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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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遇白正欲开口,沉如烟赶忙从他身上跳下来,叁下五除二穿好衣服,粗糙的麻绳已经将她手腕的皮肤磨破,沉遇白见状,刚想替她清理,便听见沉如烟说: “不用了。” 她后退几步,原本水灵的眼睛里盛满惶恐。 “你不是我认识的哥哥。”她努力喘着气,生怕沉遇白会吃了她一样,沉遇白起身,手腕的银链和腰间的金属部件摩擦,发出嘶嘶的声响。 沉如烟仰起脸,只见他双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愫,薄雾渐起,褪去时,愁绪弥漫。 他好像不开心了。 “你怕我?”他努力压抑着情绪,故作平静地问她。 “我不知道。”沉如烟一步步往房间里退,“我......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你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开始监视我,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沉遇白喉间一股血腥的气息往上涌,他滑了滑喉结,解释道: “不是监视。” “我只是想保护你。” “这是保护吗?”沉如烟红着眼睛,胡乱地收拾东西,甚至来不及擦去眼泪。 “我不是犯人,也不是你拥有的一件物品,你这么做不觉得很奇怪吗?” 她收拾了几件毛衣,将课本和一些洗漱用品塞进箱子里,沉遇白试图阻拦,却被她狠狠吼了回去。 “别过来。” 沉遇白原本灰暗的人生,全靠这一点光侥幸存活着,沉如烟是他的信仰,伴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难熬的黑夜。 他被迫手染鲜血,被迫背叛整个世界的时候,他毫无畏惧,只因为那个人给他的爱,足以让他撑下去抵抗所有。 而如今,他最爱的妹妹亲手掐灭了这点希望。 “我要出去住几天。”她语气平常,好像只是去楼下的面包店买甜点一样,“你别拦着。” “囡囡。” 他口干舌燥,只能一遍遍求她:“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相信我了吗?” 沉如烟合上箱子,然后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像刀片似的扎在他的心上,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楼下的酒吧正演奏着一首法国香颂,悠长的旋律透过窗户传进来,沉遇白听见了它唱的是什么。 歌名叫《Je L'Aime A Mourir》,意思是我爱她至死不渝。 至死不渝。 过去的场景飞速闪过脑海,沉遇白回想起了两人定情的那天。 他说的是“我会永远爱你。” 沉如烟似乎不懂永远的含义吧,她如此轻而易举地放弃了他,好像扔掉了一罐还没过保质期的可乐,只因为食之无味。 “我不想讨论这个。”沉如烟冷冷地看他,陌生得让他心口绞痛。 “别拦我。”她又重复了一遍,“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她拖着行李箱出门,离开的刹那,沉遇白试着去拽她的手,却被她一把推开,他舍不得伤她,用力不大,没想到沉如烟砰地一关门,将他的手背硬生生夹出一道血痕。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沉遇白呆滞地盯着门口,嘴角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 “我没想拦你的。” 他闭上眼睛,眼泪无声息地滑落。 “我只是......想说外面冷,你穿少了。” 他宛如行尸走肉般坐回沙发,窗外忽然飘起了小雪,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沉如烟,除了一阵忙音之后再无其他。 思绪回到叁年前下雪的时候,他从虹洲执行完任务回来,沉如烟在家门口堆了两个雪人,一个代表他,一个代表她自己。 她喜欢伏在自己膝前碎碎念,每次他不在家的时候,沉如烟总会发数不尽的消息给他。 “哥哥。” “我好想你啊。” “哥哥。” “以后每个下雪的时节,我都想和你睡觉。” 他小心翼翼地包裹着这颗包含爱意,炽热又疯狂的火种,生怕它哪天熄灭。 即使悲观的直觉告诉他,总有一天会消失的。 他的囡囡害怕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