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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做你的嘉宾的。”她说着,抱起双臂,拒绝的姿态明显,“我很忙,没时间参加乱七八糟的节目。” “是没时间参加乱七八糟的节目,还是不想参加我的节目?” 岑司靖问这话时,脸上没什么笑意。他不笑时,整个人便显得愈加清冷而矜贵。 苏令嘉莫名觉得不爽,这些年来,已经很少有人能在气场上压制她。 她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又挺直了后背,颇有点气场不够,身高来凑的意思。偏偏她穿着高跟鞋,个子还是只到岑司靖眉间。 “都不想。”她快速说了一句,不想在跟他有所纠缠,径直朝车位走去。 岑司靖单手抄袋,见状也没拦她,只是深邃目光落在她的背影,单刀直入:“我们是不是有误会?” 苏令嘉觉得,这人可真是太会抓重点了。 只是,成年人的世界,误会也好,不误会也好,既然早已分道扬镳,那就该继续做陌生人。 十年是什么概念? 物是人非。 时隔多年再去揭开过去的伤疤,把当初的痛苦舔舐一遍,然后互相倾诉各自十年来的经历……拜托,时间和精力不值钱吗?又不是晋江的破镜重圆小说! 苏令嘉坐进车内,发动车子,前灯大亮。 岑司靖站在光束里,身姿挺拔,目光灼灼,与她相望。 苏令嘉没有退缩,对上他的视线,一副与他对抗到底的模样。 最终,是岑司靖退了一步,站到一旁,抬手松了松领口的温莎结。 苏令嘉小胜,微微勾了一下红唇,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刘浩开着车缓缓在岑司靖跟前停下。 坐上副驾,岑司靖一言不发地看手机。 刘浩只觉得此刻车里的气氛比刚才电梯里更加窒息,不由小心翼翼地找着话题:“岑哥,你跟这位苏记者认识?” 岑司靖头也不抬,嗯了一声。 “哦。”刘浩显然不知道死亡气氛的症结所在,继续疯狂在踩雷边缘试探,“这位苏记者也太强势了,雷厉风行的。” 岑司靖从手机上抬起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衬衫袖口,轻笑了一声,偏偏说话声音格外寡淡:“强势吗?难道不是可爱?” 刘浩还没察觉他的语气变换,只单纯觉得车内空调打太低了,除了窒息之外还有点冷。 他将温度调高两度,想了想,又觉得岑司靖似乎对“可爱”有什么误解,便说:“可爱是女团小妹妹那种的吧,哪是苏记者这种……刀枪不入的带刺玫瑰,也不知道谁能驾驭得了。” 岑司靖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谁告诉你她一定要被人驾驭?” 刘浩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连忙讨饶:“哥,我错了哥!” 他只知道有瓜,却不知道这瓜竟然是这样的! 岑司靖没再说话,他向来不在意身边工作人员闲时聊什么八卦,只不过,聊到苏令嘉头上,他就觉得格外不舒服。 刘浩把雷踩爆之后就不怎么敢吭声,虽说平日里岑司靖待人客气,可他的脾气刘浩还算了解,若真惹到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车子在红灯路口缓缓停下,刘浩悄咪咪用余光瞥了岑司靖一眼,却见他正支肘托着太阳穴,安静对着手机出神。 刘浩将目光转到他的屏幕上,苏令嘉的采访视频一闪而过。 会议结束发到他邮箱的资料,居然就这么迫不及待在车上看起来了? 刘浩有些错愕,又格外好奇岑司靖与苏令嘉之间的纠葛。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将功折罪。 他想了想,开始给岑司靖出馊主意:“岑哥,其实苏记者跟他们部门一个女记者一直不对付,见面就互呛。说实话,苏记者再强悍也是个女孩子吗,不然你出面帮她铲除个异己什么的,她还能不感动?” 岑司靖抬眸觑他两眼,继而嗤地笑了一声。 刘浩摸摸鼻子,自然知道他这声笑是几个意思。 不过,岑司靖默了一会儿倒是想到另一件事,又抬头对刘浩说:“刘浩,晚点帮我给苏令嘉的助理打个电话,就说……” -- 苏令嘉离开电视台后,便径直开往郊区化工园与小赵会和。 只是也不知怎的,一路过去,满脑子都回想着岑司靖那句“我们是不是有误会”。 苏令嘉不知道,对岑司靖来说,先给一位女生送温暖,在她喜欢上他,给他送情书之后,再回复“你又黑又胖,凭什么让我喜欢你”算不算误会;之后与班花交往,又算不算误会;再之后,又欠嗖嗖跑回来招惹她算不算误会。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是,她就是心胸狭窄,她就是对十年前一群小屁孩之间的纠葛耿耿于怀。 她好不容易成为了光鲜亮丽的苏大记者,才不要被故人揭开过去的不堪。 苏令嘉从包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剥开放进嘴里。 到达化工园已经日薄西山。 小赵是新来的实习生,跟着苏令嘉处理化工污染的案子。结果小孩子太稚嫩,暗访过程中,不但摔坏了录音笔,还差点被保安暴揍,苏令嘉只好亲自乔装上阵。 处理完工作回到市区,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晚上九点多。 苏令嘉没吃晚饭,在便利店随便买了个面包,然后把车停在艾肯金座楼下,打算吃完再上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