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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低沉的嗓音叹了一声,走了。 听到门关拢的声音,秋姝之终于睁开眼,她虽醉但意识清醒,只是手脚有些虚浮,跌跌撞撞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蔷薇露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十足,她眼前天旋地转,一时辨不清回家的方向,在街头摩挲了好一会儿,此时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零星的小摊贩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已是深夜,但秋府大门敞开,院内灯火长明,一看就知里面的人还没歇息。 “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快通知表少爷,大人回来了。”家仆看到秋姝之满身酒气的回来,忙上前迎道。 “回来就回来,喊什么?”秋姝之迷迷瞪瞪的喊。 秋蕖霜一个人守着厅堂枯等,好不容易等到秋姝之回来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 衣着散乱不成形,发髻松散垂落还满身酒气,这些就算了,可她下颔处轮廓模糊又艳丽的唇印像一根玫瑰刺扎进了秋蕖霜的眼。 低气压瞬间弥漫。 家仆都看出了秋蕖霜脸色不好,不敢再说话。 唯有醉酒的秋姝之依然无知无觉,说着些胡言乱语,脚步虚弱无力还要往前走。 前面就是一个门槛,眼看着秋姝之就要被绊倒,秋蕖霜忙扶了她一把。 “表哥?”她醉眼朦胧的看着他。 秋蕖霜唇角紧抿,眼睛死死盯着她脸上的唇印。 “表哥你不开心?” “......” “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这就罚她!” 家仆们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可不就是大人您吗? “表哥别生气了,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油纸包裹的小果子圆滚滚的一团,秋姝之站立不稳,扶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道:“这是我偷偷爬树摘的。” “喜欢吗?”她说话都是一股蔷薇酒气,灼热的喷洒在他的耳垂,酒气将他的耳尖熏染的粉红。 秋蕖霜水润的眼眸一闪。 手指颤抖的比划着:“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她喝了酒走路都走不稳当,万一爬树摔下来可怎么办? 秋姝之低低的笑了一声,酒意之下笑容比平时更加柔软。 人在喝醉了之后,很多事情都不按常理出牌。 “我回来就碰见了,我记得你爱吃......够不够,我还有。”她又从衣襟里掏出好几个果子,讨好的笑着:“表哥别生气了好不好?” 秋蕖霜嘴唇抖了一下,她醉酒之后竟然还想着他。 他伸手将她下颔处的唇印抹干净,算了,只是逛逛青楼而已,不跟她计较。 秋蕖霜大度的搀着秋姝之的身子进了卧室,她的腰肢很软,喝醉了之后更是软的不行,跟没有骨头似的,似乎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掐住她的腰身。 身后的家仆们准备跟着,但看着如此亲密的两人也都默默停了下来。 秋姝之一直没有娶夫,秋府就一直没有男主人,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由秋蕖霜代为打理,俨然一副正君主夫的架势。 都知道这对表兄妹自小相依为命,感情甚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时怎么回事,心里也在猜测秋蕖霜就是秋姝之以后的正夫。 秋蕖霜将她搀扶到床上,给她脱下衣袜,衣裳上沾满了风尘男子的脂粉味,他面上不显露但心里还是吃味的,尤其是想象出她在青楼里和那些男子寻欢作乐的场景,心里就是阵阵发疼。 他的姝之长大了。 以前还是用振兴秋家的话约束她远离青楼,莫亲近男子,不急着成家生女。 现在秋姝之事业有成,享受高官俸禄还有皇帝钦赐的府邸,去青楼应酬在所难免,京城中待嫁的男儿也都她虎视眈眈。 自己一没有出挑的模样,二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世,更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 秋姝之越好,就衬得他越卑微,越配不上她。 他甚至恶毒的想过,要是秋姝之没有中第就好了,他们还是江南水乡里的清贫人家,没有京城的繁花迷眼,她的身边依然只有他一个男子。 他再使些手段让她娶了自己,他给她生儿育女,做一对普通的夫妻。 秋姝之总说她离不开秋蕖霜,其实她并不知道,是秋蕖霜离不开秋姝之。 没有秋姝之,他早就成了只会复仇的工具,是秋姝之让他找回了人性,一点一点磨掉了他的仇恨,甚至想要放下一切,一心一意做她的郎君。 他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被子,斜坐在床边比划手指飞快的比划着。 秋姝之喝了酒,看东西本就天旋地转,这一刻秋蕖霜的手语在她眼里快地跟火影结印一样,满天重影。 “慢点、慢点。”秋姝之一把抓住他的手,捧在心口。 韵律有力的心跳从指缝间传来,秋蕖霜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住。 看着秋姝之满目醉意,他耳尖充血似的通红,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双手指甲死死扣进肉里。 他竭力忍着几乎快要沸腾的热血,俯下身子,接着抽回手的力道,飞快的吻了她的指尖。 第38章 该死 该死 秋姝之醉的晕晕乎乎, 只觉得指尖忽然湿漉,似被类似柔软的蚌肉含住舔舐,温热的像被人含在口中。 醉意让她面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她眨了眨眼, 想起身看清是什么东西, 却被一条丝绸蒙住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