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想起他说的好吃的,当着他属下的面又不好意思问他。 给他使了使眼色。 元琛弯了弯嘴角,对其中一位侍卫说道:“去找老伯买些红薯。” 他方才进门,看到院子里的草棚下堆了红薯。 翁季浓好奇地看着元琛。 元琛一脸神秘。 那侍卫很快就回来了,衣摆撩起,上面捧了好多红薯。 翁季浓吃过的红薯,都是处理好,干干净净剥了皮的,还没有见过它本来的样子。 侍卫知道元琛要做什么,也不用他吩咐,直接把红薯丢到火堆里。 翁季浓看他们奇奇怪怪的动作,又都是满脸期待,眨巴眨巴眼睛。 整个屋子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不懂。 火烧的旺,屋内很快就多了一股甜香的味道。 元琛拿着火剪,将烤好的红薯挑了出来。 在地上滚掉黑黢黢的皮上冒着的火星儿,凉了一会儿,元琛拿起来一个,吹掉上面的灰,小心剥开黑皮,露出黄澄澄的红薯肉。 刚才的甜香味更加浓烈了。 翁季浓惊奇地看着红薯,不敢相信是它发出的香味儿。 元琛吹了吹,递到她唇边,挑高眉头:“吃一口。” 翁季浓咽了咽口水,但看到那黑黑的皮,又有些不敢吃。 元琛眼里含着笑,下颚微抬,示意侍卫们拿着吃。 红薯烤得多,侍卫们也不客气,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剥了皮啃着吃,烫的呲牙咧嘴的,也还要继续吃。 元琛手腕转了转,低头也咬了一口红薯,满意地点点头。 一个个吃得香喷喷的,元琛还时不时看一眼翁季浓,十分诱惑。 一下午的折腾,翁季浓肚子里早已经空空的了,翁季浓伸着脖子看了眼元琛手里的烤红薯,舔舔唇瓣,忍不住扯扯他的衣摆:“哥哥……” 第39章 小娘子眼巴巴瞧着自己手中的烤红薯,元琛嘴角翘了翘,弯腰重新从地上挑了个小些的一掰两段,去了一点皮递给她。 “慢点儿,有些烫。” 翁季浓手忙脚乱的接过来,吹了吹,才小心翼翼的秀气地啃了一口,满口香甜。 翁季浓眼睛微亮,真好吃哇! 元琛看她怕弄脏了手,翘着兰花指,只用拇指和食指一起捏着,看着十分嫌弃,可精致小巧的脸上又带着满足。 这般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元琛眼里闪过笑意,想了想,起身回了趟屋子,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只干净巾子。 果然,翁季浓吃完半个红薯,看着自己黑乎乎的四只手指,细眉蹙起,感觉浑身不自在。 张着小手,无辜地看着元琛。 元琛捉了她的手放在膝上,低头,拿着巾子帮她擦干净。 两人动作亲密又自然,石枫带头起哄喊了一声。 军中也有不少将领发达后娶了富贵人家的女子,不过婚后过的不太好,矛盾不断,常听他们抱怨妻子傲气,瞧不起他们这些粗人。 他们都是元琛的亲卫,元琛娶的还是一位大族贵女,他们心里都十分担忧。 不过相处半日发现,他们都督夫人不仅人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到底是他们都督有福气。 侍卫们起哄的厉害。 翁季浓耳尖红红的,不理他们。 元琛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拍拍翁季浓白白净净的手心:“还吃不吃?” 翁季浓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 元琛失笑。 又给她挑了个中等大小的,这回是直接用巾子给她包着。 暖烘烘的又甜又蜜的红薯入了翁季浓空荡荡的肚子,翁季浓整个人都饱足了。 外面寒风瑟瑟,雨水簌簌直落,院子里的东西被吹得当啷作响。 天色昏暗,月亮和星星都被黑乎乎的乌云遮挡住了,屋内点了两盏油灯,火堆燃尽只残留着细碎的火星,空气中隐约还可以嗅到一丝甜香。 翁季浓好奇地看着外面屋檐下挂着的东西。 元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着它们说:“这些都是腌制的腊肉,有牛羊肉,咸鸡咸鸭,普通人家一年只准备一次,都留着过年吃的。” 府里厨房会挖地窖腌制腊肉,她们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 庄户人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满心憧憬地过好每一天,一年的忙碌就为着能安心过个好年。 翁季浓透过窗户看向厨房,老夫妻坐在门口,话着家常,平平淡淡的却格外温馨。 翁季浓弯弯眼睛:“真好。” 元琛心里轻叹,是啊,真好。 翁季浓往后倚靠着元琛,两人享受着兵荒马乱后的宁静。 看久了,翁季浓眼睛微合,转头躲在元琛肩后捂唇打了个哈欠。 元琛瞧她眼睛泛红,水光朦胧,眉眼间褪去了慌乱和惊惧,摸了摸她的面颊:“进屋躺会儿?” 翁季浓体力耗尽,已经撑不住了,点点头。 元琛陪她回了小屋子,把卧榻给她铺好,卧榻硬邦邦的,怕她睡得不舒服,特地又找大娘给她拿了一床被子。 翁季浓抱着元琛的手臂:“哥哥别走。” 元琛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翁季浓正昏昏欲睡着,被他摸了头发,忽然坐起来:“哥哥帮我把头发编起来,不然醒了之后,头发要打结了。” 元琛看她柔顺光亮的乌发,轻咳一声:“你头发顺,不会打结的。” 翁季浓不赞同的摇摇头:“万一呢!” 她知道他不会盘发髻,可编头发很简单的呀! 说着指指一旁她原本衣服上的彩带:“哥哥编完用那个系。” 元琛看了眼关紧的门,拿着被子给她裹好,赶鸭子上架似得站在她身后,无从下手,半响局促的把她头发全都招到脑后。 手指像梳子一样把她头发抚平,动作有些僵硬,他哪里会编头发? 不过已经上了场,自然没有再反悔的了。 元琛忽然想起以前他编过麻绳,再看看她头发,差不多嘛。 眉梢微挑,动作利落的编起来。 翁季浓看着挂在自己胸前的两根粗粗的丑丑的辫子,对上元琛满意的目光,她只能勉勉强强的接受了。 翁季浓躺回榻上,这回老实了,蹭蹭他的手臂,乖巧地闭上眼睛。 但过了会儿,又开口软声问他:“哥哥知道那些刺客是什么人吗?” 元琛给她压着被子,低语道:“要等回去审问留下的我活口才能确定。” “那和之前偷袭山丹马场的人是同一批吗?”翁季浓记起她刚到武威的那一日,元琛不曾去接她,元忠说他去处理山丹马场的事情了。 她那个时候还有些生气和失望。 元琛没有想到她还记着这个,和她透了个底:“十有八九是同一批。” 那些人挥剑打斗的招数再怎么掩饰,也带着匈奴人特有的招式。 不过现在两国议和,签了邦交协议,这些肯定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元琛只朝翁季浓暗示的提了提。 翁季浓早前也听兄长们说过,上次山丹马场被偷袭就是匈奴人的手笔,这次又来,心里有些气愤,不过…… “那坏人怎么就知道我们今日来看地的?”翁季浓觉得宜阳县主那么和蔼,对元琛和她都很好,怎么可能会与外族有联系呢! 元琛自然了解定远侯一家,都是忠烈之人,老侯爷是开国元老,宜阳县主又是宗室女,谢韶棠与他更是好友。 安抚的拍拍她:“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能确切知道他的行踪,除了身边的亲信还有谁? 翁季浓抿了抿唇,见他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 元琛还等着她细问,结果没有多久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 低头看她依赖的抱着他,心里又酸又软。 夜晚戌时,元府的人紧赶慢赶的来了钟山接他们。 这个时候翁季浓还没有醒,元琛隔着她身上盖的被子抱她上了马车,临走前让亲自过来的元忠给这家农户送了银子。 元忠也想的细心周到,知道大块的银锭他们不敢用也没有地方使,特地拿的都是些碎银子,装满一只佩囊也有二三十两了。 翁季浓原以为自己经过那一遭定不能好好安睡,谁知醒来时已经第二日早晨了。 看着熟悉的帐顶和屋子,翁季浓呼出一口气。 再看自己身上的寝衣,楞了楞。 “夫人您醒啦?”秋梨掀纱幔看着翁季浓。 翁季浓坐起来,秋梨忙去一旁的衣架上取了她的披风给她披上。 翁季浓揉揉自己的额角问她:“我昨晚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啊?衣服是谁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