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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奚低眉一笑,糯糯的说:“陆屿。” “我们回去吧。” “我教你做题,好不好?”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陆屿的心仿佛被什么猛地击中。 坚硬的冰山碎成一片,轰然倒塌。 他没法拒绝。 看着孟奚那双美的不似凡人的双眼,陆屿喉头轻动,竟只说得出一个好字。 孟奚弯眸一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陆屿?”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不受控的发颤。 本以为孟奚只想和自己保持遥远的距离,做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陌生人。 他甚至做好了不靠近,不主动的打算。 可从没想过,她会愿意主动靠近他。 哪怕他曾经让她那么害怕,对她做过那么过分的事情。 她还是对他笑了。 陆屿的心跳的飞快,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看着孟奚的时候差点压制不住他本能喜欢下的冲动。 喜欢是想贴近,想占有。 可她那么好。 好到他不敢触碰。 不敢再看下去,陆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随便收拾了一些他带过来的东西,率先一步走到前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走。” 孟奚乖巧的说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一路到了地下车库,坐上了他的跑车。 这一路上陆屿速度很快,一路飞驰。一个字也不说,凝视着前方。 在孟奚看来,大概是要回家看见许阿姨,心情复杂难以平复吧。 进家门的时候,陆屿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孟奚下意识的看过去,却见陆屿皱着眉挂断了。 她立刻懂事的退开几步,礼貌又不失客气的笑:“没关系,我都了解的。你接电话吧,我现在就回房间了。” 此时夜色很晚了,陆家也静谧非常。 两侧的路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孟奚轻手轻脚的溜了。 默默挂断骚扰电话的陆屿:…… 这误会大了。 他抬头看向陆家别墅,高低错落,零星的还亮着几盏灯。 五楼还有一个房间的灯没关。 是他的母亲。 许白竹。 陆屿的神色顿时冷下来,凝视着那个窗口,身体微微颤抖,攥紧了拳。 他一想到她,就能想曾经无数个无法忍耐的夜晚。 幼小的他是怎么在绝望里长大的。 头毫无征兆的痛起来。 陆屿疾步往里面走,脑子里的痛却来的又快又猛。 几乎让他站不住脚。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作过了…… 只要她回这个家,跟她同处一个屋檐下,他就克制不住的心中的怨恨和头痛。 二楼。 一个漆黑的房间突然亮起了光。 陆屿看向那处,深不见底的眸里映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是孟奚开的灯。 还记得之前每次头痛,只要在她身边就能好一些。 他踉踉跄跄的往孟奚的房门走。 短短的路却走了格外久。 孟奚刚换了睡衣准备睡下,门口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觉得疑惑,一开门,正看到陆屿跌下来。 结结实实的将她压在刚开的侧门上。 她听到他低微的呢喃:“孟奚……帮帮我。” 孟奚看他神色痛苦心里一慌,废了好大劲才把他弄到床上。 他这是怎么了? 正准备出去喊顾伯,谁知陆屿却死死攥住她手腕。 从沉郁嗓音里生生挤出两个字:“别去。” 孟奚只好蹲在床边看他,温柔的眉眼上带着深深的忧虑:“你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陆屿皱眉紧闭着眼睛。 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来。 孟奚不敢走开,从书桌上拿出一包她常用的湿巾,拆开一片,轻轻的帮他擦汗,轻声猜测:“是因为头痛吗?” 她惯有的香味丝丝缕缕的钻进陆屿的鼻腔,轻柔的嗓音和动作如同有魔力,一点点的,安抚着他暴躁不安的内心。 陆屿这才能够确认。 只要在孟奚的身边,他的暴躁症就能够得到缓解。 ——她是他的药。 他勉强嗯了一声。孟奚心里有了底,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资料。 【暴躁症患者头痛该怎么处理。】 连着看着几个答案,回答都大同小异,说暴躁症病发的时候建议独处静养。 再吃药来缓解。 等病人心情平复下来再做安抚和开导。 但是孟奚都觉得和陆屿的情况不太相似。 又往下翻了几页,看到一个网页上说。 【个别暴躁症的治疗与抑郁症相似,一个是对世界时不时的厌倦和没有希望,一个则是身体机能向心理提出的情绪抗议,用暴躁抵御身边的危险。二者都需要身边人的关爱和耐心,找出根源……病患的亲属好友可以多亲密陪伴……】 虽然这回答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只是某个网友说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孟奚却觉得这个对陆屿才有用。 她关掉手机观察着陆屿,被攥着的那只手出了一手的凉汗,无奈之下她只得一根根的掰开。 感觉到孟奚的动作,陆屿却攥的更紧,眉头紧皱,像是生怕她跑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