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祁漾来之前看过演出曲目,但完全没看过各位演奏家的名字,尤其他根本不知道冷念现在的工作是随乐团巡演。 此时看到冷念的身影,他全身都已绷紧,脸颊两侧也绷得颊骨突出,即将下一刻就要拂袖离座。 夏春心完全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祁漾妈妈,所以祁漾的小提琴是和他妈妈学的吗? 冷念显然也看到了祁漾,她优雅带笑的脸顿时变僵硬,接着下意识想要下台来找祁漾,嘴唇也无声地叫着他“祁漾”,但她被椅子绊了一下,高跟鞋崴了脚,狼狈地差点摔倒在台上,同事忙扶起她,“怎么了,有没有事?” 冷念摇头,直直地望向祁漾,含着深深的乞求。 夏春心也看向祁漾,握住他手,“要我陪你出去吗?我们不听了。” 她能感觉到他手冰冷,在发抖,她忙用双手去焐他手,“祁漾,我在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 第61章 61求复婚鸭 祁漾从冷念脸上收回目光,那一瞬间眼里的冷漠,再缓缓落到夏春心脸上时,清晰的多了温暖,她说她在陪他。 祁漾反手牵住她手,十指紧扣着,指尖碰触的温热到发烫,“现在离场对其他演奏家不礼貌,听吧。” 夏春心和他紧牵着手再未分开。 听演奏会时,夏春心几次歪头看祁漾,她明白祁漾,台上是曾伤害过他的人,他无法保持冷静,她能看出祁漾竭尽所能地忽略冷念,但他无法忽略,小提琴组在第一排,祁漾妈妈坐第一排中间距离指挥最近。 夏春心为了让祁漾开心,歪头小声在他耳边说:“哥哥你看,最后面那个小哥哥也太忙了,又敲锣又打鼓,还有那个铁,他是团忙担当么。” 她的热气喷在他耳廓和耳蜗,喷得祁漾耳朵微动,他侧眸看她,她眼睛灵动,开玩笑时眼里闪着狡黠,祁漾渐渐笑出声来。 曾经他们一起听演奏会时,她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哥哥你看,最后面那个小哥哥也太忙了,又敲鼓又敲锣,还有那个铁,他是团忙担当么。 “那个是,”祁漾说,“三角铁。” 夏春心笑说:“我知道。” 潜台词——那次和这次我都是在逗你开心呀。 祁漾的心情终于像突然拨开迷雾见了光顺畅好起来,顺势搂住她肩膀,关注其他演奏家,心无杂念地听完这场演奏会。 近两个小时的演奏会结束,依次散场,他们在第一排,因此也排在最后离开。 祁漾怕夏春心被撞到,搂着她肩膀不急不忙的缓慢排队,突然有人叫祁漾,祁漾和夏春心同时停住。 “祁漾。”冷念叫他。 祁漾没停,继续迈上台阶,冷念急迫地喊他,“小漾。” 祁漾深呼吸,转身看她,随即看到她身后站着的男人,祁漾眉心顿蹙,有怒火在燃烧。 冷念连忙道:“小漾,你要相信妈啊,妈没有,妈从来没有!是祁萧她妈陷害我和你三叔!” 三叔?! 夏春心震惊地看着祁漾妈妈身后的男人,确实和祁萧祁光霁有几分相像,面容像祁家人,可祁漾妈妈此时和祁漾三叔在一起? 祁漾脸绷得死紧,“没有什么?没有打过我,没有拒绝过我求你离开祁翰祥,还是没有和这个男人离开过日子!” 三年前,就是因为祁萧他妈发现冷念和这个祁正阳偷情,才让祁翰祥勃然大怒赶走祁漾和他妈。 冷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泪不停的往下流着,她真的很想得到祁漾的原谅,但她做的错事太多,无从解释,只不停地说:“对不起,祁漾,妈是精神病,妈精神不好……” 祁正阳立即抓住冷念道:“念念,你别这么说自己。” 做儿子的祁漾,听到不是自己父亲的男人叫自己母亲“念念”时,他恶心。 祁漾不再听下去,带着夏春心转身离开,祁正阳沉声道:“祁漾,三年前我和你妈没做过任何事,你知道你妈生病了,你不该这么对她。” 祁漾猛地转身看向祁正阳,这一眼里饱含愤怒与狠厉,他甚至都不屑和祁正阳说话,眼神中就迸发着无尽的冷冽。 夏春心感觉祁漾浑身都绷紧正在失控边缘,她轻轻握住他手,柔声说:“哥哥,我们回家。” 她每一次的“哥哥”二字,都像是他的解药,拯救即将失控崩溃甚至爆发的他。 祁漾反手握住她的,带她离开。 冷念上次就见过祁漾身边这个怀孕的女孩,她急急道:“你好,你是祁漾的妻子吗?你,你可以告诉我你怀孕几个月了吗?” 夏春心想了想要回头,祁漾却捏紧她手心暗暗示意她不要管冷念,夏春心还是转头说:“阿姨,我叫夏春心,我会陪着祁漾。” 祁漾指尖微颤,握着她手,一起揣进自己的外套兜里,眼里的阴霾渐渐化为感动入骨的柔情。 从大剧院离开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祁漾送夏春心一直到她家门口,叮嘱她回去喝杯牛奶早点睡,夏春心听话地点着下巴,也嘱咐他早点睡,不要想太多。 夏春心进家门后,金燕妮立即迎上来给递毛巾和热水,问她冷不冷饿不饿,janie也过来帮她按肩膀。 夏春心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身边这些贴心照顾她的人,一对比,就感觉祁漾回家后可能会很冷清。 她抬头看客厅棚顶的吊灯,突然莞尔,“燕妮姐姐,你能把我房间里的灯弄坏吗?” 金燕妮:“???” 祁漾追夏春心那阵子,夏春心不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有时候祁漾可能是出差或是太忙,并非每天都找她,她有时候会有点点想他,想见他,但她又不好意思直说,想来想去就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她把自己房间的灯弄坏了,找祁漾帮忙修灯泡。 之前她住的房间是普通灯泡,很容易把灯泡拧下来剪线弄坏,现在她房间的灯是吸顶灯,有点难弄,而且她怀孕了不能登高,就由金燕妮站在椅子上费劲巴力地努力搞破坏。 弄了二十分钟,终于把灯弄坏了,夏春心让赶紧清理现场工具,她准备给祁漾打电话。 金燕妮忍笑说:“心心啊,你这是反撩祁总呢?你不用这么复杂啊,直接打个电话,祁总肯定立马就来啊!” 夏春心脸颊微红,还不好意思承认,推金燕妮出去,“你快回房间吧。” “好好好,我回房……” 金燕妮话还没说完,家里门铃就响了,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猜出这个时间来人可能是谁,金燕妮失笑说:“得,白忙活了,人家祁总自己找上门来了,我用给祁总再拿个枕头吗?” 夏春心不知怎么突然耳朵都红了,捂着耳朵下楼去开门,“怎么了?” 祁漾站在门口,保持着抬手按门铃的姿势,见她耳朵和脸都有些红,微顿了两秒,“发烧了?” “没有没有,”夏春心放下手背到身后,“你怎么又来了?” 祁漾脑袋斜靠着门框,上下打量她,而后轻笑,“怎么没定闹钟?” “啊?” “取手机,”祁漾绕过她看向客厅沙发里她的包包,笑说,“手机落在你包里了,你是故意忘记还我的吗?” “……” 啊,她真的忘记他手机还在她这儿了。 所以还是被套路了! 夏春心忙过去帮他取手机,还到他手中后,他点点头转身要回去,没有像以前一样借口要进来再聊两句的意思。 “那个。”夏春心耳朵不自然地又红了。 “嗯?”祁漾在夜里回眸。 夏春心发现院子里的灯笼罩着祁漾周边的那一圈光环很好看,他洗完澡来的,身上也很香,她轻咳一声说:“我房间灯坏了,现在有空帮我修一下么?” 祁漾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好似看穿她邀请他进去的小心思,突然低笑,胸膛震得笑声低磁,他闲庭信步般迈进来说:“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夏春心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弄坏灯了。 夏春心房间举架很高,祁漾站在凳子上帮她查看吸顶灯的问题,夏春心盘腿坐在床上帮他按着凳子,恍惚想到她之前自己弄坏灯泡那次。 她打电话叫祁漾来了以后,祁漾查看灯泡的线,之后偏说他手笨接不上,他要在下面按着椅子,让她站凳子上重新用黑胶带缠线。她当时也是笨,以为祁漾真接不上,就踩上椅子去接。她刚接好,还没自己下来,突然椅子就狂晃,吓得她根本站不稳,直接连着椅子从上面摔下来,然后——祁漾稳稳接住她,并且他也摔到床上,给她当人肉垫子,他当时就把手搂在她腰上。 祁漾真的是又老实又坏,还非说他脑袋被撞得很疼,卖惨博同情,弄得她没空理会椅子为什么会突然踩不稳的狂晃,也没注意到他眼里噙着的笑,她只顾着紧张兮兮地后怕他脑袋会不会磕成脑震荡,就让他躺她床上休息。 现在她怀孕不方便了,祁漾不能来这招了,片刻后祁漾迈下凳子说:“需要换灯,今天修不好了,明天再来给你修吧。” 意思是他明天还想来。 夏春心其实是想借机陪他聊聊,犹豫着怎么开口这件事,祁漾突然走近她,手臂也穿过她腰侧撑到墙上,缓缓低声问:“怕黑么,怕黑我陪你一会儿,等你睡着再走?” 夏春心眼睛躲闪,心说又不是全别墅都停电了,也没那么怕黑,而且他人一靠过来,就感觉周身温度升高,发热,“咳”了声不自然勉强道:“行吧。” 祁漾看她双颊渐粉,没忍住地捏了下她脸,触感细腻软滑,突然间就走了神,夏春心还没卸妆,一巴掌拍开他,赶紧去洗澡。 祁漾偏头望着夏春心的背影,按着眉骨低笑出声,他家心心总是最善良可爱的。 夏春心再回来时,换了睡衣,头发也被金燕妮吹干,绕开祁漾就立马上床裹紧被子,防卫姿态十足,借着洒进房间的月光眨巴眼睛看他。 祁漾这会儿倒是懂礼节了,没坐她床上,搬了椅子来坐下,温柔地轻拍她被子,“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夏春心几次动着嘴唇想说“祁漾,你要和我聊聊吗”,但她又不想看到祁漾逃避的眼神,她心疼,她曾经生病的时候就很难对人说出心底话,她深知那种心情,终究没问出来,徐徐闭上眼睛。 却不想没两分钟后,祁漾主动开了口,“我最无法接受的,不是她对我动手。” 他声音很轻,很慢,像呢喃。 夏春心睁开眼,静静地听他对她敞开内心。 第62章 62求复婚鸭 要么说祁漾这个人又老实又坏,斯文模样下藏着败类的品性,饶是在他坦述自己内心的情况下,还和夏春心谈条件。 祁漾坐在椅子上,借着月光,突然云淡风轻地说出两个字:“腰疼。” 夏春心:“???” 能不能像个人? 能不能要点脸? 这可是谈心时刻啊,他还趁机跟她腹黑谈条件? 夏春心明知故问:“所以您想?” 祁漾把善良的夏春心拿捏得死死的,一本正经答:“腰疼,想躺着。” 想躺着是要躺哪儿啊……??? 祁漾宇宙无敌巨巨不要脸! 夏春心终究还是体恤他这个病人,哼哧哼哧地往旁边挪了挪,给祁漾腾出位置来,咕哝说:“肾不好吗,得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