢进去的人了。 素月和皇帝坐在柳尚书的对面，听着他的唠叨，说那么多话全是一个意思：身后帝后轻易不能离宫，考虑到满朝文武们的心情吗？事情败漏后的危险有提前想过吗？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难道还要他来教吗？ “这是两回事。”素月在一旁吐柳尚书的槽。 “娘娘，你不在宫中打理后宫，就这么跑出来玩这应该吗？”柳尚书不好把矛头对准皇帝，于是素月就惨啦，柳尚书把她当成了替身，从头教到了脚，从礼记说到了论语。 “这跟论语有什么关系？”素月想反驳，可是一看柳尚书的脸色，立即闭上了嘴。 皇帝在一旁急得跳脚，又心疼自家娘子被老丈人训成狗。无奈他家老大丈人武力值比他高，愣是让皇帝没办法阻止，每次想插嘴就被柳尚书一个你想带坏我女儿的眼神给阻止了。 呜~~阿月，朕惹不起柳尚书，他身上的煞气可吓人了。 “娘娘，你难道还要让为父这么大年纪了还得替你操心吗？”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这就是柳尚书的战术，素月很想说是皇帝把人拐出来的，但是在柳尚书了然的目光之下，这话她是真说不出口。而且皇帝最开始动心也是因为答应她的承诺，只不过皇帝对于出宫这件事比她要积极了点而已啦！ 自家男人什么都是好的，素月的心就是这么偏。 “父亲，对不起。”素月垂下头，不管柳尚书把她训得有多惨，可他的本意是好的，主要是怕他们两人出宫后遇上麻烦，毕竟对皇帝的刺杀哪朝哪代都有一群永不放弃的人。 “抱歉柳大人，是朕把阿月拖出来的。”是男人就要敢做敢当，皇帝坐在素月的身边，主动握住她的手，与她一起承担责任。 今天这事皇帝也有责任，他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找他们夫妻麻烦，更坑爹的是这麻烦只因自家娘子长得太好了，扮男人也扮得太成功了，而对方也太没有眼界力了，居然没看出阿月身上那些上用的料子可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碰到这种人，哪怕是皇帝也只能放栽，因为他们蠢到只会惹事生非，别的事都不会干，自然也就不会有看人的本领了。 “今天这事严格来说并不是皇上与娘娘的错，但是二位悄然出宫，真要在宫外遇上什么事，大秦该怎么办？天下的百姓该怎么办？皇上与娘娘可有想过这后果？”看着年轻的皇帝与皇后，柳尚书也明白，他们一直在宫中待着很无聊，谁不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呢！ 可是理解归理解，该说的柳尚书还是要说。 “父亲，我与皇上知道错了，以后就算要出来，我们也会安排好一切的，像今天这种事我们尽量不撞上。”没敢保证说以后再也不出来的话，因为这话连素月自己都不相信，要换成是以前让她一辈子不出皇宫她还能忍住，现在出来一次后以前的那种想法就彻底没有了。 柳尚书瞪着女儿，敢情他之前的话都是白说了吗？ “放心吧父亲，下回我们出来会多带些人的，不管是明面上的还是暗处的，我们都会安排好的。”至于要不要告诉朝臣们一声，这当然不行啦，告诉他们就出不来了。而且有些东西就是要出其不意才能看到，不然这些人都知道了他们出宫的时间，私下安排好了，她与皇帝也看不到想看的东西，那出宫还有什么意义？ “娘娘，老臣……” “爹，我与皇上是这大秦的君父与国母，我们也只是想看看真实的大秦是什么样子的，你把我们关在宫里，我们还怎么了解大秦，让皇上怎么处理国事？”素月阻止了柳尚书想说出口的话，做为皇帝他不能一无所知，让下面的人拿一个鸡蛋十两银子帐本去蒙骗他。 当然有着前世经验的皇帝他自然不会如此好欺骗，可是素月不知道皇帝是重生的啊！她还拿正常的经验去看待皇帝，自然就出现了偏差，不过这种偏差皇帝很喜欢，因为他享受这种被人关怀的感觉。阿月是真心待他的，才会替他考虑这么多。 “虽然娘娘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老臣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柳尚书也不是好忽悠的，不过对于皇帝了解民生民情的行为还是支持的。就像他们做将军的，领兵打仗也不能纸上谈兵，都要在战场历练的。 “哪里有不对，很对啦！” 忽悠起父亲那叫一个起劲，皇帝看着都不忍心了，于是他扭过头不看。 柳尚书这一关过不了，以后他们想再出来就难了。 上辈子皇帝有许多事都是靠别人说的，阿月跟他说的和孩子们外出历练时回来跟他说的，总之他自己出来体察民情的事很少很少，可以说当上皇帝后他就没干过了，现在重生一次有了这机会，他自然也不肯放过，于是说服柳尚书的事就交给了妻子，反正老丈人拿阿月没办法。 做为他与柳夫人名下唯一的女儿，柳尚书对女儿比对儿子好，儿子不听话是又打又骂，女儿不听话就靠哄的，哄不了再雷声大雨点小的训上几句，总之绝不会对动女儿一根汗毛就是了。 好不容易忽悠好柳尚书，素月口都说干了。 “阿月，喝茶。” 皇帝殷勤地倒了杯茶递给她。 “谢谢。” 一口饮尽，把杯子再递了过去。 她的动作让柳尚书眉头一跳，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是女儿，柳尚书还以为自己又多了一个儿子，这动作哪里还有姑娘家的含蓄和温柔。 还有啊，第一次看到女儿与皇帝的相处，柳尚书才知道自己小看了女儿。瞧皇帝自然的跟什么似的动作，连女儿让他倒茶都没有生气，还笑着接过去倒了不说，更亲自喂到她嘴边。 他和自己的夫人都没有这么亲密过，没想到皇帝与自家女儿居然比普通的夫妻感情还要好。帝后和睦当然很好啦，可是这太融洽就跟他以前见过的帝后之间的相处之道有很大的不同。 以前的皇帝与皇后很好的解释了那句：至亲至疏是夫妻。明明是夫妻，却各自有着算计，每一句话后面都有别的意思，都无法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因为很有可能对方会在背后捅刀子，这样的例了不管是哪个朝代都多不胜数。 素月绝对想不到她爹居然因为自己的一个动作和皇帝的宠溺就想到了那么多，很自然的让皇帝喂自己喝水，同时她也喂了皇帝喝水。 那甜蜜的气氛愣是让柳尚书这个成婚多年的老头子吃了一嘴的狗粮。 “咳咳。” 实在忍不住开始棒打鸳鸯，再让他们这么亲热下去，他这个老家伙都快待不下去了。 “爹你还在啊！” 被柳尚书打断了她与皇帝的恩爱，素月一脸哀怨。 “……”柳尚书此刻才明白何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臣还没有送皇上与娘娘回宫，不敢离开。”柳尚书没好气的说道。 外面守着不少的侍卫与柳家亲兵，可以说连只蚊子都进不来，这让爱来这里这里喝茶的人很纳闷，因为楼上的雅间居然被人包全了，谁这么大手笔啊！ “……”这次轮到素月无语了，老爹你居然还没有忘记送我们回宫这回事啊！ “额，柳爱卿，你看天色也不早了，该用午膳了，难得阿月出来一趟，好歹让她在外面用了午膳再回去如何？”皇帝不忍见她失望的表情，立即开口求情。 至于柳尚书那副带坏他女儿的眼神就当没看到了，反正皇帝前世就习惯了这种眼神，那时他和阿月夫妻联手，不知道坑了多少文武大臣，何况现在还只有柳尚书一人。 “老臣知道了，旁边的醉仙楼就不错，就在哪里吃吧！” 柳尚书还能说什么，皇帝亲自开口这个面子一定是要给的。 “哟嗒，爹爹最好了。”素月抱住对方的手臂摇了摇头，撒娇的语气让柳尚书表情很快软了下来。 算了算了，女儿难得出来，总要让她玩个尽兴，一顿时的时间他自认还能应付得起。 “不过用完午膳后一定要回宫，不能再在宫外逗留了。”柳尚书也是有条件的。 “行，没问题。” 要不是收嘴收的快，差点来了句noproblem。前世的习惯差点害死人啊！ 皇帝多了解自己妻子啊，看她眼中闪过的心虚就知道刚才她差点说漏了嘴，这会儿正在心里暗笑呢！不管她是谁，皇帝只认她做为自己的妻子。 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他是吃惊的，幸好没有把阿月当成是疯子，听完她说的那些有关后世之事，皇帝当时砸碎了好几个杯子。 “那还等什么，走吧！” 皇帝走过去把妻子拉回身边，就算是原主的父亲，那也是男性，皇帝可不乐意让妻子太过亲近对方。 爱吃醋的男人真是让人伤不起，素月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朝柳尚书笑了笑，表意歉意。 柳尚书本人倒是没有生气，反而一脸欣慰的看着皇帝与自己的女儿。皇帝越是表现出吃醋的样子，越是说明他在意自己的女儿，柳尚书又怎么会生气呢！他巴不得皇帝继续这样，代表了女儿以后在宫中就有了保障。 至于失宠这件事，柳尚书自然不愿意多想，生怕想多了就成为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