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所以简松意,我回不了家了,我没地方睡觉了。” “……” 如果一个人没有听过高岭之花撒娇,那么他就没有资格指责我没有下线和原则。 简松意想了一下,自己的床,挺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 崽,长点心,行不行,不要别人下一个套子,你跳一个,不然你死于太阳的时候不要问阿妈为什么。 第35章 chapter 35 简松意觉得柏淮是他见过的酒品最好的人。 虽然喝醉了会咬人, 会撒娇,但是居然能记住别人家大门密码,还能熟门熟路稳稳当当地上了二楼, 走进对的房间, 甚至还能从一柜子睡衣里选出价格最贵质地最柔软的那件,占为己有。 直到柏淮当着他的面开始一颗一颗解起衬衫纽扣,他才想起来柏淮是真醉了,醉到开始耍流氓了。 眼看柏淮已经把手放到皮带扣上, 简松意连忙上前一把摁住。 柏淮微偏着脑袋,看着他,理直气壮问道:“你干嘛?” “我还想问你脱裤子干嘛。” “不脱怎么洗澡?你是想让我一身酒味儿的在你床上睡觉?” “那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脱。” “怕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 简松意觉得这句话听上去有些耳熟, 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就在前不久,就在这个房间, 就是这个人,看不惯自己不穿裤子,而自己就是这么反驳他的。 现在角色互换, 他突然明白了当时柏淮为什么要摔门而出。 他想也没想, 打开浴室门,把柏淮推进去,再“砰”的一声关上, 然后拿起睡衣, 去了一楼浴室。 柏淮刚刚拽皮带的时候,那截儿人鱼线,简直就像是故意露出来勾引人的, 他喝醉了,他不知道, 但自己是清醒的,自己得避嫌。 简松意觉得自己很正直。 等他洗完澡,回到房间,两人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仔细地叠好,搁在衣物架上,床头放了一杯温水,而柏淮也睡着了。 平躺着,被子盖及胸口,呼吸浅淡均匀,黑色绸缎睡衣微敞,面容和锁骨被衬得脆弱苍白,眉眼愈发冷清,唇也薄,颜色也淡。 即使敞着衣领,看上去也禁欲得紧。 明明这么矜贵冷淡的一个人,自己最近怎么会总觉得他像个男狐狸精。 简松意觉得自己一定哪里出了问题。 柏淮虽然嘴欠,却是个真正的君子,无论是自己分化,还是自己结合热,或者是抑制剂不够,他都没有趁人之危,尽职尽责做到了一个朋友的本分。 所以不对的地方一定在于自己。 大概是分化后受到o性激素影响,自己看alpha感觉不一样了,不过简松意觉得这不是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欢一个alpha。 倒不是因为他喜欢娇软甜美的款,他还没喜欢过谁,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他只是单纯地不接受自己被标记。 被标记,等于被占有,他这辈子都不会接受被任何人占有。 既然自己和柏淮都没有那个心思,也就没必要太在意所谓的ao有别,毕竟这么多年,柏淮身边只有自己,而自己可以无条件信任和发脾气的人,也只有柏淮。 想到这儿,简松意随便擦了两下微湿的头发,掀开被子,躺上床,关了灯,准备睡觉。 天还没彻底凉下来,他的房间里只有一床被子,他躺下去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柏淮的手臂。 似乎吵醒了他,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什么,发音含糊,简松意没听清,只觉得像个人名,起了兴趣,侧过身,凑到柏淮跟前,低声问道:“你刚说什么?” 本来是想趁柏淮意识不清,套点秘密出来,结果柏淮迟迟没有动静,简松意没耐心地撇撇嘴,转回身子准备继续睡觉,结果被褥窸窸窣窣之间,隐隐约约又听到模糊的几个字眼。 “我想你。” “我回来。” “别生我气。” “好不好。” 睡梦里的嗓音,温柔到有点伤感。 柏淮在想念一个人,想念到在梦里都在哄着她,还想回去找她。 大概是在北城喜欢的那个人吧。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柏淮这么优秀完美的alpha,肯定会有很好的omega陪他度过这一生,而自己则会作为所谓的曾经的最好的朋友,渐渐在他生活里淡去,甚至消失。 想到这里,简松意突然有点生气,他觉得柏淮可真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大垃圾。 居然为了娶老婆,不要朋友,可能他老婆还会因为自己是个omega,不准柏淮和自己玩,柏淮那么喜欢她,肯定会听她的话,就真的不和自己玩了,那十几年的情分就喂了狗。 真是垃圾,简松意越想越气,恨不得把柏淮这个没良心的掐死算了。 于是真的伸出手,朝柏淮的脖子比划了过去,然而手指刚刚触碰到柏淮脖颈,就被拽住了手腕。 那一拽的速度和力道,显然是源于本能的自我保护。 简松意突然心抽了一下,这个人是多没有安全感,才会连睡觉的时候都绷着神经,不敢卸下防备。 也是,毕竟是一个连喝醉了都还会叠衣服的人。 这么小心翼翼,克制自持,不累吗。 可是这又怎么能怪他。 简松意现在还记得,温叔叔离开后,整个柏家忙得脚不沾地,到了晚上,偌大一栋欧式小楼,只剩一个六岁的,刚刚失去爸爸的孩子。 那时候简小松会趴在自己的窗户上,看着对面窗户的灯什么时候关,结果一直到他眼皮开始打架了,对面的灯都还亮着。 他猜柏小淮一定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睡觉,于是哭着闹着缠着让他和自己一起睡。 那时候的床也很大,边缘还围着包着软膜的栅栏,两个小小的孩子,就依偎在一块儿。 简小松想像妈妈安慰自己一样去安慰柏小淮,想抱住他,可是小胳膊实在太短,努力伸到柏淮胸口,就再也伸不过去了。 明明该是睡觉最沉的年纪,柏淮却一碰就醒,抓住自己胸口那只小短手,眼神警惕又不安,等看见是简小松,才露出笑容,然后翻过身,抱住了他。 两个小孩子,睡得很好很好,谁也没闹。 时隔十二年,这一幕再次重演。 柏淮抓住了那只企图使坏的手,然后缓缓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眼前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然后就又垂下了眼帘,翻了个身,抱住简松意,沉沉睡了过去。 他太困,太累,醉得难受。 他睡得沉稳,简松意却有点尴尬,他整个人被柏淮搂住,扣在身前,一只手还被摁在胸口,抽不出来,想用力挣脱,又怕吵醒他,两个人紧紧贴着,薄薄的绸缎睡衣顺着肩头滑落。 对于两个已经发育到一米八几的少年来说,这个动作不再同于幼时单纯天真的温馨,而是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浅浅交融,完美契合。 简松意最开始有些不自在,可是柏淮身上的味道实在太好闻,慢慢的,居然也就睡着了。 和从前一样,两个小孩睡得很好很好。 这于柏淮来说很难得。 前几次和简松意一个房间的时候,简松意的情况都很特殊,他得随时绷着弦,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简松意出了什么问题。 而这一次,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纵容着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他向来眠浅,每每做了噩梦,就会很快醒来,然后灌一杯凉水,再躺回去,至于能不能继续睡着,全看运气。 这是十四岁那年,去北城后养成的习惯。 那三年,他最常做的噩梦,就是梦到自己的心意被赤裸裸地摊开在了简松意面前。 然后那个骄傲又挑剔的少年,眉眼里全是嫌弃,对他说,柏淮,你怎么这么恶心。你是个alpha你怎么能喜欢我呢?我也是个alpha啊。我们是好兄弟啊,你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兄弟。 说完那个少年就走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站在白茫茫雪地,在无止无尽的孤独和绝望里醒来,守着漫漫长夜。 可是这一次,醒来后就很快就再睡着,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也有了路,路的尽头开出了玫瑰,在荒凉无人的贫瘠雪地,嚣张又繁盛,美得不可一世。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伸出手,拥抱他,刺儿扎进肉里,也不觉得疼。 还好他的玫瑰,很心软,扎了一下,就立马收起了所有的刺,然后把自己娇嫩的花瓣,放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像是安抚。 予他满腔欢喜。 梦醒了。 一切都没了。 只有一个简松意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脸在自己颈窝处不老实地蹭来蹭去。 柏淮失笑,原来这个人之前睡着了喜欢抱他,不是结合热的问题,而是本来就爱抱人。 他想起身,刚刚撑起,就栽了下去。 宿醉实在有些难受。 昨天晚上他是真的醉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却控制不了,于是放纵着自己做了些平日里绝对做不了的流氓事儿。 比如咬了人家。 比如骗着人家把自己带上了床, 再比如还当着人家的面脱衣服,抱着人家睡了一宿。 如果说自己耍流氓是因为酒精,那简松意被耍流氓,就是因为傻得有天赋。 那些天天吼着松哥牛批,松哥最a,松哥举世无双的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一只高贵冷艳又喜欢炸毛的猫,背地里却软乎乎的,哄一哄,就可以抱着揉一天小肚子,就算偶尔挠几下,也不疼。 得亏自己是真心喜欢他,心疼他,不是馋他的身子,不然这只omega可就没了。 柏淮想敲敲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结果刚抬手,简松意就皱着眉头,蹭了两下,然后不耐烦地睁开眼。 一睁开眼,看见柏淮,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反弹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