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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石伽伊知道了香港的具体情况,霍景澄的母亲自杀,霍隽在葬礼后突发疾病卧床不起,霍景豪与其生母控制了整个霍氏。霍景豪美其名曰临危受命来北京继续完成这个耗资十几个亿的大项目,实则是要将一切掌控在手中。 而石家,是他第一个要报复的。 石爸爸代理的环保膜,毫无防备的全部在仓库被替换成劣质品,霍景豪以供假货为由,要求石家赔偿所有损失以及违约金,而国外公司也要求付清余款,这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因为对方有备而来,石爸爸找不到这件事的任何破绽,只能吃哑巴亏。 因为这笔逾千万的钱款,石家只能卖房子。 家庭会议开到晚上九点多,石伽伊全程没说话。直到老爷子拍板决定,卖房子,搬家,石伽伊才开口,那时,嗓子已经哑到不成样子,她说:“对不起。” 石爸爸心疼了,不应该让孩子承受家庭这一大变故的,他故作轻松:“闺女,这和你无关,是爸爸的错。” “对不起,”石伽伊摇摇头,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们不要怪霍景澄。” 没有人怪霍景澄,其实石伽伊知道,但他至今杳无音信,她怕他们觉得他是个不负责任、临阵脱逃的人,所以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人。 “景澄被你霍伯伯的亲信送去了国外,现在没有人找得到他,”石爸爸说,“伊伊也别怪他,你无法想象,有些人为了权力与金钱能做出什么事,他早已身不由己。” 到此刻,石伽伊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知道他安然无恙。 “所以霍伯伯留好了后手?”石伽伊察觉到,这次,霍家换权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葬礼后就悄悄地送走了他。”石爸爸拍了拍石伽伊,“霍景豪这个人是个疯子,伊伊,我们除了卖房子这个重大决定,还有一个早就商量好的决定。” “什么?”石伽伊有些紧张,直觉告诉她,这个决定与自己有关。 “送你出国念书。” 石伽伊并不抗拒出国,但她无法安心离开,她怕霍景澄回来找不到她,经过多次讨论,她拖到了大一结束。在国内最后的那段时间,她没少跑林止的公司,只想让他们帮着查一些内地无法获取的香港那边的时事新闻。 查到了不少,但很多都是关于经济与娱乐圈的,霍家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大多都是与什么公司达成什么协议,共同合作什么项目这类无关紧要的。 江启见不得石伽伊如此沉郁,想尽办法逗她开心,最终,真正让她稍微开心起来的竟然是一个意外之客。 那天中午,石伽伊来到林止公司后惊奇地发现,林止,喜当爹了。 “赵小雨呢?”石伽伊问。 “走了,离开了北京。”林止很平静,似乎早已接受。 “她把孩子给你了?” 林止也没问她如何知道的,一心逗孩子,石伽伊默默地想:这接受能力,真强。 赵小雨和霍景澄一样,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没留只言片语,仿佛这个人从不曾存在过。林止说他和石伽伊是同病相怜,石伽伊不赞同,她反驳说:“赵小雨是主动离开的,霍景澄是身不由己,你恨赵小雨,而我,想念霍景澄。” 林止并不否认他恨赵小雨这事儿,他说:“赵小雨多狠,非得给我留个念想让我一辈子忘不了她。” 石伽伊默默地想:赵小雨从小就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林止给儿子取名林小风。 江启感叹:“瞧您家这风风雨雨的。” 林止说:“我希望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后来,石伽伊一有空就跑公司去陪小风玩,几个月时间,他肉眼可见的长高。石伽伊走的那天,对来送她的林止和江启说:“公司一定会做大做强,你们一定可以的。” “你这样说话好像永远不回来了似的,我害怕。”江启哭丧着脸。 “我干儿子在这儿呢,我放假就回来找他玩。”对石伽伊来说,林小风比他们两个更有吸引力。 说起斯德哥尔摩,人们似乎想到的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仿佛除了瑞典人,都快忘了这是一个城市了。石伽伊所在的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就坐落于斯德哥尔摩,她在这个美丽的北欧城市待了四年,完成了本科的学业。研究生专业她选择了神经科学,教授是个白胡子老头儿,接触了一段时间,石伽伊才发现不是所有的白胡子老头都像圣诞公公那样和蔼可亲,她的教授,对待学术严肃认真,平时也不苟言笑,这给了石伽伊莫名的压力。 其实比起教授,新换的宿舍更加让她感到压力,因为室友是个香港女孩,即使四年过去了,石伽伊依旧无法坦然面对“香港”二字。 好在,女孩不太说起家乡,这让石伽伊少了很多联想。相处一个多月后,她甚至有点喜欢这位叫袁淑慧的可爱姑娘。她甚至成了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让石伽伊不排斥说起自己的那段感情过往的人。 袁淑慧开朗活泼,对人真诚毫无心机,两人闲聊时,她很快向石伽伊坦诚了自己的几段感情经历,石伽伊是个很好的听众,却不是一个很好的演讲者。当袁淑慧让石伽伊讲恋爱史时,石伽伊着实愣了好久,最后一言不发地提早上床睡觉了。 --