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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的不止她,还有台下旁听的群众,以及原告席上的养猪场老板。 他万万没办法相信,那些猪肉摊贩会做这样的事。 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状态。 他一开始以为那证据是假的,还不怎么慌乱,直到检察官确认了证据的真实性,他才是真的慌乱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的走向,急不可耐道:“我申请让我的律师发言!” “原告方律师请做辩护。” 众人只见,路亦行表情淡定,右手手指微微抬了抬眼镜,随后看向法官。 他的嘴角似乎是微微带着笑的,却又很不明显。 只听他嗓音清透,但却清晰坚定地说到:“我方对被告方律师所言,持完全认可态度。” 养猪场老板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路亦行你——” “不得喧哗!” 养猪场老板被迫闭嘴,然而那双眼却像是能喷出火,凶狠地盯着路亦行,仿佛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 路亦行似乎完全没有接收到养猪场老板愤怒的眼神,依旧不慌不忙地表述:“我方放弃辩护,尊重法律威严,尊重一切庭审结果。” 台下旁听的一群观众顿时全都换了表情,或惊讶,或感动,或庆幸。 “原告本人是否还要陈词?” 养猪场老板自然是无话可说。 最终,法官宣判,乔桥获胜,赢 * 得这场官司。 而养猪场老板在输掉这场官司的同时,被警察局的人带走进行调查。 乔桥赢了,方安宁开心地冲上来抱住她:“太好了太好了悄悄,你没事!” “早跟你说了呀,我站在光明与正义的这一边,肯定会赢的。” 乔桥也很开心,跟她贴了贴脸。 还有许多市民过来祝贺她,对她表示敬佩和感谢,甚至那些记者也都围了过来,对她进行采访。 乔桥一时之间被人群围在中间,难以脱身。 另一边。 路亦行人生第一次在法庭上只说了两句话,第一次在法庭上放弃为委托人做辩护,而且,人生中第一次输了官司。 尽管他从来不接受采访,也有记者围过去要问他问题: “请问您第一次打输官司有什么感受?” “请问您为什么出庭了却又突然放弃为您的委托人做辩护呢?” “您是一开始就知道会输吗?请问您跟乔记者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当时带她逃离西山,却又做了养猪场老板的委托律师?” …… 路亦行概不回答。 但是也不妨还有那种极端的市民,认为路亦行吃了黑心钱,却又没能力打好官司—— 哪怕是这种不占道的不占理的官司。 竟有人开始对他冷嘲热讽起来:“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什么官司都敢接,还不是输了?不如人家一个刚出来的律师呢。” “所以呀,还是要有道德才好,不然就是自毁前程咯!” “立人设?人设崩塌了吧?光环没有了吧,说什么良心律师,也不过如此。” ……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带头的缘故,骂他的人竟渐渐多了起来。 那些人情绪被调动,变得有些激动。 路亦行听着他们的谩骂,就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何明环看着,十分心痛。 从前路亦行打官司出来,全都是夸他的感谢他的,他是那么优秀,风光无限。 可是这一次,竟都是来骂他的。 如果路亦行真是那样的人,何明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何明环知道,路亦行不是那样的人,所以他才这样难过。 他多想冲出去把事实说出来,可是路亦行之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管遇见什么情况,都不要说。 因为打了这场官司,赢了鹤呈律师界的神话路亦行,何明环从法院出来就受到了广泛关注。 大家围着他,将从前那些对路亦行夸赞的话全都用在了他身上,就连那些从前围着路亦行要采访的记者,也全都来采访他。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何明环想,他应该高兴的。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 这一切 * ,本都应该是属于路亦行的。 他不过是坐享其成,仅此而已。 他透过人群去寻找路亦行所在的位置,见他被人团团围着,不断发难。 他礼貌地避让,把自己的安全区不断缩小,可也完全无法让那些人的怒气消失。 他忽然很难过。 路哥之前,有想到现在会是这样的局面吗? - 乔桥应付完同行对她的采访,又不断地回答那些热心市民的问题,等到大家散得差不多了,她才有空用眼神去找路亦行的位置。 好巧。 看见他的一瞬间,旁边有人提着一篮子鸡蛋,看起来像是要往他身上丢。 “喂!” 乔桥一声惊呼,拨开挡在她面前的两个人,朝着路亦行那边冲过去。 路亦行被人围着,水泄不通。 他想离开,却根本出不来。 哪些人骂他嘲讽他,他只当没听见。 只是表情略显疲惫无奈,除此之外,竟没有一点愤怒。 太阳穴有点疼,他取下眼镜,刚准备揉一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